順著鄭武吉手指的方向,李世民向不遠的工地,數萬名民工正在工地上喊著號子不停的干活。
此前李世民一直不相信薛海是會做出截斷河流,不讓下游百姓有水吃的人。
可現在到了實地查看之后,灞水河的水流速度的確是變緩了許多,水位與之前相比有了明顯的下降。
這一切的現象似乎都在告訴自己,魏征和鄭武吉兩人說的是真的,薛海正在截斷灞水河!
這時,房玄齡從李世民后站出來,拱手道:“陛下,臣以為此事不可輕易下結論,以臣對忠國公的了解,其絕不是能夠做出這樣事來的。”
“既然我們現在已經來到了忠國封地,不如將忠國公過來把事問清楚,之后再做決定也不遲~”
跟房玄齡之后,杜如晦也站出來道:“陛下,臣也贊同中書令大人的意見,此事還是將忠國公過來親自問一問的好,切不可只聽信他人的一面之詞~”
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此時一前一后向李世民建議先將薛海過來問問清楚,這也正符合李世民的心意。
便對一旁的侍道:“你速去一趟薛家村,讓駙馬到此地來見朕~”
“是~”
“不可啊陛下!”
一旁的侍領了旨意正準備離開,鄭武吉卻突然站了出來。
“有何不可?”李世民問道。
鄭武吉拱手道:“陛下,忠國公在此截斷灞水河之事事先并未上報朝廷,也未與朝中相關部門員商議,就私自在封國境截斷灞水河,此舉完全是忠國公私下的個人行為。”
“如若陛下此時派人去將忠國公傳召來此地,那麼忠國公勢必會猜想到陛下此時傳召他定是為了詢問截斷灞水河一事。”
“如此一來,面對陛下的詢問和追責,忠國公肯定會事先準備好一套說辭。”
“因此,切不可先傳召忠國公來此地啊~”
鄭武吉這次是把自己的腦袋押在了參奏薛海的事上,當然不希李世民或者朝中其他員以任何方式給薛海通風報信,讓薛海提前做好準備什麼的。
聽見這話,李世民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房玄齡站出來道:“鄭史!你與魏征兩人一同參奏駙馬爺截斷灞水河弄的下游百姓民不聊生,現在陛下正將駙馬爺傳召前來問個清楚,你卻又出言阻攔!
你到底是何居心?難不你想讓陛下只聽你一人之言就給忠國公定罪不?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房玄齡別的本事沒有,這時候替李世民站出來嚇唬嚇唬鄭武吉還是能夠做到的。
房玄齡兩句話就把鄭武吉嚇的渾發抖。
趕解釋道:“陛下~臣絕對不是那個意思,臣~臣只是認為既然是要調查忠國公的罪狀,我們不能聽忠國公是如何解釋的,我們應該去聽聽那些在工地上做工的民夫們是怎麼說的。
既然是忠國公征集他們來的,那麼他們定然知道他們此時正在干什麼。
另外我們也應該聽聽灞水河下游的那些百姓和農戶們是怎麼說的,如若忠國公截斷灞水河的做法真的影響了他們的生活,他們定是不會有所包庇瞞的~”
“陛下~只有這樣做才能夠將事的真相調查清楚啊~”
鄭武吉哆哆嗦嗦的做了一番解釋,隨后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向李世民勸諫。
在尊卑制度并沒有那麼嚴苛的唐朝,鄭武吉此時下跪磕頭諫言,無疑將參奏薛海的事變的嚴重起來。
使得李世民也不得不慎重考慮鄭武吉的諫言。
畢竟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現場的主角似乎只有李世民和鄭武吉兩人,魏征此時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好一會兒,李世民才開口道:“你起來吧,就按照你說的做,先派人向工地上的民夫以及下游的百姓了解一下況,之后再做決定。”
說完,李世民看向魏征,道:“魏征,這件事就給你去做,朕就在這里等著你的調查結果!”
隨后又看向鄭武吉,問道:“怎麼樣?朕這樣安排還滿意吧?”
聞言,鄭武吉嚇的兩一,趕俯首道:“微臣惶恐~”
鄭武吉雖然表面上一副害怕的不行的樣子,可心里卻是已經逐漸樂了起來。
魏征是和自己因為截斷灞水河的事一起來參奏薛海的,現在讓他去負責調查這件事,這不就是在給自己送助攻嗎?
在鄭武吉看來,李世民派魏征去調查,其實已經是在向自己做讓步了,甚至在李世民的心里也開始不相信薛海了,這樣的事能不暗喜嗎?
李世民沒有理會鄭武吉,轉回到了馬車上。
坐在馬車里,李世民的腦海中已經開始在思考著有可能會到來的各種調查結果,以及自己到時候又該怎麼去一一解決的問題。
魏征領了旨意,隨后便帶了兩名親隨一同前去修建水電站的工地和灞水河下游的村莊里進行走訪調查。
……
薛家村,一名士兵匆匆跑進薛府。
“你是說圣人到我們忠國封地來了?是到薛家村來的嗎?”薛海聽完士兵的匯報之后,問道。
“回大人,陛下此次是喬裝出行,事先并未通知任何人,我們是發現了與陛下隨行的人當中有中書令房玄齡房大人,因此才判斷是陛下出行了。”
“不過陛下并沒有朝著薛家村而來,而是帶著一行人去了大河村的方向,似乎是奔著修建水電站的建筑工地去的。”士兵回答道。
“奔著水電站的建筑工地去的?”薛海頓有些疑。
……
得知李世民這次喬裝出行帶著房玄齡他們有可能去了自己修建水電站的建筑工地之后,薛海立馬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準備去工地上迎接一下李世民。
可剛走了兩步,又覺得有些不妥。
李世民這次帶著房玄齡他們在事先沒有通知自己的況下直接去水電站的建筑工地,很顯然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