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妹妹又長大了。

戴柯一時沒理會, 由梁曼秋繼續趴睡。

等他下機也準備洗漱睡覺，梁曼秋攤仰面，早已一副搖不醒的模樣。

家裏除了他, 好像沒有其他人可以搬起梁曼秋。戴四海當然可以, 只不過不合適。阿蓮又沒那力氣。

戴柯習慣撥了下後頸的發茬, 犯難地盯著。

他攤開手，比劃後頸和膝彎的距離，彎腰抄起這兩。

還真死沉死沉的，比背時重多了。

戴柯不得不擡膝，頂了下的後腰，將往上掂了下, 抱得穩當一些。

好像力點不對。

戴柯單腳踩床沿, 繼續墊著的後腰。手臂往下挪，生地托住的後背，握住的腋下, 不小心握住了的緣。

指尖輕的一瞬, 很很厚，哪怕隔著外套, 也能明顯區分。他渾僵，差點松手。

妹妹好像又長大了。

戴柯定了下神, 腳下地站穩，往外面走。

剛出走廊, 便上戴四海, 大概出來喝水。

戴四海一頓，低聲問：“怎麽睡著了？”

戴柯臭著一張臉，一言不發走向梁曼秋房間。

戴四海跟過去，挨著門框打量。他一般不會進梁曼秋房間, 就像阿蓮不會進戴柯的。

戴柯彎腰，輕輕把人放床上，跟上次背回來一樣。也不管梁曼秋還穿著厚外套，拉過被子了事。

戴四海：“穿那麽厚，哪睡得好。”

“難道還要我？”戴柯問得坦坦，折回自己房間把梁曼秋掉落床前的棉拖踢過來。

戴四海來阿蓮幫梁曼秋外套，說小孩學了一天也累了。

又忍不住跟戴柯啰嗦，“就不能用手拿一下？”

戴柯直接一腳長距離門，踢到梁曼秋床底下。

又得黑著臉趴下撈出來。

阿蓮無聲一笑，將外套蓋梁曼秋被面，低聲吩咐戴柯一會出去帶上門。

戴柯撈出鞋子蹲在床前，梁曼秋翻，手恰好支在他的眼前。

那麽近，那麽蠱。

梁曼秋沒有主，是他把控不住自己。

犯罪總是步步升級。這次戴柯握住的手，沒有任何猶豫，只是在拉近他的臉頰時，徒勞遲疑一瞬。

每次靠近梁曼秋，戴柯的掙紮毫無意義。

以前可以怪罪青春期躁，躁了兩年，也該沉澱出一個結果。

戴柯對有著無法忽視的占有。

戴柯拉進梁曼秋的小手，了下自己的臉頰。

微涼，比剛著暖一點，可能是被他捂熱了。

那一刻，戴柯覺得自己也是變態。

外頭傳來戴四海咳嗽聲，許是故意清嗓子。

戴柯一驚，撂了梁曼秋的手，起出去。

匆匆忙忙，忘記帶上門。

戴柯被迫在戴四海眼前折回去關門。

心虛一目了然。

戴柯若是悶頭就走，嫌疑更大。

他沒話找話，“梁曼秋經常這樣到隨便睡著嗎？”

“嗯，”戴四海從水杯半擡頭，盯著他，“中考生很辛苦，你應該清楚。”

戴柯：“我不在家，你們誰來搬？”

戴四海：“搬什麽？”

是搬不是抱，沉睡的梁曼秋像一件貨，和他沒有互，不能用曖昧的“抱”字。

阿蓮應該搬不起，如果戴四海手……雖然是他爸，戴柯莫名湧起一對父親的拒斥。

他爸也不行。

戴柯：“搬梁曼秋回房間睡覺。”

戴四海給出一個安全又危險的答案，“不用搬，妹妹在床以外的地方睡眠很淺，搖一下就醒了。”

戴柯：“我搖怎麽不醒？”

戴四海想了想，“應該是你這個哥哥讓妹妹比較踏實，所以睡得很安穩。”

戴柯拼命回憶，竟拿不準梁曼秋這兩次到底有沒有睡。

萬一……

“大D，”戴四海打斷他的思路，叮囑道，“還有不到一個學期，妹妹就要中考。中考很關鍵，要多讓著，不要吵架打架，不要影響的心態。”

戴柯做了虧心事，總懷疑戴四海話裏有話。

他微低頭撥了後頸發茬，“誰能影響，不影響我就好。”

這一年梁曼秋了家裏的太上皇，誰最有潛力沖刺海城排名第一的高中海城中學。

戴柯若不是正正經經備戰過中考，肯定忍不住發各種不滿的小作。

轉眼到了百日誓師大會前夕，梁曼秋了當之無愧的發言代表。

本人卻之有愧，比中考還要張，發言稿早早完，發言一直堵在嚨。

梁曼秋也有怯場的一天，戴柯大跌眼鏡。

戴柯：“老子要有你這績，去哪裏都橫著走。”

去年中考績公布，戴柯把梁曼秋舉高高，大手就像螃蟹的兩只蟹螯，鉗得腋下生疼。

梁曼秋：“每個人都有害怕的事，你去年百日誓師也缺席了呀。”

戴柯：“只是到網吧玩一會。”

周六晚上，戴柯在學校用手機上Q和梁曼秋打視頻電話。

戴柯說：“等明天下午回家，我訓一下你。”

聽著像訓細狗一樣。

梁曼秋：“怎麽訓？”

戴柯：“保。”

梁曼秋：“我想預習一下容。”

戴柯：“先背稿子。”

除了髒話和罵人，梁曼秋從來沒想過還能跟戴柯學其他東西。

梁曼秋：“你真的有辦法？”

“喲呵，大D。躲這裏跟誰聊天？我看看！”

畫面抖，一條陌生男聲突兀闖，畫面上戴柯的肩頭多了一條胳膊和半邊腦袋。

“哇靠，你條啊？”

畫面飛速晃，戴柯握著手機作勢揍人。

戴柯：“你滾！”

男生：“這麽張！就是你條！”

戴柯：“說上你臭。”

男生：“就是！就是！那麽可的妞，不是也準備是！”

場夜景在鏡頭裏扭曲、魔幻，男生傳出幾聲嬉笑和悶哼。

梁曼秋下耳機，發燙的耳朵。

等畫面差不多正常，戴柯的下又回來，才重新戴上。

梁曼秋：“哥，剛剛那是誰啊？”

戴柯：“我兒子。”

高中生的松弛與中考生的繃截然相反，無端勾出梁曼秋想上高中的。

戴柯旁男生打趣他們的關系，像初一他那群球友對時一樣。長大兩歲，不知了還是越發敏，開始會出不同。

流言與玩笑帶來煩惱，同時也潛藏一種命定的安全，像一條無形紐帶，將他們牢牢綁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許是兩校分隔，梁曼秋需要這樣的形連結，讓相信他們從未分開。

梁曼秋不可思議，“你還有兒子？”

戴柯：“還不止一個。”

梁曼秋腦瓜子一轉，晦地問：“你有兒嗎？”

戴柯：“你我就有。”

梁曼秋不知不覺了圈套，“哥，你真討厭！”

次日中午，戴柯拉著行李箱自己搭地鐵轉公車到家，如約開始“訓”梁曼秋。

戴柯：“中午吃飽飯沒？”

梁曼秋點頭。

戴柯：“聲音怎麽像三天沒吃飯？”

“我聲音一直這麽小，啊——！”下一瞬，梁曼秋的尖聲走調，著雙頰，“哥！幹嘛又我臉。”

還掐兩邊，比以前過分。

戴柯收回手，“現在怎麽能大聲了？”

“討厭死了。”梁曼秋又嘀咕，臉頰著手背降溫。

戴柯：“你上臺像罵人一樣背稿子，就不會小聲了。”

梁曼秋：“我又沒怎麽罵過人。”

戴柯微低頭，習慣撥了下後頸發茬。他不自在時，總會出現這個小作。

“你想象下面坐著無數個討厭的我。”

梁曼秋皺了下鼻子，好像真的艱難想象了一番。

最後下結論，“我又不討厭你。”

戴柯：“反正不會喜歡。”

梁曼秋看著戴柯愣了下，眉心微擰，心裏閃過一種似曾相識的覺。

以前好像也及過喜歡的話題，同樣微妙地中斷了。

“快點，練習。”

戴柯撲上床，側臥支頤，催促道。

梁曼秋：“哥，真要按你說的練？”

戴柯想了想，要是真的激起梁曼秋的討厭，得不償失。

改口：“你想象底下坐的都是波，用你的績碾他。”

梁曼秋：“那是惡心，不止討厭。”

戴柯蹙眉，“梁曼秋，你到底練不練？”

著似乎認真的戴柯，梁曼秋似乎找到了新的方法，并且如願完一次滿意的發言。

戴四海作為家長代表，參加當晚誓師大會，有幸拍了視頻，發給戴柯。

視頻裏的梁曼秋不卑不，聲音中帶剛，措辭斐然流暢，帶著一令人心凝神定的力量。

戴柯在宿舍點開，忘戴耳機，又吸引來了一群兒子。

“了大D，這不是上次那妞？”

“上次哪個，你見過？我怎麽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大D，太不夠意思，為什麽只給他看？”

“爸爸老子就給你看。”

戴柯笑著甩掉他胳膊的手，滾上床找耳機，躺著看。

掌聲雷，震耳聾，戴柯好像莫名想起第一次看到梁曼秋上臺領獎的模樣。

個頭小小，頭發短短，像個跳級的小孩，張和稚消彌了傲氣，看上去普通又出衆，戴柯識得了謙卑的實。

除了金玲外，濱中高中部有幾個翠田初中的同學，都是重點班考進來的，戴柯跟他們不。班上沒有初中同學，他從來沒跟人說家裏還有一個妹妹。

“大D，再給我看一眼。”

同宿舍的猴子們還在他肩膀，戴柯反腳踢。

回頭戴柯問梁曼秋發言時想著什麽，梁曼秋認真地說：“想著臺下坐著無數個你，然後，不能給你丟臉。”

戴柯當然沒丟臉，還長臉了。昔日初中同學截圖來問是不是他的牛妹妹。

當然是。

梁曼秋只能是他一個人的妹妹。

六月下旬，梁曼秋中考結束。

噩耗比喜報先送到手裏。

章樹奇再一次顧這個特殊的家庭，跟戴四海待：“小秋阿嬤走丟一周，今天在翠田水庫打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