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意 “這麽多年，我一直你。”……

江雨濃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有點不知所措。

但這次, 沒有推開。

在原地愣了兩秒，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此刻的沉澈需要安。

因為他真的是用了很大很大很大的力氣, 幾乎是要進裏的力道將自己抱在了懷裏。

于是江雨濃擡手，輕輕拍打著沉澈的後背, 用兩人重逢以來從未有過的語氣，溫聲問：“沉澈，你到底怎麽了？”

沉澈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擡起一只手護住江雨濃的後腦勺, 將自己的半張臉都埋進的發中。

過了半晌, 似乎是確信了什麽之後，他才開口，聲音帶著淺淺的啞。

“江雨濃。”

“嗯？”

“這麽多年, 我一直你。”

話落的瞬間, 江雨濃的心髒也墜地了。

以一種迫降的速度。

雖然很多事都很清楚，但親耳聽到, 總是不一樣的。

“重逢那天, 我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你搞曖昧。”

“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跟你和好。”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跟你和好。

主謂賓狀, 哪一個都不能換, 更不能。

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論是高中還是現在。

我想要的, 從來都不只是曖昧。

更不是止于曖昧。

……

江雨濃沒有想到, 沉澈會在這個時候跟表明心意，而且還是這樣的直白。

但仔細想想，好像他每一次跟自己表達心意都是這樣直白明了。

既不會讓自己猜, 更不會模棱兩可。

那些自己需要猶豫很久的事，好像在沉澈這裏，都很簡單。

因為想說，所以就說了。

因為想做，所以就做了。

而自己唯一一次堅定了心的想法，卻還是借了酒的力氣。

江雨濃窩在沉澈懷裏，想起來上次兩人這樣抱著，是過年。

兩人在很冷靜且平靜的緒下，讓他別再執著在自己上了，他沒有回答。

江雨濃回想自己無數次問他，在執著什麽？

但現在有點想問問自己。

所以一直以來，自己堅持執著的，又是什麽呢？

“沉澈。”江雨濃輕聲喚了一句。

“嗯？”

江雨濃抿抿，閉上了眼，“林雪淺要結婚了。”

“所以？”沉澈知道要說得不是這個，更不是在轉移話題。

“所以，等結完婚，我們聊一聊，好嗎？”

沉澈睜開眼，眉眼緩慢揚起弧度，角也無聲翹起。

他笑了，也把抱得更了。

“好。”

-

分會場，沉澈坐在特邀嘉賓前排中間位置，目一直跟隨著江雨濃。

從候場，到上臺。

今天江雨濃穿了一利落的黑西裝，紮了低馬尾，化了很淡的妝。

沒有戴任何首飾，但整個人往臺上一站，就會不由自主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看向臺下，不卑不，音量適度，咬字清晰。

“尊敬的主席、各位專家、同仁們：

大家好，我是來自華川大學，生化學與分子生學系的博士研究生，江雨濃。今天，我非常榮幸能在這裏與大家分我的研究果。首先，我想簡要介紹一下我的研究背景……”

……

“謝在座的每一位，謝你們的關注和即將到來的寶貴意見。現在我十分願意回答任何問題，謝謝大家。”

臺下的人積極提問，江雨濃也一一回答。

沉澈看著，此刻的心複雜到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除了因為兩人在包間的對話，還因為剛剛江雨濃的演講。

臺上的耀眼無比，閃亮無比。

所以沉澈很想知道，到底經歷了怎樣的自我救贖和治愈，才蛻變現在這樣優秀。

高中的時候，面對的尖銳、自我，沉澈覺得好奇，只是從來不去想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要有兩副面孔。

後來知道了，年時的他覺得這些都不重要，兩個人互相喜歡、在一起才重要。

甚至重逢後，他都不明白，江雨濃一直在堅持的那些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到底有什麽意義。

但現在，他好像明白了。

江雨濃渾帶刺，但卻從來沒有主去傷害任何人。

的刺，是為保護自己而生。

習慣了獨，習慣了凡事靠自己。

習慣了沒有人站在那一邊。

所以要為自己留後路。

但遇到自己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自己是這麽多年來唯一一個站在那邊的人，所以要把唯一的後路，留給自己。

就算自己不要，也要塞過來。

因為不允許自己被沾染一點污泥。

一滴都不行。

說偏執也好，頑固也罷。

說到底，只是深著自己。

因為，所以怕；所以膽怯；所以如履薄冰。

……

會議結束後，江雨濃收到了沉澈的微信，說在等。

江雨濃沒有猶豫，跟大家禮貌告別後快步出了會場，一路小跑去了約定地點，然後遠遠就看到了沉澈開著四閃的黑轎車，還有靠在車頭，一臉笑意等著自己的沉澈。

剛走到車前，手機響了，是葉夢迪打過來的。沉澈給打開車門，上車的同時接起電話。

“喂。”

“學姐！”

那頭聲音實在太大，江雨濃下意識偏頭遠離聽筒一些，眉頭也短促地皺了一下。

“怎麽了？”

“我算著時間，你是不是結束了？”

不等江雨濃說話，一帶著沉澈香氣的風突然飄來，接著左側位置一道寬闊影了過來。

江雨濃偏頭，發現沉澈已經在自己眼前了。

他十分自然地俯過來替自己系安全帶。

江雨濃看著他，有點出神。

“學姐？”

“啊？”江雨濃回神，“怎麽了。”

遠在華川休息室裏的葉夢迪有點不敢相信江雨濃會走神，那可是的學姐啊，無比崇拜的偶像。

于是小聲又好奇地問了句：“你剛剛，是走神了嗎？”

導致江雨濃走神的始作俑者沉澈系完安全帶也不回去，還在原地，半睜著眼，眸含笑，就那樣近距離直勾勾地打量著江雨濃。

江雨濃蹙眉推他，他不僅沒有後退半分，甚至順便就把江雨濃的手抓住了扣在自己前，江雨濃還不走。

“學姐！”

“在呢，怎麽了？”

“學姐你不對！你是不是跟男人在一起呢！”葉夢迪篤定地說。

江雨濃偏頭閉眼深吸一口氣，有點愁。

這個八卦王八的屬，還真是強悍啊……

“沒有，我只是有點累了。”說。

“是嗎？”葉夢迪半信半疑，但沒有追究，“也確實忙一天了，那我不打擾你了，本來也是想讓你好好休息，那你趕回酒店吧。”

江雨濃：“好，拜拜。”

“拜拜。”

江雨濃掛了電話，把手從沉澈手裏出來，雙手推他的肩膀，想把他按回去，“你幹嗎呢沉澈？”

“看你打電話沒手，給你系安全帶啊？”沉澈理所當然，又有些無辜地說。

“系安全帶這樣系？”江雨濃問他。

沉澈揚眉，“那不然怎麽系？”

“……”

江雨濃收回視線，不想再跟沉澈討論這個問題，“開車。”

沉澈也不鬧了，老老實實坐回自己的駕駛位，說：“去哪兒啊？”

“賓館師傅，謝謝。”

“……得嘞。”

汽車一路行駛，開到南秤廠胡同的時候，江雨濃開口示意說：“你就停在這兒吧，裏面不好開了。”

然而司機總是有自己的想法，沉澈也不例外。

他不僅沒有停，還一路順暢又地穿過小巷和路口，穩穩當當地停在了賓館門前。

停下後，江雨濃看著這輛寬到幾乎可以堵了整條胡同的車，心想還好賓館這裏的路寬敞，不然其他車都過不過去。

轉頭看向沉澈，說：“謝謝你送我回來，回去注意安全。”說完就下車了，結果下來後，發現沉澈也下來了，有點不解地問：“你下來幹嗎？”

“當然是看看阿姨啊，都到門口了我再不進去，不禮貌吧。”沉澈一本正經地說。

江雨濃聞言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穿他道：“看阿姨，空著手看？”

沉澈：“……”

這默契，是不是有點恐怖了？

-

董玉娟沒睡，就坐在前臺喝水看新聞。

一直在等江雨濃回來。

銅鈴聲響，擡眼看到江雨濃和沉澈一起進門的時候，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濃了，“你倆一起回來的呀？”

“嗯。”江雨濃說，“阿姨你快上樓休息吧，很晚了。”

會議結束後，還有晚宴和商會，一來二去，兩人到賓館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正常來說，這個點董玉娟確實該睡了。但今天江雨濃和沉澈都回來了，激，就難免興地睡不著。

“阿姨不困。”說著，把兩人都招呼到一早準備好的座椅那裏，“你倆先坐，阿姨去給你們倒水。”

“別忙了阿姨。”沉澈說，“累一天了，趕休息吧，我倆自己來就行。”

江雨濃讓休息覺得是真心的，但沉澈也這樣喲，董玉娟就聽出了其他意思。

你這麽大年紀的電燈泡，趕去睡覺，不要打擾我們小兩口。

于是白了沉澈一眼，但角仍舊快要翹到耳邊，“行，那你們自己弄。”說完又想起什麽，問沉澈，“你晚上也在這睡吧。”

“嗯。”沉澈點頭，“在這裏。”

江雨濃聞言偏頭看他，“你為什麽在這裏睡？”

沉澈擡眉反問：“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睡？”

江雨濃：“……”

董玉娟不管兩人吵鬧，重新坐下看向電腦，自顧自地說：“我看看小澈住哪間房啊。”

裝模作樣看了幾秒後，假裝訝異道：“哎呀，房間都住滿了。”

說完，擡頭。

“你跟雨濃一間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