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寒風蕭瑟。

朱珠所在的房間中，澹臺鏡月為其灌輸長生神力后，起離開。

不管有用與否，也算盡力了。

臨離開房間時，澹臺鏡月回頭看了一眼后方床榻上的子，心中沉沉一嘆。

在漠北時，是見過這位姑娘的，那個時候，為四大天驕之一的朱雀圣是何等驚才絕艷。

然而，就是這樣驚艷的子，卻因為朱雀宗一個昏聵的決定，半途夭折，為了神明的容。

不然，如今的朱雀圣，應該和朱雀圣子一般，已經功破五境。

一門雙神境，朱雀宗也將真正坐穩南嶺第一宗門的地位。

可惜了。

一個宗門，不相信自己的弟子，卻把希寄托于神明，這是何等愚蠢的抉擇。

上天給了朱雀宗最好的開局，不論圣子還是圣，全都是百年難遇的天才，最終的結果，卻是圣隕落，圣子背離宗門，本該中興的朱雀宗，也徹底淪為平庸。

“那位姑娘，怎麼樣了？”

澹臺鏡月剛走出房間，房間外，不知何時到來的天門圣主開口，詢問道。

“不太好。”澹臺鏡月如實回答道。

“如果大家聯手，能救醒嗎？”天門圣主關心地問道。

“不能。”

澹臺鏡月搖了搖頭，應道，“朱雀圣已經昏迷好幾年了，能夠護住這最后一生機，已是一個奇跡。”

“既然如此，軍師為何還要這般執著，明知不可而為之。”

天門圣主不理解地問道，“軍師的，本座多也算了解一些，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容易為所困的人，那如玉丫頭，何等優秀，傻子都看得出來，如玉丫頭鐘于軍師，軍師自己肯定也知道，縱然如此，也不見軍師有半分，難不，房間中的那位朱雀圣有什麼特別過人的地方嗎？”

“有，不過，也沒到那種程度。”

澹臺鏡月心平氣和地說道，“當初的朱雀圣確實很驚艷，但是，非要說比如玉姑娘優秀多，倒也不見得。”

“那是為什麼？”天門圣主疑地問道。

“很簡單，現在的如玉姑娘會選擇一位聲名狼藉，八脈不通的紈绔子弟嗎？”

澹臺鏡月神淡然地應道，“不僅要做出選擇，而且，還要舍命救這位紈绔弟子，哪怕，最終什麼都得不到，甚至，要賠上自己的命。”

天門圣主聞言，沉默下來。

“莫說圣主不理解，當時，所有人都不理解。”

澹臺鏡月平靜道，“他的天才之名，是派人吹噓出來的，而朱雀圣卻是九州真正的四大天驕之一，那時的李家，也遠不如現在這般強大，而朱雀宗，當時已是當之無愧的南嶺第一宗門，朱雀圣有一百種選擇，卻唯獨選擇了最不可能的那一個。”

“本座明白了。”

天門圣主聞言，輕嘆道，“不過，本座不懂，朱雀圣為何會選擇那時的軍師。”

“因為，朱雀圣知道自己最終會一無所有。”

澹臺鏡月回答道，“一個被師門放棄的子，或許，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后時刻，真正由自己做一次主，朱雀圣很善良，不想有人因為輸掉一切，在那時，可能是最想那家伙贏的人，即便，最后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說到這里，澹臺鏡月語氣一頓，繼續道，“也許，朱雀圣并不在意他是不是什麼紈绔弟子，也不在意他是不是什麼天命之子，只想他活著，已失去一切，不想他也和一樣，這，便是他到今日都無法放下的原因！”

某種程度而言，這兩人的經歷，并不算轟轟烈烈，甚至，有些短暫，但是，在這短暫的相遇中，朱雀圣就已奉獻了自己僅剩的所有東西，包括，自己的命。

就是這樣一位姑娘，最終，他卻親手一劍絕了的生機，他保住自己的修為、天命，而，從此真正失去了所有。

換作任何人，都不可能釋懷。

天門圣主聽過潭月之言，目注視著府院趴在長桌上酣睡的軍師，輕聲道，“原來如此，朱珠姑娘的事就是軍師心中的一刺，時間越久，扎的便越深，拔不出，越來越痛。”

“嗯。”

澹臺鏡月點頭應道，“圣主和那家伙相識這麼久，應該看得出來，他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唯有朱珠姑娘，他報不了恩、還不了、救不了命，更諷刺的是，他還是無數人眼中的救世主、天命之人，他可以拯救天下蒼生，唯獨，救不了！”

黑夜中，寒風席卷，院，李子夜、離恨天兩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此時此刻，短暫地忘記了所有事。

“天。”

就在這時，不遠，常昱邁步走來，客氣地說道，“有一事，我想拜托天。”

“說吧。”澹臺鏡月淡淡道。

“此去神國，還請天多幫幫李教習。”

常昱正道，“人力終有窮，李教習這一次要做的事太多了，人間能否重見明、朱珠姑娘是否可以起死回生、神明之禍要怎樣才能徹底解決，這所有的問題，都在了李教習上，他想救朱珠姑娘，他還想救這個人間，說實話，這些事我本看不到太多希，如果，我說如果，到了某個時刻，李教習也想像天劍、葉玲瓏前輩他們，用命去換希，還請天一定要制止他！”

澹臺鏡月聽過常昱的請求，陷沉默。

“天！”

常昱雙手攥，沉聲道，“李教習，不欠這個人間的！”

“我盡力。”

澹臺鏡月輕輕一嘆，承諾道，“人間之事，我可以勸他，不過，朱珠姑娘的事，我勸不了他。”

“老離。”

兩人說話之時，府院中，醉的迷迷糊糊的李子夜趴在桌上，手推了推旁的離恨天，頭也不抬地問道，“什麼時辰了？”

旁邊，離恨天聽到前者的問題，坐了起來，抬頭看向天空，回答道，“子時，該了。”

子時一刻，正是上天的好時候。

說完，離恨天站起來，開口道，“各位，時辰已至，開始準備吧。”

（P.s：除夕加更，讓大家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