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nbsp;nbsp;學姐老師揭學姐不為人知的叛逆青春期~

“你小聲點！有沒有禮貌！”鄭老師立刻回呵斥。在看清男生上的穿著, 又生氣，“你怎麽把外套了？讓你穿好服你就不聽，說多遍了, 晾了汗又冒！”

說著起要給人套服。

男生不耐煩地躲開：“我不冷！媽我了，給我搞點吃的！”

“知道了知道了！”鄭老師答應著, 然後開始給他介紹程之遙和李衍：

“這是我的學生, 也是你學姐, 就是績很好的那個, 華海大學剛畢業，你之前也見過。還有的同校同學。快, 打聲招呼。”

男生這才注意到餐桌旁的兩人。他耷拉著單眼皮掃了兩人一眼，反應冷淡：

“哦……媽我了！”

鄭老師尷尬沖後兩人抱歉笑了下, 然後回頭低聲訓斥：

“才幾點就喊！了正好有餃子……”

男生皺眉嫌棄：

“過年天天吃餃子！都吃膩了，不吃！”

他甩開母親的手，跑進自己臥室換服，在房間繼續叭叭叭不停：“媽你給我點錢，我跟我好哥們兒下午要出去電競城玩, 中午我們也在外邊吃……”

鄭老師走回到餐桌坐下, 抱歉笑著對兩人說：“孩子大了, 管不住，愁人。以後教育教育……”

男生繼續在臥室持續輸出：

“媽我子放哪兒了？”

“還有我那個球跟球鞋！”

“你是不是給我洗了？以後我的服你別！你知不知道那是幹嘛的？”

“媽！”

“媽！”

“媽！！！！”

……

鄭老師猛地站起, 繃著角，快步走到臥室掩上門低聲訓斥著什麽。然後臥室安靜下來。打開門出來，面上帶著幾疲累。好像剛剛這段曲, 一下子讓從一個嚴肅的教師墜落了一個疲憊的母親。

程之遙看著眼前的一幕, 頭微微有些哽住。

鄭老師重新回到餐桌旁坐下。

“小縣城的日子就這樣。蒜皮，忙不完的瑣碎事。”迎著程之遙的目, 疲憊而坦然地微笑著，淡淡道。

卻又逐漸神采奕奕起來。

“所以說，人要盡力往上走。”鄭老師握住的手，認真道，“你現在正是人生的關鍵期，正是紮的時候。你要拿準主意，想好自己未來的發展規劃，不能洩氣，尤其是不能往回走。小城市困擾太多，你要留在大城市，那裏才會有更多機會……”

“老師，您願不願意換一個城市生活？”程之遙忽然沒頭沒尾地問。

鄭老師微怔了下。片刻後就理解了的意思，卻沒有怪的突兀。

“年紀大了，說這些……”鄭老師垂目，笑著說。

“什麽時候都不晚啊。”程之遙握的手，“老師你可以去一個新的地方，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鄭老師笑著搖著頭，似乎在聽一個孩子天真的話語。

“已經晚了。”鄭老師的聲音裏有著淡淡的嘆息，“互聯網發展得太快，我的思維也逐漸跟不上了。何況，這麽多年，我早就在這裏紮了，哪都去不了了。”

“不過你不一樣。你還年輕。還有無盡的可能。”轉頭著程之遙，眼中有芒閃爍，“世界是你們年輕人的。人還是要往高走。所以你們要走得遠一點，走穩一點，不要回頭，不要往下掉……”

說著微微嘆了口氣，然後低聲勸道：

“你們創業的這個想法當然是好的。不過我建議，還是不要想得那麽多，那麽大，那麽冒險……先選一個穩妥的方式，在大城市紮下，譬如說，可以繼續深造，然後去高校任教，或者去一些知名企業積累運營管理經驗。總之，先在大城市站穩腳跟……”

“這樣的環境如果不改變，去哪個城市，都是一個樣。”程之遙說。

“你這孩子……”鄭老師微微斂眉，“你想得太多，太深，也太遠了。這種事，不是你一個人能做到的。人一定要學會借勢，再等等，等合適的時機……”

“我們已經等不及了，老師。如果所有人都在等，那這個時機永遠不會出現。不嘗試到最後就放棄，我們不會甘心的。”程之遙幹脆道。

鄭老師沉默下來，眼中逐漸有芒閃爍。不知是水，抑或是窗外日的倒影。

兩人在餐桌旁無聲對著。

李衍托著腮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他沒有聽懂，卻約覺到這番話中蘊含著某種只有們兩人才能理解的含義。

“好吧，好吧……”最後鄭老師點著頭，喃喃道。

說著卻又笑著搖頭：

“你這孩子，從小就主意大，不走尋常路。小學的時候，為了省買書錢，別出心裁想出去廢品收購站淘書。要不是你媽媽立刻給你漲了零花錢，估計你還得翻一段時間……”

氣氛逐漸舒緩。對于過去的回憶，讓剛才的凝重氛圍重新變得輕松起來。

程之遙挲著膝蓋低頭笑，難為的樣子。不好意思說，其實在漲零花錢後好長一段時間，還是去廢品收購站淘書。沒辦法，那裏的書稀奇古怪種類多啊……

鄭老師又數落：

“還有！三年級的時候從廢品收購站到啓發，竟然開始主撿廢品去賣了換零花錢！發展到最後竟然員了全班同學放學都去走街串巷收廢品，還分工明確，有的提供三車有的負責分揀有的負責吆喝，還劃了片區分組負責，甚至連中轉場地都找好了……要不是及時發現，怕不是小學畢業就當上垃圾大王了！”

程之遙矜持中帶點沾沾自喜：“還行吧。同學問我哪來那麽多零花錢，我就帶大家一起賺啊……人均最高日收曾高達到五十塊，在當時也算一筆巨款……”

鄭老師一瞪眼：

“還好意思嘚瑟！都讓人告到學校去了！”

程之遙微微有些不服氣：

“去告狀的是鎮上專業收廢品的！覺得我們搶了他們生意！要不哪有人管這些事！”

鄭老師又繼續數落：

“初中時候又有了新點子，看那時兩元超市在鎮上火得很，吸引了一幫學生去買東西。好啊，又開始計劃開兩元店，嫌人家兩元店規模小種類，打算把全鎮最寬的那條商業街兩旁的商鋪全盤下來改造品類最繁華的兩元店……然後你當時還說什麽來著？把掙的錢在路口修一個高塔，裏面建一個全世界最大的圖書館，裏面還有公共機房……”

程之遙昂著腦袋：

“我承認這個想法在當時可能不太容易實現，所以我想想也就罷了。但其實是有一定可行的，主要是啓資金的問題……”

“高中更是不得了。想去華海大學旅游，直接不聲不響的，自己放假坐車跑華海，然後流浪一整年，嚇得全家人都以為是被人販子拐跑了。結果一年多以後找到人，全須全尾的不說，在那邊當社會大姐大當得滋滋……”

這下程之遙淡定不能了。的臉開始升溫變紅，頭頂幾乎要冒出蒸汽，像燒開的水壺

黑歷史就這麽被揭開，那一個坐立難安啊……

“老師，都過去好久的事了，你提這些幹嘛……”程之遙漲紅著臉說。

鄭老師說：“要不是及時找到你，你怕是要混□□了！”

“沒有！哪有那麽嚴重！我就打扮得非主流一點而已！跟□□沒有半錢關系！”程之遙爭辯。

李衍在旁邊托著腮聽得津津有味，對這段經歷好奇極了。

學姐過去，竟然還有這麽離經叛道的時期嗎？

鄭老師笑著回頭跟李衍說：

“當時競賽績很好。本來是想讓走競賽賽道十拿九穩的，結果因為那一年多的時間，錯過了後續的競賽。沒辦法，就開始準備高考。結果沒想到，回來之後，不但沒那一年多影響，竟然比過去還踏實！學了一年多，參加高考，績還是名列前茅，最後有驚無險進了華海……”

“你怎麽就喜歡走這種崎嶇的小路呢？”笑著問程之遙。

程之遙臉上熱意還未消散。也開始思考，是啊，自己為什麽總是放著妥帖的日子不過瞎折騰……然後搞出此生最愚蠢的一段經歷……

正在思考人生，就聽老師又說：

“你這個，過去總是讓人擔憂，覺得太冒險。現在想想，倒也不算是壞事。有些事總要經歷，要是總萬事求個穩妥，那也未必能走得出去……”

程之遙擡頭：“老師你……”

窗外的日從臺的玻璃照進室。鄭老師的目，在這中也變得格外和。

“既然這是你想做的，那就去做吧。”鄭老師和地看著說，“既然你已經打定了主意，那就放心大膽地往前走吧。有瓶頸期很正常，大膽地往前走，只有往前走，才會有更多的可能……”

最後鄭老師想留下兩人吃午飯，程之遙不好意思再耽誤老師時間，便推托家裏有事要走。

于是鄭老師送兩人一直到樓下。

“老師，我會回來的。”分別之前，程之遙握著的手，低聲。

鄭老師替整了整頭發，笑容中，蘊含著某種複雜的緒。

“往前走吧。能不回來，就不要回來了。”拍了拍的手臂，輕聲說。

“老師已經不能教你更多了。接下來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目送著人離去。

上午的日中，年輕的背影，也閃著嶄新的希。

鄭文娟站在原地。微笑著舒了口氣，又微微有些悵然。

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

當年也曾經有過很多夢想和抱負，卻厭倦于互聯網行業急功近利的風氣，又在一次鬥中，心俱疲，最終意氣* 用事，辭職離去。也在那個節點，父母不斷勸說回老家。于是便離開了大城市，回到了這個自己的家鄉。

本來只想在這裏停下，休整一段時間，重新出發。沒想到自己會像一粒沙，就這樣擱淺在戈壁灘上。聽從父母的安排，在這裏工作、結婚、生子……

那點意難平，在日複一日的茶米油鹽中，也漸漸磨平了。

只有在這種時候。只有在的學生看自己的時候，才會從那些日常瑣碎中掙紮出來，約記起了，自己年輕時也曾朝氣蓬，也曾有自己的抱負和目標，也曾對未來，充滿了暢想……

“鄭老師，剛剛來的是你親戚啊？”一聲問候，打斷了的思緒。

回過神。有鄰居經過，著離去的二人，好奇地問。

鄭文娟眨眨眼，咽下心頭翻湧的緒，然後笑著朗聲回答：

“不是親戚。是我學生！”

“學生？”鄰居有些驚訝。是鄉鎮小學的信息課老師，這個學科不過就是帶小孩玩玩電腦，在這裏都知道是個閑差，基本形同虛設，又哪裏會有學生特意過節來看呢？

“是。”鄭文娟起膛，笑著說，“就是那個孩，每年都會來看我，績很好，考上了華海大學！”

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驕傲。

是的。這是傾注了全部心教出來的學生。

是唯一的學生。也是最好的一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