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洩火荒唐無度
後邊兒?趙虓一聽這意思,今天是由著他想來幾回就來幾回了?剛歇下去,又湊上來蠢蠢地黏著,咬耳朵,“我好了,你幾時才能歇好?”
寧悠躲開他,拂掉他搭上來的手,“才剛完事多一會兒啊?過上半個時辰再說。”
“半個時辰?短點兒行不行?”
他不依地拿臉蹭,聲音低嗚地哼哼著。寧悠被他這麽一纏,心口頓時了一汪水。這麽大塊頭一錚錚鐵漢,人前瞧著威風堂堂一只驍虎,誰能想到榻上會是這麽個撒做派,分明了只……虎紋小貓?
“殿下……”
嘆著,拖長聲喚他,卻也忍不住憐地他,他頭。
“您瞧您現下像什麽樣啊?怎還撒起來了,跟只小貓似的。”
“我不管,你走前說回來要補償我的。”
寧悠無奈,勾著他脖子,在他上親了親,哄他道:“今兒這不是還在外邊兒呢,怎麽著也不似在自己家裏那麽自在嘛。就按您說的,等回府裏了,妾陪您膩上一整日都行。”
“你這說的算數?”
“算數。”
趙虓想起自己給布置的水榭,“府上的涼房整修好了,我親自給你裝飾的,等回去了在那兒好好陪我幾日。”
寧悠一想是搖頭,“不行不行,那天化日的,四周圍就只有簾子,怎麽?”
“有什麽的,簾子放下來,人離遠些就是。我費了好大心思把那兒布置出來的,府上那幫子丫鬟都圍去看呢,你肯定喜歡。”
寧悠心說以前真是縱他縱得太過了,想一出是一出的。在湯池子裏,在書房也就罷了,如今更是想著白日裏在水榭縱歡。這等荒唐事確是他能想得出來也辦得出來的。
可再是不贊同還能如何?誰讓是把他慣這樣了。何況他確實憋了這般久了無人伺候,費著心思又滿心期待這事,更不能潑他冷水了,只得既無奈又疼憐地應著。
在甑城歇了一宿,第二日大早啓程,回到府裏已是臨近夜裏。
母抱著寅兒已候著了,寧悠是日思夜想地盼著見兒子,一見著他就什麽也顧不得了,忙地將小家夥接過來抱在了懷裏。
母親看兒子,怎麽看怎麽地心,抱著他在手臂裏掂量著,覺他重了、胖了,比走時瞧著又圓乎了不。寅兒也一點沒跟生疏,一見到就一直是笑模樣,紮著手拍的臉,裏咿咿呀呀地咕噥著。
母肖氏在旁道:“世子這是歡喜見著王妃您呢。”
趙虓上來逗著他教:“寅兒,喊娘。”
寅兒被他逗得得咧笑,裏頭砸吧著,發出“叭叭”的聲。
寧悠在他臉蛋上親了又親,問他:“寅兒,我是誰?”
寅兒黑亮亮的大眼睛眨兩下,突然一樂,洪亮地喊道:“吖!”
衆人捧腹不已。
這般大的小兒能發出這音來已不容易了,能瞧得出他已是懂了娘親的含義,在努力地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
寧悠一陣地懷,想著“爹”這個字應當也不難,便看看趙虓:“殿下可是教著喊爹了?”
趙虓一臉不願提的表,“你問他。”
“寅兒,這是爹爹,跟娘喊,爹爹。”
寅兒吐吐口水,手去抓趙虓服。
“要您抱呢。”寧悠遞給他。
“什麽要我抱啊,你看著,臭小子整日欺負他老子。我還沒給你告狀——”
趙虓不願地將娃接過去,話還沒說完,寅兒就像只小猴兒似的忙活起來。把他頭上的翼冠拆了扔到地上,抓著他的臉,又是啃又是咬,糊他一臉口水,然後自己得意地咯咯笑。
寧悠見他那小手幾次拍拍地打在趙虓左眼的傷疤上,人瞧著直懸口氣。趙虓這傷,多年了沒人敢提,沒人敢問,更別說有人敢去了。也就他兒子敢這樣對他,他還能和悅地笑著,任小家夥怎麽鬧他也不生氣。
“瞧見沒有,每日一抱起來就是這樣對我。”
寧悠才知道他額頭上一塊紅的地方是怎麽來的,可不是被抓撓得麽。
上去攏著小家夥的手,不讓他再拍打:“那您也多管束著他些,他這麽地抓您打您,您就慣著他啊?”
他卻又聲一笑,“小屁孩兒,能打什麽樣,讓打吧。”
合著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呢。
還給告狀,瞧他才是甘之如飴著呢。
寧悠也就撒了手,不攔著了。父子倆又熱鬧在一,寅兒朝他吐口水,他竟然也稚地吐回去,看得實在好笑得很。
陪兒子陪到夜裏,一直把小家夥逗累了睡下,夫妻倆才從世子所出來。
趙虓牽著手往回走,低頭問:“晚上涼房睡去?”
這都沒伏呢,又是北方的夏天,夜裏頭其實還并沒那麽燥熱。雖說他怕熱,每年都是一了五月他就燥得不,一直要到暑才能涼快下來。可又不是這樣,這夜裏頭微風拂來,甚是還覺得有些涼嗖嗖的。
“妾這子寒,最近天兒還沒那般熱,夜裏不敢睡那兒的。”
被拒絕,他果然不怎開心地撇了。
只好安著,偎過去小聲道:“今兒夜裏依著您,怎麽都。”
他哼聲:“熱得很,沒心思。”
好心不領,寧悠再問:“真沒心思?”
“沒有。”
“也好,妾今日也有些累了,咱們就早些安置了吧。”
結果是,這男人說的話,真是一個字都不能往心裏去。回到房裏上了榻,什麽熱了沒心思的,早被他丟到腦後了,熱得汗流浹背這事也要辦。榻上鋪的涼席,後頭幹脆被他的汗得直打,他跪不住,丫鬟把席子撤了下去才又接著幹活。
褥子了一層,了兩回水,換了一回席子,他才夠了歇下來。
在他懷裏纏膩溫存著的時候,忍不住揶揄:“您不是熱得很,沒心思麽?”
他手指挲著,啞聲道:“我說沒心思,又沒說什麽心思。沒睡覺的心思,不?”
“那有什麽心思?”
他低下頭含住,“睡你的心思……”
寧悠被他得心口,抱他在懷裏出聲來。既沒心思睡覺,那夏夜漫漫,再來一回也不是不行。
一連兩日,夫妻兩個就跟黏在了一起似的,白日裏熱的時候就在水榭裏承歡,夜裏頭又輾轉到正房裏繼續,說是荒唐無度也不為過。
寧悠一向勸他此事上需得節制,自己也謹記著要淑矜端莊,這回卻是由著他胡來,縱著他放肆。就連長史司馮國棟和李文星也難得沒規勸,也不提什麽要他克制遵制的事了。
王府上下、包括順安布政使司上下都知道王妃不在家,他們大王這兩個月那個閑的,那個不痛快。
氣方剛的大老爺們,憋得心煩意,就每日往司署和坊間地頭跑,給這些當的找事。把那奏呈文書都翻出來看一遍,哪件事拖著沒辦,哪件事沒辦好,都要揪出來,勒令人家抓去辦、重新再辦。還跑到街頭去察民去,逮著人就問,對這些老爺有什麽不滿。
好麽,錢渚和蔣墨這可忙了個底兒朝天,兩個頂頭的不好過,底下一幫子吏更被折騰得苦不疊。一個多月裏,更是接連好幾人都被治了罪。
百姓是拍手好,民間歡聲一片。衙門裏一群人則是人人自危,第一次覺著藩王勤政真不是什麽好事,恨不得他趕地驕奢逸去,趕地吃喝玩樂找人去。可他們大王偏不是這種人啊,只得眼穿地盼著,王妃趕地回來吧,大王消停地,別再搞什麽清吏整治了。
寧悠這一回來,趙虓在府裏洩火,誰再敢攔著說個不字兒,怕是這幫人得先跟他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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