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雪呆住,“啊,他沒有被奪舍啊?”
其他三人也是一臉意外。
云輕肩頭的辭鯉忽然嘲諷地嗤笑,“你們煞有介事地分析半天,就這?我差點真信了。”
程歲晏說道:“假如前面的城主都被奪過舍,那麼楚靖安沒理由放過楚言章。
現在楚言章好好的,是不是就意味著,本沒人被奪舍?我們之前猜測的方向是錯的?”
江白榆:“如果不是被奪舍,前面那些城主集短壽的原因又是什麼?”
浮雪:“有沒有可能,短壽只是因為太過勞累,你看現在這個楚城主就經常要熬夜批公文呢。”
辭鯉道:“只有你這種笨蛋才會覺得批公文能勞累到短壽。”
浮雪著它的后頸大力晃了晃,一邊罵道:“閉,狗東西!”
辭鯉覺自己腦仁兒快要被晃散了。它回罵道:“住手,蠢東西!”
程歲晏覺得他們倆吵架還能吵出對仗,有才華的。他趁著浮雪晃辭鯉,了一把它的尾。
奈何,它此刻的太小了,他的手掌又太大,于是就造了一些尷尬的效果。
“你我屁干什麼!”
程歲晏:“……”
江白榆問云輕:“云輕,你覺得呢?”
云輕搖搖頭,默然不語,提著燈籠在這臥房里轉了一圈。
墻邊立著個木架子,架子上高低錯落地擺著不珍玩。
拿起一個深藍的琉璃瓶,瓶晶瑩剔,其中有些小氣泡,在燈籠的映照下仿佛夜空與群星,不勝收。
放下琉璃瓶,又拿起一個犀角雕。犀角依著形狀雕一個小船,船上擺著矮桌和杯盤,兩個羽扇綸巾的文士正跪坐在桌前把酒言歡,形態真。
放下犀角雕,走到窗前一張桌子旁,看到桌上擺著筆墨紙硯,放著一本書,一沓公文。
書是一本山水游記,公文則是協同朝廷幫玲瓏城駐軍征收糧草的,都已經批好了,整整齊齊地擺著。
挨著公文不遠,一堆紙上著個約莫一寸多長琵琶形的螺鈿漆盒,像是做鎮紙用的。
云輕拿起漆盒。漆盒表面的黑漆均勻油亮,上頭有白螺鈿嵌的兩只蝴蝶,燈下閃著五彩斑斕的澤。
翻開漆盒,里頭是暗紅膏,飄起一細膩濃郁的花香。
浮雪走到邊,看了眼手中的小巧的漆盒,問道:“師姐,這是什麼?”
“是個胭脂盒。”
“哈?他屋里怎麼會有胭脂盒?是預備送給孩子的嗎?”
“不太像,這胭脂是用過的。”
“哦,那可能是哪個丫鬟落在這房間里的。”
辭鯉說道:“嚴謹點,也可能是他自己用的。”
“噫——”浮雪拉長聲調。實在想象不出沉默剛毅的楚言章用起胭脂來是個什麼鬼樣子。
云輕放下漆盒,說道:“走吧,先回去。”
幾人把楚言章的魂魄安放好,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
床上,楚言章翻了個,重新平穩地睡下。
窗外,烏云漸漸爬起來,遮住了月亮。
——
黃金做的籠子里,樂塵子正在和那人下棋。他執白,對方執黑。
棋筒被塞進鳥籠子里,到樂塵子時,他從棋筒里抱起一粒潔白的棋子兒,像是抱著一小扇石磨一樣,往籠外的棋盤上一扔。
白棋便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要下的位置上。
對方思索片刻,落下黑子。
樂塵子看了看他落子的位置,說道:“你這手臭棋,癮還大。我都不好意思贏你。”
那人并沒有生氣,而是說道:“你那大徒弟,與我年時倒有幾分相像。”
“是嗎,你若喜歡,也可以收為徒,我是個寬宏大量的人,不會介意的。
不過說好了,得講先來后到,禮不能廢。屆時我做大你做小,你得喚我一聲師兄。”
對方終究是沒忍住,放雷劈了他。
樂塵子哈哈大笑。他覺得自己陷了一種邪門的境。明明陷被,但是把對方氣得跳腳時,他又有一種微妙的勝利。
所以哪怕知道會被雷劈,他也總是忍不住氣對方。
頭發被劈出了一種燒的焦糊味。樂塵子在這種焦糊的氣味中心想,這算不算一種自欺欺人呢。
放完雷,那人忽然一笑,說道:“我不殺你的好徒弟,還有一個原因。”
“哦?”
“就算我不殺們,們也會死。”
第54章 一箭雙雕 云輕勾著角,與江白榆相視……
次一日, 云輕幾人翻了些玲瓏城里留下的典籍,沒有任何典籍記載過楚靖安這個人。
他與這世上無數的普通人一樣,來過, 走過,世間再無他們存在過的痕跡。
他們的, 他們的恨,隨著他們的逝去都歸于平靜, 無人在意更無人記起。
塵歸塵, 土歸土。
線索便卡在這里。
楚靖安也好,傾城子也罷, 說來說去, 云輕幾人目前掌握的信息實在太了,對方又只在暗的。
偌大一個城池,二三十萬人,要找這樣一個的邪修,實在太過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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