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呢？”趙明誠輕叱。

被這麼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斥責，冷懷玉頓時惱怒。

“誰胡說了？元旦前一夜，我表哥在程家花園跳舞會上親眼見到了宋綺年。和好多男人喝酒跳舞，玩得可開心了！”

眾人變。

冷懷玉添油加醋：“我表哥說，宋綺年濃妝艷抹，穿著脯胳膊的子，連際花都自愧不如。他險些都沒把人給認出來。”

羅太太的表僵。

就冷懷玉的描述，宋綺年不僅同過去判若兩人，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墮落了！

“那是你表哥認錯人了。”趙明誠冷聲道，“綺年不會這樣的！”

“你怎麼知道不會？”冷懷玉反駁，“自打張家一出事，整個人就大變樣了。又是燙頭發，又是穿西裝去舞會，整天出風頭。”

趙明誠冷聲道：“冷小姐是覺得宋綺年不該穿著西裝去過舞會呢，還是不該出風頭呢？”

冷懷玉語塞。

張俊生也道：“我們誰沒有穿著西裝去過舞會？懷玉，這麼說可對綺年不公平了。”

“俊生說得是。”覃出一個酸溜溜的笑，“宋小姐終于追趕上了新流，可不得好好玩一玩？”

冷懷玉接連被兩個男人反駁，越發惱怒，不肯罷休。

“要我看，宋綺年之前為了討伯父伯母喜歡，故意裝出一副端莊賢惠的樣子騙人。”冷懷玉朝羅太太看去，“如今打算去燒別家的灶頭了，就立刻恢復了本。”

羅太太臉更加凝重。

“你這就是懷著惡意揣綺年了。”張俊生沉下了臉，“在長輩面前展現出好的一面，是人之常。我們不也一樣嗎？”

張俊生竟是句句都替宋綺年辯護！

覃心中醋海翻波，強笑道：“懷玉，一定是你表哥認錯人了。你那表哥我還不知道，去的從來不是什麼正經地方。就算宋小姐去跳舞，也不會和你表哥到一塊兒。”

這表面上是替宋綺年說話，實際上卻是暗示宋綺年生活更加不堪。

冷懷玉會意，立刻指天發誓：“我表哥見過宋綺年幾次，絕對不會認錯人！”

趙明誠譏諷：“你表哥是出了名的滿口胡謅的，你以前也從來不信他，這麼偏偏在這事上就把他的話當真了？”

“你——”冷懷玉倏然起。

“好啦。”羅太太忙出來打圓場，“又不是什麼大事，何必爭這樣？宋小姐怎麼玩是自已的事，只希不要吃虧的好。”

聽這口氣，還是更偏向冷懷玉那一頭。

張俊生知道母親本就瞧不起宋綺年，一時也無法扭轉的偏見。

他只好說：“媽，綺年是個穩重又有分寸的人，做任何事都有的道理的。”

覃實在聽不下去，借口約了朋友看電影，帶著冷懷玉告辭了。

趙明誠也不便繼續逗留，和們倆一道離去。

出了張家大門，冷懷玉便沖著趙明誠發難。

“趙明誠，你和我們作對，有完沒完？拆了張俊生和宋綺年，你不就能撿便宜了嗎？”

“我才不稀罕撿你們的便宜！”趙明誠嗤之以鼻，“我就是見不得你們這麼說綺年的壞話。你們還好意思瞧不起？不論當面還是背著人，對你們可沒半句不是，比你們兩個‘大家閨秀’有教養多了！”

說罷拂袖而去，任由覃冷二氣得俏臉鐵青。

“，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打算？”冷懷玉對覃說心里話，“俊生如今窮了不說，居然還明顯幫那個宋綺年。你不如順勢放棄，沒人會說你什麼的。”

覃強忍著煩躁，細聲細氣道：“你還沒看出來？俊生這是惱怒，給自已找臺階下呢。”

冷懷玉不懂。

覃道：“宋綺年做了墻頭草，俊生沒面子。什麼支持的事業，支持去跳舞，都是顯得自已不在意宋綺年罷了。你當俊生心里不怨恨宋綺年慕虛榮？”

“那……”冷懷玉順著往下推，“這不正是說明張俊生很在乎宋綺年嗎？”

“你……你的腦子怎麼這麼笨？”覃氣急敗壞，甩頭就走。

冷懷玉邁著小碎步跟在覃后，還是沒把這個問題想明白。

張家，也正在進行著同樣的話題。

“你到底怎麼想的？”羅太太問兒子，“你當初明明那麼喜歡的……”

張俊生啼笑皆非：“當初是你們兩位反反復復和我說，娶妻要門當戶對。如今我們張家是什麼況，哪里高攀得上覃家？”

“可不介意呀。”羅太太急道，“對你的心意，有眼睛的都看在眼里的。”

人的標準都是雙重的。瞧不起別人攀附自家，可自已攀高枝時，又全無顧慮了。

張俊生苦笑。

“看在兩家過去的分上，不嫌棄我們落魄了，那是修養好。但我們不能自作多！”

張老爺并不怎麼喜歡覃的高傲，但為家族利益考慮，也道：“可如果能得到覃家幫助，我們也不用為洋煙執照的事發愁了。”

張俊生沉下了臉：“爸，你還記得剛才是怎麼說的？說覃伯父視我如自家子侄。在過去，他一直口口聲聲說我是他心目中的婿。他這個改口就已經說明他的態度，我們該識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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