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樸素慣了的陳教授也放任自已起了這一切。

小寶珠已恢復了活潑。在草坪上歡快地奔跑著，一會兒去水池邊潑水，一會兒又追著小雙吹的皂泡泡滿地轉。

孩子稚天真的笑聲宛如天籟，給這場聚會增添了無限的溫。

傅承勖走到郭仲愷邊：“總長，我……”

郭仲愷擺手，笑道：“綺年都改口我伯伯了，你什麼時候改口？還是我得給你個紅包？”

傅承勖難得笑得有一份靦腆：“郭伯伯，我這里有一樣東西要給寶珠。”

他遞上一個信封。

郭仲愷看了信封里的文件，倏然睜大了眼睛。

“這……這……”

“江映月被我扣住了一筆巨款，這您是知道的。我用這筆錢給寶珠設立了一個信托基金。”

“可是……”郭仲愷看著文件上的金額數字，“這也太多了……”

“相信有你們夫妻倆的教育和監督，寶珠會合理使用這個錢的。”傅承勖道，“這些都是江映月的錢，給寶珠是理所當然的。”

郭仲愷艱難地點了點頭：“好。我代孩子收下了。我們會好好教育的。”

宋綺年坐在噴水池邊，含笑著滿地撒歡的寶珠。這麼看來，這孩子致的瓜子臉，確實和江映月很像。

傅承勖走過來坐下。

“有點難過？”

宋綺年點頭。

“更多的是憾。我心里總存著一個很天真的想法，覺得能幡然悔悟，然后被救贖。可江映月也總譏笑我老是想著救。并不覺得自已需要被挽救。”

傅承勖道：“每個人都有自已的命運。我們已經盡力了。”

宋綺年著小寶珠：“江映月總和我說，知不到常人的緒。我們的喜怒哀樂，對來說毫無意義。可說得不對。至還是能的。作為一個母親，的孩子。”

“你還會找到新朋友的，綺年。”傅承勖道，“這一次，至會是一個真誠、善良的人。”

“我現在就有很多朋友。”宋綺年笑，“秀瓊姐，柳姨，四秀，還有媽媽，都是我的好朋友。還有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西方有句話：最理想的伴，就應當是你最好的朋友。

傅承勖滿眼，將宋綺年摟臂彎里。

聚會結束，袁康和宋綺年同車離去。

“怎麼？”宋綺年早看出袁康有話說，“師門里一切都還好吧？那幾個刺頭拔干凈了嗎？”

“早解決了。”袁康得意，“林師叔他們竟然還想設個圈套干掉我……郭仲愷提醒了我，又幫了我這個忙，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把他們一網打盡了。”

“那你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袁康嘆氣：“郭仲愷希我能和他合作。”

“合作什麼？”

“抓犯人唄，還能有啥？”袁康白了宋綺年一眼，“他說他們那里正需要我的人脈和經驗，希我能給他做顧問，協助他破案。呵，顧問，不就是探子嘛！想我堂堂千影門掌門……”

“你不是欠他人嗎？”宋綺年一針見。

袁康一口氣噎在嚨里，用力瞪宋綺年。

宋綺年忍俊不，“有些人的人，是不大好還的。比如郭仲愷這種人。你欠下前就該想清楚。”

袁康煩惱。

宋綺年言歸正傳：“狼哥，我不會告訴你該怎麼做。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和傅承勖合作的。”

“如果是洗心革面一類的話，那可以省了。”

“不。”宋綺年搖頭笑，“沒那麼偉大。但是，我進了一個全新的世界，用另外一種眼去看天下，對許多事都有了不一樣的。我長，蛻變，找到了自我，為一個全新的，更好的人。”

袁康若有所思。

“師兄，做賊，是你謀生的手段，可它是你所熱的職業嗎？你的知識和技巧，終于可以用在正途上，別告訴我你心里并不覺得驕傲。”

袁康沒有回答。

“你好好想想吧。”宋綺年以過來人的語氣道，“你的人生還很長，想為什麼樣的人，現在還來得及做改變。”

“確實。”袁康道，“有些人的人生，是時候該改變了。”

回到了門派里，袁康把小雙喚到跟前，將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遞給了。

小雙翻著里面的文件，臉由困轉為震驚，又逐漸增添了恐慌。

“師……師父，您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給你的新份。”袁康道，“從今往后，你就不再是千影門的人了。你會是一個王霜華的姑娘，家里是開茶樓的，家境小康。秋季開學，你就能進務本中念書……”

“您要趕我走？”小雙錯愕，“因為我之前的活兒沒做好？”

丟開文件，撲到袁康面前。

“師父，我錯了！我以后做事一定加倍仔細！您別趕我走！我求求您！求求您了！”

袁康注視著徒弟，語重心長道：“小雙，我這是為你好。”

“不不不！”小雙死死抓著袁康的袍角，“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再也不朝玉貍師叔發脾氣了！我以后會好好聽您的話。我只想跟在您邊……”

“我已經決定了。”袁康道，“你聽我說，小雙。跟著我做賊沒有前途。盜門本就正在沒落。見不得，背負罵名，還被其他同行瞧不起。你年紀還小，又聰明，現在改行還來得及。看看你玉貍師叔，你不想像那樣，擁有一個明的未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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