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十分鐘，是不夠去西校區走個來回的。

林慕詩寧愿翹掉一節課，也要去幫莊子昂問個明白。

真的不想莊子昂帶著憾離開。

莊子昂懷著忐忑的心，呆呆地坐在花壇邊，雙目一直盯著那道階梯。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林慕詩才終于回來。

的手上，依然托著那個魚缸。

莊子昂迎上去：“一定恨死我了，不肯接是嗎？”

林慕詩卻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問號。

“到底怎麼了？你見到了嗎？”莊子昂焦躁地追問。

“我去了23班，他們告訴我，班上并沒有一個蘇雨蝶的學生。”林慕詩回答。

莊子昂聞言，驚愕地瞪大了雙眼。

“這怎麼可能？”

上次李俊楠老師專門過來，自稱是小蝴蝶的班主任，跟莊子昂在天臺上聊了很久。

他的簽名，也跟小蝴蝶的請假條上一模一樣。

23班怎麼可能沒有蘇雨蝶？

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莊子昂抬足邁上階梯，他要親自去西校區走一趟。

一種強烈的不安，在心頭縈繞。

林慕詩端著魚缸，快步追了上去：“等等我。”

他們也在西校區上過學，門路地來到教學樓，沿著樓梯一路爬上去，順利地在五樓的盡頭，找到了掛著23班牌子的教室。

“我剛才就是來的這里。”林慕詩一指教室門。

這時候剛好下課，三三兩兩的學生，在走廊上打鬧。

莊子昂隨便找了一位生：“你好，幫我一下你們班的蘇雨蝶。”

那生一臉茫然：“我們班沒有這個名字的。”

莊子昂驚訝地看了林慕詩一眼。

林慕詩聳了聳肩：“跟你說了，你還不信。”

莊子昂又換了位男生問，得到的還是相同答案。

23班，沒有蘇雨蝶。

“你們班主任李老師在哪？我去問他。”莊子昂想到李俊楠。

“我們班主任姓王。”那男生弱弱地說。

莊子昂后退半步，差點站不穩。

他覺自己陷一團迷霧，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你們年級有一位李俊楠的老師嗎？”莊子昂于崩潰的邊緣。

“有啊，他是17班的班主任。”男生回答。

莊子昂長吁了一口氣。

要是再沒有，他一定以為自己撞了邪。

看來是小蝴蝶第一次對自己說了謊，把17班說23班。

兩人沿著樓梯，來到四樓。

莊子昂在樓梯間止步：“還是你去找吧，我知道平安就好。”

林慕詩點了點頭，端著魚缸去找17班的教室。

片刻過后，再度一臉驚訝地回來：“17班也沒有蘇雨蝶的學生。”

莊子昂快要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沖到17班教室外，住一位學生：“請問李俊楠老師在哪？”

對方一指走廊盡頭：“李老師在辦公室里。”

教室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莊子昂三步兩步走過去，一眼便看到了李俊楠的背影。

懷著激的心，他敲了敲門。

李俊楠回，認出莊子昂，微笑道：“莊同學，你怎麼來西校區了？”

莊子昂開門見山道：“我來找蘇雨蝶。”

李俊楠驚愕道：“你說什麼？你找蘇雨蝶？”

莊子昂提高嗓門：“你是的班主任，我來這里找，有什麼奇怪的？”

李俊楠沒有回答，怔怔地盯著莊子昂。

莊子昂眼中充滿期待，也寫滿了疑。

辦公室陷短暫的沉默，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

良久，李俊楠方道：“我是蘇雨蝶的班主任不錯，但是我去年的學生。”

“去年的學生？”莊子昂沒太聽懂這意思。

“去年我在東校區，將蘇雨蝶那一屆學生帶畢業，今年當然就該回西校區教新生了。”李俊楠覺得這解釋有些多余。

所有老師都這樣，三年一屆，一直循環。

但這樣一句稀松平常的解釋，在莊子昂聽來，卻猶如晴空響雷，震得渾發麻。

“李老師，你的意思是，蘇雨蝶不是我的學妹，而是大我一屆的學姐？”

李俊楠點點頭：“是啊！你難道不知道？”

“你去年教哪個班？”

“23班。”

震驚、彷徨、恐懼，多種緒一齊涌來。

莊子昂口一陣劇痛，向一旁跌倒。

林慕詩眼疾手快，連忙將他一把扶住。

莊子昂的眼淚，大滴大滴往下墜落。

原來小蝴蝶一直說的實話，就是23班的學生，但比莊子昂高一屆。

“那應該畢業了才對，我為什麼會遇見？”莊子昂到一陣恐慌。

“你難道不是去年或前年認識的嗎？”李俊楠驚訝地問。

“我是一個月前認識的。”莊子昂喃喃回答。

“不可能！”李俊楠一下子站起，目倉惶。

上次在教學樓的天臺，他們雖然一直圍繞著蘇雨蝶談話，卻從未提及時間線。

李俊楠以為，莊子昂把蘇雨蝶的名字寫在試卷上，是懷念去年認識的學姐。

莊子昂卻以為，蘇雨蝶是李俊楠現在的學生，是比自己低兩屆的學妹。

他們口中的蘇雨蝶，于不同的時空。

此時此刻，莊子昂的腦袋一團麻。

他沒有辦法向李俊楠解釋，發生在自己上這離奇的事。

林慕詩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見過小蝴蝶好幾次，現在居然得知，小蝴蝶本不該出現在校園中。

太荒謬了！

“李老師，那你知道現在在哪嗎？”莊子昂問。

李俊楠面悲傷道：“去年春天，還沒畢業，就因為原因退學了，我也再沒見過，不過聽說……”

適當的停頓，讓人恐慌。

莊子昂抖著鞠了一躬：“謝謝老師，我知道了。”

說完以后，毅然轉離開了辦公室。

下樓梯時，他一腳踩空，幸好抓住了扶手，沒有直接滾下去。

“莊子昂，你小心一點。”

林慕詩一手端著魚缸，一手還想去扶他，顯得有些狼狽。

莊子昂流著淚問：“慕詩，你相信李老師的話嗎？”

林慕詩茫然道：“我不知道，我不敢細想。”

來到教學樓前的廣場，莊子昂抬頭著蔚藍的天空，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臉。

他一定能告訴自己答案。

“慕詩，你先回去，我一定要找到小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