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沈茹茹歡喜,手裏的糖果就被人奪走一塊。
接著,是二郎媳婦曹蓉的罵聲:“沈二寶,讓你爹瞧見,非打得你屁開花不可!”
沈茹茹的堂哥沈二寶抓著糖果跑遠,笑嘻嘻的甚是調皮。
曹蓉懶得搭理兒子,朝季綰盈盈走來,“綰兒來了。”
沈二郎是廩生,秀才中的佼佼者,可為參加縣試、府試、院試的生作保,本該是炙手可熱的人,可京城人才濟濟,就顯得不那麽出衆了,但仍是沈家的門面。
曹蓉也隨之了掌家媳。
以致大郎媳婦時常“拈酸”,埋怨公婆偏心,只看重功名,壞了家規。
季綰站起,稍作點頭,一貫的客氣疏離。
聽見靜,掌勺的潘胭掀簾子走出竈房,用圍了手,“飯菜一會兒就好,綰兒在家裏用飯吧。”
季綰邊往正房走,邊婉拒道:“不了,我為嬸子施一副針就回去。”
“多副碗筷的事。”
曹蓉也跟著挽客,“後院的新房建好了,吃過飯,嫂子帶你去瞧瞧。”
新房?
季綰頓住步子,不解地回眸。
曹蓉笑開,柳眉彎彎,推開穿堂的後門,指向後院東北角的二層小樓,“這是爹娘自掏腰包,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算在聘禮之外的。”
這是季綰始料未及的。
一座小閣樓,足以用老兩口的積攢。是恐怠慢了君晟,還是打定主意不分家?
按理兒,君晟是朝廷正三品大員,又非沈家長子,大可自立門戶,獨門獨院。
“我不知此事。”
“驚喜嘛!綰兒好福氣,聘禮都快趕上公侯小姐了。”曹蓉倚在門邊翻弄手裏的帕子,語氣不明,“老四是個沒良心的,但願君大人是個有心人,莫再辜負咱們家咯。”
季綰不知該說什麽,聽得出,沈家媳婦們雖然吃味,但還是希君晟能認祖歸宗,畢竟有這麽個位高權重的小叔子,到哪兒都能直腰桿。
還需盡快悔婚。
以免辜負了老兩口的好意,不過趕在攤牌前,該先與君晟打個招呼。
退婚是兩家的事,原本,是打算先說服雙親,再由雙親出面,與沈家老兩口商榷退婚的事,可父親那邊難以說服,此事又不宜再拖,只能尋君晟商量,請他主勸說老兩口了。
想必君晟不會為難一個不願婚的子。
沉靜如常地為喬氏施過針,季綰沒有留下用飯,獨自走進巷子裏。
暮靄沉沉,線暗淡,低窪的積水映出黃昏倒影,很快被細雨出漣漪。
無人注意的角落,沈栩站在叉口的西府海棠前,著那抹倩影沒黃昏最後一縷霞,久久收不回視線。
後執傘的太師府小廝躬道:“戌時了,公子該回去讀書了。”
太師府主母譚氏對于沈栩的功課極為嚴格,每日都會親自考查,大有拔苗助長之意,好在沈栩記好,學識紮實。
沈栩垂眸,秀氣的面容染上輕愁,接過小廝遞來的食盒走到沈家門前,彎腰放在門口。
食盒裏裝滿奇珍藥膳,對癲癇有一定療效。
食盒上還附有一張紙條。
“不孝子阿栩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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