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汝一會兒就從攝政王府取回了花寫意的裳,一大堆,綾羅綢緞,繡花蝶的,還有繡鞋。
花汝累得氣吁吁,說都是宮錦行命府上繡娘給花寫意量定做的,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府里還有。
打一掌給個甜棗,哄人這一套他宮錦行倒是在行。
花寫意隨手翻看兩眼,款式倒是都蠻合自己心意,重要的是合。
不要白不要,換上裳,就一個人直奔相府,找陸二去了。
門口的侍衛識得,通稟,陸二立即顛兒顛兒地出來,興高采烈。招惹得門口侍衛在墻后,抻著脖子,地往兩人這里瞧。
陸二知道花寫意不愿進府,帶著鉆了小胡同。
“無事不登三寶殿,讓我猜猜,一定是為了宮錦行的事來找我吧?”
花寫意搖搖頭:“跟他有什麼關系?”
“前天回去王府,他緒是不是不太正常?”
“那哪是不正常啊?簡直是有病,怪氣的,都不知道發什麼神經。”
“他沒問你點什麼?”
花寫意愈發覺得莫名其妙:“有話直說,別藏著掖著。”
陸二一看,宮錦行顯然是什麼也沒說,這疤兒自己也不好揭開啊,只能點撥兩句:“沒啥事兒,就是因為謝家老四的案子,心里窩火。”
“那跟我有什麼關系?昨天謝靈羽的確是找他來著,他問我謝老四該不該放。”
“你咋說的?”
“我說那就放唄,見好就收,他就急了。”
陸二眨眨眼睛,瞪著花寫意,也覺得有點微妙了。
“謝家人心急想把謝老四放出來,并非是此案就此了結了,而是謝四兒在牢里出事兒了,謝家人想要將他放出來先治病。”
花寫意眸中帶了一點笑意:“什麼病?”
“誰知道啊,聽說皮奇難耐,今兒抓得全都潰爛了,鬼哭狼嚎的,一個勁兒打滾兒。衙門里的人也怕有個三長兩短,謝家人就提出讓謝四兒外出就醫,擔保他不會畏罪潛逃。”
也就是取保候審唄。
花寫意撇撇:“活該,這善惡有報。”
“你就不心疼?”陸二小心翼翼地試探。
“我心疼得著嗎?”花寫意輕哼:“宮錦行肯定是心疼了,好歹那也是曾經的小舅子啊。不過這關我屁事兒,跟我發脾氣發得著嗎?”
陸二輕咳一聲:“這不是你們將軍府跟謝家沾親帶故嘛。你們以前應當就認識吧?”
“那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也沾親帶故?你這明顯是話里有話啊。”
陸二害怕花寫意刨問底,自己一不小心再禿嚕出來,趕轉移話題。
“你多心了,我就是想勸和而已。你看你一賭氣不回王府,這不是給了別人可乘之機麼?
王爺原本這子骨就差,你走了之后聽說染了風寒,咳得厲害,人家三郡主有事沒事兒就往攝政王府跑啊,端茶遞水,紅袖添香的,萬一舊復燃了怎麼辦?”
“我待在王府里,也耽誤不了人家唧唧我我。你說我不主讓位,顯得我多不賢惠似的。
說正事啊,別老是提他煞風景,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在攬月庵附近采購幾塊好點的田土。我想了一圈,邊也就只有你有這個本事,還又信得過。”
“你買地做什麼?”
“吃飯啊。當個小地主,好歹每年有點收不著。”
陸二嘿嘿一笑:“我聽宮錦行說,你發了一筆橫財是不是?我很好奇,三郡主也不傻,你是怎麼把那塊木頭賣給的?”
“這還不簡單,找個人當托,一唱一和的,不僅價格抬上去了,那謝小三還要搶著要。”
“三郡主平日里燕窩人參這些好東西也不吃,這次可是眼拙了。”
“吃過豬,未必見過豬跑,再說了,卯足了勁兒是要將我比下去,肯定不能走風聲,這靈芝買回家里,肯定就沒給別人瞧,否則早就餡了。”
陸二嘖嘖連聲:“就你這副商的臉,買什麼地啊,應當做生意,肯定財源滾滾。”
花寫意嘆氣:“你以為我不想?可我給你分析一下啊,我現在是把謝家人得罪得妥妥的,他們能善罷甘休嗎?”
“不能。”
“那就對了,有朝一日,我真的離開了攝政王府,還做生意呢,能活命都難。
所以啊,我都想好了。等宮錦行向太皇太后請求合離的時候,我就順帶著請一道奉旨出家的旨意。
到時候我去了攬月庵,不論是種糧食還是藥材,吃喝無憂。庵里的人都要看我臉行事,我有土地我就是老大。而我奉旨出家,謝家人誰也不能追到尼庵里為難我吧?”
陸二“嘶”的一聲:“你竟然是打的這個算盤?”
“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未雨綢繆嘛。反正這田地又不會貶值,還又跑不掉。這事兒對于陸二公子你而言,應當是不費吹灰之力。”
陸二一口應承下來:“那此事就包在我上,我派人幫你去打聽,兩天之后回你消息。對了,我還有一事兒找你呢。”
“什麼事兒?”
“我祖母前些時日渾乏力,胃口不佳,請大夫診脈,開了個補氣,調脾胃的藥方子。可是吃了兩日就嫌難吃,說什麼也不肯吃了。我想著你手藝好,看看有沒有藥膳的方子,就是既好吃,又能治病的。”
“這個倒是好說,回去我就列個單子,擔保吃個半月不重樣。明后天有空就給你送過來。”
兩人一言為定,花寫意便告辭離開,走了老遠,還看到相府的侍衛遠遠地盯著自己瞧。那眼神,有點古怪。
第二天,花想容就正式過繼到了花家。
連氏顯得高興,請來趙夫人做證人,張羅著貢品祭祖,門口燈籠高挑,還放了兩掛響鞭,讓花想容跪在祖宗牌位跟前磕頭上香,然后給花將軍與敬茶,就算是正式過繼到花將軍膝下了。
花將軍命廚房里準備一桌好菜,作為慶賀。
一家人坐在一起,花想容已經爹爹長,母親短,得親熱,給二人端茶遞水,十分殷勤。對于花寫意,也十分熱,頗有一種反客為主的覺。
花將軍與連氏十分高興,趙夫人對著花想容也是連聲夸贊,羨慕連氏好福氣,又白撿了一個好兒。
只有花寫意在一旁,看著們其樂融融,再次覺自己就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外人。
正落寞時,門房進來通報,說攝政王府來人了,求見王妃娘娘。
求,見,這是又有什麼事要求著自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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