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將軍，城中發生了何事？”

那副將恭敬的揖手道：“末將不知。”

如此風聲鶴唳，定然是大事，問了也白問，謝德音降下了車簾，轉頭迎上了鄭氏探究的目。

“陸家跟那位攝政王很深？他的下屬竟對小妹這般尊敬。”

謝德音微怔，臉上神微妙。

謝秉文亦是眉頭輕皺，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跟妻子提起，鄭氏也不是愚人，看著小姑和丈夫的神便知其中定有自己不知曉的，很快將話題引到了孩子的上。

“小妹如今幾個月孕了？”

“馬上八個月。”

鄭氏叮囑著八個月后如何保養，生過四個孩子，尤其清楚頭胎的孩子最是不易。

謝德音含笑聽著，只是恍然失神，想起了旁的。

謝秉文原想著將他們接去天一閣，可是前些日子攝政王賜下來一座宅子，著工部修葺一新，既然他已知曉謝家京，若是不去，反倒不好。

謝秉文已經提前安排了護院和小廝，加上從杭州帶來的人，足夠用了。

謝父謝母從馬車上下來，謝德音看到他們不得傷懷萬分，謝秉文和鄭氏在旁勸了兩聲。

此時謝德音肩膀被拍了一下，嚇了一跳，哽咽聲隨即也止住了。

“小妹只看到爹娘與大嫂，完全沒看到四哥呀，看來是毫不把四哥放在心里。”

謝德音這才回看到四哥謝祁安，從上一世的零碎只言片語中，謝德音知道四哥為護家人，抵抗中被兵刀砍死。

他本是最英豪氣，矯健颯爽的年，卻死于那皇權不問善惡的險手段，此時看到他，謝德音淚意潸然時，也無比慶幸此生猶未晚。

謝祁安本是想逗一逗小妹，沒想到惹得眼淚更多了。

他張的手忙腳去給小妹拭淚。

“小妹，四哥哥說著玩的，你別哭......”

謝秉文沉著臉，訓斥著謝祁安。

“手腳，方才一聲不吭的竄出來，嚇小妹一跳。如今小妹是有子的人，你都二十了，還這般沒輕沒重。”

謝祁安被訓的一臉自責，不敢吱聲，還是謝德音干了眼淚，道：

“不關四哥哥的事兒，是我看到爹娘還有四哥哥太高興了。”

謝秉文向來對下面的幾個弟弟嚴厲，想到謝祁安在杭州如同小霸王一般招貓逗狗，惹是生非，如今來了京中，自然不能讓他再像以前一般。

這天子腳下，世家聚集，那些個世家子弟，哪個不是眼睛長在頭頂，個個是囂張跋扈的好手。

“這一路上都沒看到你，剛才去哪兒了？都說了京中戒嚴，有大事發生，你還胡跑。”

“我就是看剛才那個將軍穿著威風凜凜，很是羨慕，跟著過去搭了幾句話。”

謝秉文知道他說的是攝政王的那位副將，瞪了他一眼道：

“那是京畿大營的都指揮使，管著京畿大營幾萬軍，哪兒有功夫跟你搭訕。”

謝祁安心里直呼好家伙，心想著，小妹的這個世子夫人的份可以啊，都指揮使都對小妹卑躬屈膝。

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謝秉文引著家人進去了。

謝老爺子從下了馬車便一直沒有說話，看著兒們相見喜作一團，他的心卻無比沉重。

剛才在城外的時候他已經醒了，看著長子花錢使人通融都被據，小兒抬出平候府也無用，莫說是進城了，便是連守城的一份笑臉都沒換來。

孩子們年輕，閱歷淺，不明白擋在他們面前關閉的那城門代表著什麼。

那是無上的權利。

隨后是攝政王出來了，才讓人放行。

他原以為攝政王是看在謝家的面子上才放行，可是那位將軍亦步亦趨的跟在小兒的馬車前，他便是再愚昧，也看出些不同。

他跟這位攝政王接過幾次，那位爺高高在上，謝家是匍匐在他腳邊尋求庇佑的商賈。

他接了謝家的銀錢糧草，也承諾了世中保謝家無虞，也僅此而已，再無別的了，他怎會這般護著阿音？

以及這侯位來的蹊蹺，父親他老人家心思清明，知道京中必定有他們不知的變故，這侯位來的不知是福是禍，便只讓他們上路，謝秉文的三個嫡子隨著老爺子留在杭州。

如今剛一京，謝庭柄就嗅出不一樣的氣氛。

很快了府，謝德音隨著母親還有大嫂去了后宅安置箱籠，謝秉文原想過去幫忙，卻被父親住了。

等著無人之后，謝庭柄看著這個自隨他在外行商，十分穩重的長子。

“究竟是怎麼回事？”

“父親所問何事？”

“所有！”謝庭柄就算將家主之位給了長子，但是并不是一無所知。

突然間賬上開支巨大，管事說這筆錢大爺自有用，謝庭柄雖沒有過問，但是也知道跟各地興建的書院有關。

隨后想到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便直接問道：

“攝政王跟阿音是怎麼回事？”

謝秉文想到那都指揮使對小妹的態度，惹得父親生疑，原想著瞞一瞞，沒想到父親會這般快知道。

“父親應該已經猜到，那位攝政王對小妹......有。”

謝秉文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話語，只能這般說著。

謝庭柄微怔。

“什麼有？”

“就是......他與小妹有私......”

謝庭柄一聽，臉漲紅，哪怕謝家是商戶人家，也是家風清正，兒的教養不比那些世家大族差，在聽到自己的兒跟攝政王有私的時候，當即怒聲道：

“胡鬧！如今是謝家婦，還真般大著肚子，跟旁的男人有私，當初讀的書，學的禮都丟哪兒去了？”

謝秉文知道父親會生氣，只是沒想到父親會把這一切怪到小妹的頭上，沉默片刻道：

“小妹什麼，父親當知曉，若不是不由己，又怎會做出有辱門風的事。禮義廉恥這些東西，得小妹能生存下去才行，嫁進陸府便被陸家人送給了攝政王，全然不知的況下壞了腹中的孩子，若不跟攝政王虛與委蛇保全自己，陸家如何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