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只陪了秦啟明一會兒，秦啟明就以自己累了，想要休息，支走了秦笙。

等秦笙出去后，秦啟明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很想讓秦笙多陪自己一會兒，可如此，他怕自己會眷，更加不舍。

他曾過傷害秦笙兒的心思，就這一點，他就不能再做秦笙的哥哥，準確的說，從他當年被楊淑華帶進秦家那一天起，就沒有資格做秦笙哥哥，他也不想做的哥哥。

秦啟明躺了一會兒，紅纓端著為他做好的八寶鴨進來。

“四爺。”紅纓將八寶鴨放在桌上，從未下過廚房，手里只拿槍，不曾拿菜刀的紅纓，這半年來照顧秦啟明，就連廚藝都湛了。

秦啟明自己坐起來，問：“走了？”

“沒有，就在樓下，跟可依小姐聊天。”紅纓將八寶鴨切一塊一塊，端在秦啟明的面前：“要不要嘗一嘗？”

“先放著吧。”秦啟明此時并沒有胃口，嘆息道：“紅纓，你準備準備，今晚我們就離開江城。”

紅纓到訝異：“四爺，我們在這待著好好的，怎麼要離開，又去哪里？”

秦啟明忽然說：“你的家鄉在哪里，我們就去哪里。”

紅纓的家鄉在云南麗江，自己都很多年沒有回去了。

“四爺，你是在躲秦笙小姐？”

跟在秦啟明邊多年，紅纓還是能準一些秦啟明的心思。

秦啟明也沒有否認，點頭：“本就不該來，而且也只有我不出現在小笙面前，才是對最好的選擇，蕭君羨事事都聽小笙的，在意小笙，才會看在小笙的面上，放過我，可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上，是無法容忍一個覬覦著自己妻子的男人，一直守在自己的妻子邊。”

若是換他，也無法容忍。

他畢竟不是秦笙的親哥哥，有些話，有些事發生了，就像是摔碎的瓶子，把它們黏在一起，也是有裂痕。

秦啟明并不后悔，他嘗試過，才會無憾。

紅纓憂心：“四爺，那你的病……”

“死不了。”秦啟明給了紅纓一個放心的笑：“去收拾東西吧，別讓察覺了。”

“好。”紅纓心里是有些雀躍的，離開這個有秦笙氣息的地方，到一個全新的地方，秦啟明心中的執念才會慢慢地放下，心得到真正的平靜，而多年未回家鄉，也思鄉了。

紅纓一直追隨秦啟明，從不違背他一句話，甘愿做他的影子，從未想過有什麼回應，也未想過，他會跟自己回家鄉。

不管余生還有多年，知足了。

秦笙并不知道秦啟明了離開的心思，正與秦可依在花園里說話，園子里種的花都開了，空氣中馥郁芳香。

秦笙看著秦可依替花兒澆水，心中寬：“可依，你真的長大了。”

不再是以前那個咋咋呼呼的子，變得文靜了許多。

秦可依笑笑：“姐，人總是要長的，我都已經二十六了。”

“是啊，你不說年齡，我都忘了，自己三十了。”秦笙一直都沒有發現時在走，可想到家里的孩子，時又一直未停下過腳步。

“姐，就你這皮，說是十八也有人信啊。”秦可依放下澆水壺，笑道：“別的人三十是個大坎，姐，你是越來越漂亮了，看來姐夫是待你真好。”

幸福的人才最漂亮。

“你這跟抹了似的。”秦笙哭笑不得，想起正事，問：“你也老大不小了，什麼時候該找個男朋友了照顧你了，若是有喜歡的，帶來姐給你把把關。”

秦可依擺弄著花架上的花葉子：“不急，再說了，我覺得一個人好的，朝九晚五的上下班，空了就跟朋友出去逛逛，沒事就在家弄弄花草，給自己做做飯，我現在的生活，這要是冷不丁的多了一個人，我還不習慣呢。”

秦笙察言觀，秦可依沒有正面看，而秦可依說謊的時候，手會不自在的來去，此時秦可依的手，正是如此。

秦笙笑問：“真沒喜歡的？”

“沒有。”秦可依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轉移話題：“姐，你今晚在這住下來吧，我去給你收拾房間。”

秦可依不愿說，秦笙也不再問，每個人心里都有自己的。

秦笙想起秦紹德臨終前說過的話，住秦可依：“可依，你真的長大了，有些事，你也該知道了。”

“姐，什麼事啊。”

秦笙組織著語言，說：“爸在去世之前，告訴了我你的世，你也二十六了，你也該知道……”

“姐。”秦可依打斷秦笙的話，笑了笑說：“別說了，我都知道。”

秦笙倒是意外了，本來是想告訴秦可依，讓知道的親生父母可能還在這世上，至于找不找，那就全憑秦可依的意思了，有知道這事的權利，沒想到秦可依早就知道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爸去世后不久，我整理他的房間，看見了收養證明。”秦可依有些忐忑地說：“姐，你該不會因為這，不再認我這個妹妹了吧。”

“說什麼傻話呢。”秦笙抱了抱秦可依：“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

“嗯。”

秦可依沒想過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竟然當初丟了，那就沒必要去找，給自己添堵。

覺得現在的生活就好的。

秦笙自然也不能勉強秦可依，尊重的選擇。

當晚，秦笙在秦家住了下來，這是自從當年離家出走后，時隔十二年，第一次踏進曾經住過的房間。

在這個家，過夜。

紅纓在晚飯里給秦笙與秦可依下了點安眠藥，當晚秦啟明與紅纓離開，秦笙與秦可依都未有察覺。

秦啟明離開秦家時，路過秦笙的臥房，卻沒有進去看最后一眼，只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后朝樓下去了。

紅纓都到很是意外，這一別，此生都不復相見，秦啟明竟然能忍住不去見。

不僅如此，秦啟明連只字片語都未留下。

紅纓提著行李跟在秦啟明后，看著秦啟明落寞孤寂的背影，心里泛起心疼。

月皎潔，獨掛夜空，卻有繁星作陪。

紅纓回頭了眼秦家老宅，繼續跟上秦啟明的腳步，以后，他有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