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門。

忠烈祠工程現場。

鞭炮齊鳴，熱火朝天。

今天是忠烈祠行墻的日子。

按照土木行的規矩，工程行墻的時候，需要放鞭炮。

這一次，燃放的鞭炮，格外多，也格外響。

地面都被鋪了一層紅的鞭炮紙。

誰知鞭炮放了一半。

工部來人阻止。

陛下有旨意，忠烈祠工程暫停。

工匠們只得停下工程。

鞭炮也不放了，剩下的隨意丟在一旁。

前來看熱鬧的百姓，一陣議論紛紛。

“好端端的，怎麼就停了？”

“聽說這工程有問題，什麼豆腐渣工程。”

“尋常的土木工程，哪有這麼快的？這工程，沒問題才怪！”

“黑心的商賈，連忠烈祠工程都敢作假！”

“放屁，這是云逍子真人搞的工程！”

“沒錯，云真人是神仙一般的人，怎麼可能會干這事？”

“云真人又怎麼了？神仙，照樣喜歡銀子！”

……

“云逍子，你也有今日！”

朱重茂此刻就在人群中。

目睹了這一幕，心中快意無比。

昨天等酒醒之后。

想起答應時亨家仆的事。

他一時還有些猶豫，想打退堂鼓。

現在還有什麼好怕的？

馬上安排人整火藥去！

等到晚上，“轟隆”一聲。

云逍子，死無葬之地！

……

散朝后。

崇禎冒險出宮，從后門進呂祖宮。

這次東林黨的反撲，實在是太猛烈了。

再加上一部分勛貴，在后面推波助瀾。

事態相當嚴重。

崇禎怕‘叔父’這次有些扛不住。

“舌下有龍泉，殺人不見！”

“大明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有言的大半功勞。”

“言不得不除，否則，大明必亡！”

云逍一聲冷笑。

“叔父此言，是否有些……危言聳聽了？”

崇禎雖然十分憎惡言。

也知道言誤國。

卻還沒有認識到，言的危害之深。

“危言聳聽？”

云逍‘呵’了一聲，滿臉嘲諷之。

“別的不說，就說萬歷皇帝吧！”

“這位神宗皇帝，起初十年，可謂是勵圖治，大明有了中興之兆。”

“可所謂的‘萬歷中興’，很快就演化了‘回返照’。”

“這不正是，言的杰作嗎？”

明之衰，衰于正德、嘉靖以后。

明亡之征兆，至萬歷而定。

對于萬歷朝的歷史，云逍深為痛心。

如果張居正多活個二十年。

如果不是那些言。

萬歷中興，絕對是有可能實現的。

張居正死后，噴子們大行其道。

不僅是把他的各項改革政令，全都給噴沒了。

還把萬歷皇帝，也給噴抑郁了。

除了雒于仁，這個千古第一噴。

還有很多言前赴后繼、絡繹不絕。

對萬歷展開了無理由、無底線，蒼蠅舞式、群狼撕咬式攻擊。

廷杖、詔獄、革職？

來的更加兇猛一些吧！

萬歷只能選擇沉默、逃避。

一個雄心的皇帝。

被言生生噴“六不皇帝”。

在位的后三十多年，啥都不做。

‘明實亡于萬歷’，絕非虛言。

云逍的一番話，說的崇禎目瞪口呆。

其實云逍話沒說完。

到了崇禎一朝。

言更是了黨爭的利刃。

積極做事的大臣，被罵倒、罵死。

想延續國祚的崇禎，被罵得反復無常，昏招迭出。

建奴關以后。

南明小朝廷雖說偏安一隅。

但至還有半壁江山，手里還有幾十萬軍隊。

這時候，不是沒有翻盤可能。

到了這個地步，那幫言依然不肯消停片刻。

扛著朝綱、道德的大旗。

到“殺伐”不已，訌不休。

最終徹底把大明，給噴的脈盡斷，生機全無。

而這些自詡為道德高尚、公理化、正人君子的言們。

大半人迅速‘順天應命’、‘識時務為俊杰’。

轉就投靠了建奴。

等到了螨清，言們徹底沒了狠勁。

一個個全都變了乖巧順的可寶寶。

那是因為，他們的新主子，是通古斯野人的后代。

他們不喜歡瞎比比，不就殺人。

云逍接著侃侃而談。

“司法監督的原則，應是‘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

“這條原則，同樣可以推演到，漁監督的領域。”

“言奏事，必須‘以事實為依據，以道德為準繩’。”

“不論何種監督，都必須將真實放在第一位，重事實、重證據。”

“大明如今可好，司法者以‘莫須有’治人之罪，漁以造謠中傷攻訐他人。”

“這樣的朝廷，飛狗跳、烏煙瘴氣，整個國家都該亡了。”

一番話。

崇禎心中豁然開朗。

有種撥開迷霧見月明的覺。

‘叔父’，果然是天縱之才！

一旁伺候的柳如是，看云逍的眼神中，盡是崇敬之。

云逍就像是天上人，站在天上，俯瞰天下。

天底下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是若觀火，如觀棋局。

“這個妖孽！”

柳如是一時有些癡了。

“言風聞奏事，這是太祖定下的祖制。”

“陛下要想改變祖制，怕是會招致非議，反倒會引起更大的風波。”

王承恩在一旁說道。

崇禎看向云逍。

他所擔心的，也正是這個。

“祖制？”

“風聞奏事，可不是太祖爺的專利，而是剽竊前宋的。”

云逍出嘲弄之。

崇禎角了。

整個大明，也只有‘叔父’敢這麼說太祖了。

王承恩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太祖還定下祖制，員貪污六十兩銀子，立斬！重者，剝皮實草！”

“那些言們，為什麼不提這個？”

“這些言，也許不貪財，貪的卻是名聲。”

“為了名聲，他們枉顧國家安危，比那些貪更該殺，更應該剝皮實草！”

云逍又是一聲冷笑。

崇禎接著問道：“解決言之害，叔父的良策是什麼？”

言可不比晉商。

只要抓住把柄，直接抄家滅族就行了。

“叔這幾天，已經在運作了。”

“明天，皇帝手里就會多出一把，對付言的法寶。”

“殺一批言，然后再收回風聞奏事之權。”

“如此一來，大明的朝堂也就清凈了，大臣們，也就可以安心做事了。”

云逍智珠在握。

崇禎急忙問道：“叔父所說的法寶是什麼？”

“明天，不，今晚上，就能見分曉。”

“保證讓皇帝殺了言，還不背負罵名。”

云逍笑了笑。

崇禎滿心好奇，同時又是滿心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