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的確是說過這些話。”
時亨自知無法抵賴,于是坦然承認。
接著他的話鋒一轉,開始為自己辯白:
“國公寫信給我,說是找到云逍子的罪證。”
“我一心為國鋤,因此才答復國公這些話。”
“絕非是要慫恿國公,卻做出這等驚世駭俗之事!”
一番話,說的理直氣壯,底氣十足。
這般神,反倒讓大臣們糊涂了。
朱純臣忍無可忍,喝道:“我何曾說過,掌握了云逍子的罪證?”
時亨冷笑道:“白紙黑字,你想否認也不!”
朱純臣怒極反笑:“信在哪里?拿出來一看便知!”
“信,就在這里!”
“雖然我不敢確定,是否為國公親筆所寫,然而信上有國公私印。”
時亨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高高舉起。
朱純臣喝道:“拿來!”
“這封信,自然是要公之于眾!”
時亨從信封中,出當中的信紙,然后展開。
再然后……
再然后,時亨目瞪口呆,如同一座泥塑站在那里。
旁邊的大臣長脖子看過去。
就見信紙上空空如也,就是白紙一張。
哪里有一個字在上面?
也就是有一小團的紅印跡。
卻也是模糊不清,本無法辨別是什麼。
王承恩冷笑道:“大人,你打算拿一張白紙,來自證清白?”
大臣們一陣哄笑。
“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時亨臉慘白,渾哆嗦著。
將信紙翻來覆去,試圖從中找出字來。
“啟奏陛下,如今真相已經大白!”
“為了構陷純真人云逍子,時亨唆使朱重茂,用火藥炸毀忠烈祠。”
“而國公朱純臣,又慫恿時亨,聯合言,構陷云逍子。”
“證據確鑿,請陛下圣裁!”
王承恩向崇禎朗聲說道,將此案蓋棺定論。
“冤枉啊,微臣冤枉啊!”
時亨覺自己就是竇娥轉世。
千古奇冤!
“臣也冤枉啊,請陛下明斷!”
朱純臣更是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冤。
能夠位列朝堂的,都是一些修煉的人。
很多大臣已經看出,這件事當中有蹊蹺。
時亨,這是被人給坑了啊!
用墨魚寫字,過上幾天,字跡就會自消失。
這個法子,并非是什麼了不得的,很多人都知道。
只是時亨顯然不曾想過,堂堂國公爺,會用這種法子來騙自己一個言?
他又當眾說了那些話。
朱重茂又指證他派人教唆。
即使是跳進黃河,也沒法洗清了。
國公朱純臣,顯然也是被人給坑了。
他甚至有可能不知。
只是他的兒子讓人用火藥去炸忠烈祠,這可是實錘。
百口莫辯!
“是誰坑了他們?”
很多大臣心中,浮現出巨大的疑。
答案其實很明確了。
坑他們的人,自然是從中獲利的那個。
除了云逍子,還能有誰?
大臣們想了其中的關節。
無不倒吸一口涼氣,一寒意,自尾椎骨向上躥起。
心思如此縝,算計如此妙。
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這哪里像是一個,不到弱冠之年的道士的手筆?
妖孽!
這一次,不僅是時亨和朱純臣藥丸。
時亨這番對云逍子的彈劾,同時也是東林黨最后的反撲。
經過這次沉重打擊,以后朝堂上,哪里還有東林黨人的立足之地?
有了朱純臣這個榜樣,勛貴們還有誰敢去云逍子?
大明的朝堂,這是要變天了啊!
“你們都冤枉,唯獨只有云逍子不冤枉,對吧?”
“忠烈祠炸一案,又是誰做的?”
“構陷彈劾云逍子,置他于死地,又是誰指使的?”
崇禎的語氣變得冰冷,殺氣凌然,讓大臣們一陣不寒而栗。
“朱純臣,慫恿言,構陷忠良,又縱子炸毀忠烈祠,太廟震,百姓驚惶。”
“奪去國公爵位,由宗人府論罪!”
朱純臣絕地閉上眼睛。
“時亨,為言,做出這等人神共憤之事,罪加一等。”
“斬立決!”
崇禎冷酷的聲音在大殿中回。
眾臣無不膽戰心驚。
時亨大道:“依照祖制,陛下不能殺言!”
“祖制?”
“依照太祖《大誥》,貪墨六十兩,立斬!重者,剝皮實草!”
“王承恩,可曾查出時亨是否有貪墨之事?”
崇禎看向王承恩。
云真人早就安排好了……王承恩躬答道:
“據查,崇禎元年,時亨新任兵科給事中時,收賀禮,計一千二百五十七兩。”
“崇禎二年三月,時亨收晉商賄賂,計白銀八百兩,瓷、書畫七件,折價二千五百余兩。”
……
王承恩如數家珍,將時亨收的銀子、品,一一道來。
其實,在如今的大明,收這點賄賂,本就不算什麼。
比起那些明碼標價的言,已經算是有節的了。
可按照太祖留下的祖制,這可就相當要命了。
“既然你抬出祖制,朕,今天就以祖制來法辦你!”
“時亨,罪大惡極,依照太祖《大誥》,剝皮揎草,放于都察院,警戒所有史言!”
聲音一落,王承恩立即揮揮手。
幾名錦衛大步而,抓住時亨,直接拖了出去。
“我冤枉,我不服!”
“暴君,你就是桀紂,史書上,必定會留下你的殘暴之名……”
時亨大聲怒罵。
一名錦衛卸掉他的下,聲音戛然而止。
文武百都有種兔死狐悲的覺。
卻無人敢開口為時亨求。
驚天大案,這口鍋就扣在他的頭上,甩都甩不掉。
論罪,跟謀逆沒什麼分別。
剝皮實草,凌遲死,一點也不為過。
這時候替他出頭,不是找死嗎?
最關鍵的問題是,誰的屁都不干凈啊!
崇禎接著說道:“所有參與彈劾云逍子的大臣,由三法司審查!”
眾人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陛下震怒歸震怒,卻還沒有失去理智。
僅僅只是置了兩個領頭的,并不打算大范圍清算。
“叔父給朕以‘法寶’,豈能不加以利用?”
“置時亨、朱純臣,這才是開始呢!”
“暴君?總比做亡國之君要好吧!”
崇禎俯視眾臣,心中一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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