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都是老牌的勛貴。

面皮修煉的比城墻都還厚。

二人也就是尷尬了一剎那，隨即就恢復了常態。

“聽說呂祖宮的桃花開了，甚是艷麗，本國公特來觀賞。”

徐允禎拱手笑道，“忻城伯怎麼也來了？”

天快黑了看桃花，好雅興……趙之龍打了個哈哈，“府中第七房小妾有了孕，這次想生個兒子，聽說呂祖宮極為靈驗，特意前來上香求簽。”

“那還真是巧了！”

“巧，真是太巧了！”

二人相視大笑。

然后二人進了道觀。

知客道士將他們帶到前面的偏殿。

等候間。

又有七八個勛貴陸續到來。

這下子，氣氛就有些尷尬了。

一名勛貴道：“定國公不是說，寧愿到大街上討米，也不來呂祖宮求云逍子的嗎？”

另一人說道：“勸說咱們不來，定國公和忻城伯卻的來了，二位是不是有失厚道？”

徐允禎冷哼一聲，“昨天張老公爺邀大家伙兒，你們不也是沒來嗎？”

“哼，友盡！”

“就此友盡！”

……

眾勛貴等了許久。

前去稟報的知客道士返回來。

“云真人說了，實在抱歉，這次實在是沒有多余的票給各位了。”

勛貴們一陣大失所。

正打算繼續糾纏，知客道人笑著說道：

“各位別急，云真人還有安排！”

“云真人名下還有一個煤球廠，也打算搞個份制，到時候會邀人。”

“各位要是有興趣的話，到時候云真人會讓一些原始出來，優先給各位。”

勛貴們頓時又驚又喜。

誰不知道煤球廠是幾個吸金？

一個小小的煤球廠，一個月凈賺好幾萬。

這要是做大了，還愁沒銀子可賺？

眾人對云逍的寬宏大量，贊不絕口。

“前些日子，有人伙同國公，一起彈劾他，想置他于死地。”

“諸位現在卻要靠云真人賺銀子，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云真人是大德高道，有容人雅量，他不在意，可各位都是份貴重，不能裝不知道是不是？”

知客道人皮笑不笑地說道。

徐允禎、趙之龍等勛貴面面相覷。

這下子老尷尬了！

知客道人說道：“云真人說，只要諸位去跟呂祖上個香，說幾句賠罪的話，他也就不計較之前的事了。”

“宰相肚里能撐船啊！”

“云真人海量，真是令人慚愧萬分啊！”

“以后誰敢跟云真人作對，本侯絕不答應！”

眾人再次連聲盛贊。

正要前往正殿，知客道人忽然道：“定國公和忻城伯就不必去了。”

徐允禎不悅道：“這是為何？”

知客道人笑道：“定國公口口聲聲說，即使是討米，也不會跟云真人低頭。這要是拿了云真人的票，以后傳揚出去，人們豈不是會說定國公言而無信？”

徐允禎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本還想挽救一下，知客道人說道：“云真人說，呂祖宮太小，容不下定國公這樣的大人，以后恕不接待。”

“云逍子不賣，本國公還不稀罕呢！”

徐允禎悻悻地說了聲，拂袖而去。

趙之龍急道：“我可沒說過跟定國公一樣的話啊！”

知客道人淡淡地說道：“云真人讓貧道帶話，忻城伯的品有點問題，跟你合伙做買賣，以后怕被你給賣了。”

趙之龍大怒，“走，咱們都走，不買云逍子的票，就不信咱們還都沒活路了！”

其他勛貴都紋不。

“一群見利忘義的東西！”

趙之龍恨恨地罵了一句。

然后朝地上啐了一口，灰頭灰臉地去了。

……

嘉定伯府。

周奎突發急病，昏厥了過去。

“下午邊上去地窖里點銀子，出來的時候還笑呵呵的，怎麼就這個樣子了？”

嘉定伯夫人慌了神。

忙找來邊服侍的下人詢問。

下人回道：“剛才府上的管事來說事，提到什麼票之類的東西，結果老爺就一口氣轉不過來，昏死了過去。”

“票？”

“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嘉定伯夫人一頭霧水。

在大夫的救治下，周奎悠悠醒來。

“銀子，我的銀子……”

周奎雙目呆滯，口中反復念叨著。

損失銀子，是一件無比心痛的事。

然而還有比損失銀子，更為痛心十倍的事。

曾經有一個賺取白花花銀子的機會，擺在面前，自己卻當是土疙瘩給丟了。

這種痛徹心扉的痛，誰人能夠會？

……

翰林侍講學士黃道周府上，后花園。

東林黨人齊聚于一座亭臺中。

“所謂份制，是在公然賄賂朝中重臣、勛貴！”

“云逍子禍朝綱，借權貴們的權勢，大肆斂財，必將禍天下！”

“有我等在，豈能容這妖道，繼續胡作非為下去？”

“我等當振臂高呼，彈劾云逍子，查封了那個勞什子水泥份公司！”

眾人義憤填膺，慷慨陳詞。

等眾人發泄完畢。

一直沒有作聲的王象晉淡淡地說道：

“陛下取消了言風聞奏事之權，拿什麼彈劾云逍子？”

“連陛下認購了票，朝中重臣、勛貴也有參，彈劾云逍子，他們能答應？”

一番話道出，眾人像是吹足氣的皮球被針扎了一下，全都啞火了。

“老夫仔細研讀了這個《皇家水泥份公司投說明書》，覺得此法大妙！”

“不僅是水泥公司，其他商號，也都可以套用這個份制，如此一來，我大明的工商業必定大興！”

“北方可以搞，江南同樣可以搞，等著吧，用不了多久，江浙一帶的富商就會聞風而。”

“諸位彈劾云逍子，到時候朝廷若是了這個份制，也就等于斷了天下大商巨賈的財路。各位，以后會有好日子過？”

王象晉一聲冷笑。

眾人到就像是在大冬天，被人迎頭澆了一瓢涼水，無不通冰涼。

所有人心中，不約而同地冒出同樣的念頭。

大勢所趨，勢不可擋！

“云逍子，天縱奇才也！”

“老夫甚至不得不懷疑，此人，乃是應運而生的圣人！”

王象晉一聲贊嘆，滿臉敬仰之。

亭臺上，所有人駭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