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庭看了許久。
他最終卻只問了句,“你嗎?”
“不……”傅如甯隨口就要拒絕,但胃里真的是空的,渾發,也沒勁。
按了按肚子,小聲嘟囔著:“有點。”
也不知道蕭景庭是不是突然轉了,傅如甯竟然聽到了他的下一句:“想吃什麼?”
要是擱以前的蕭景庭,肯定是不會多問這一句的,有什麼吃什麼。
傅如甯里發苦,眼神猶豫的看著男人,說:“紅豆……湯?”
說完又后悔了,這個點想要別人弄紅豆湯給吃,那也太麻煩了。
“別的也行,有什麼吃什麼……”
畢竟臨時煮紅豆泡紅豆都要好久,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等吃上這碗紅豆湯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
蕭景庭打開一旁的柜子,從里面推了個架子出來,擺到面前。
傅如甯看了眼,架子上滿滿當當都是些零食,隨后,一個保溫杯放到了面前的床頭柜上。
呀,好像沒再東苑的房間里屯零食啊,西山灣的房子里倒是哪哪都能找到吃的。
蕭景庭淡淡開腔:“等著。”
傅如甯看著男人轉出去的背影,兀自嘆了口氣。
小的時候和哥哥就經常玩藏零食的游戲,就比誰藏的零食最難找,而有一年,哥哥找來找去還是一顆糖。
哥哥認輸之后,帶著得逞的笑容,一步步走向傅崢。
向傅崢出手,笑瞇瞇地說:“把手給我,我藏了顆糖在你的袖里。”
而傅崢只是往后退了半步,神是一如既往的清淡,他說:“沒有。”
傅如甯不管,直接拉起他的胳膊,手指順著他的袖進去,明明在這件服的袖口了,不信找不到。
可結果就是,真的沒找到。
那天輸了游戲,零食全部給了哥哥,也是這麼滿滿一架子,那是未來一個月之的所有零食。
并且還收獲了傅崢氣憤的甩開的手, 并且止私自再進他的房間。
傅崢會生氣,可也不怕傅崢生氣,不生氣才覺得不好呢,整天沒話也沒緒,都不像一個鮮活的人。
于是一個月后,屯了滿滿一筐子的零食放在他房門口。
附帶上一個便利寫上字——
‘不要生氣了,以后和我們一起玩呀。’
想告訴他,那些書都是看不完的,以后有很多時間可以看的,不要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學習,要開心點。
只是傅崢沒有收的零食,也沒有加他們這稚無聊的游戲。
已經三年沒見過哥哥了。
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敢肆意招惹那個人。
傅如甯看著那盞睡眠燈出神。
蕭景庭和傅崢怎麼能一樣呢?
……
深夜,宋慧珍也還沒睡,年紀大了心里有點煩心事就很難睡著。
看著蕭景庭走進廚房,便跟上去問道:“甯甯醒了嗎?要吃點什麼,現在給做點?”
蕭景庭淡聲道:“想吃紅豆湯。”
宋慧珍點了點頭,還好早就準備了,早就燉好了在這保著溫。
“還是你了解甯甯,知道想吃這個。”
蕭景庭沒說什麼,只是盯著那冒著熱氣的砂鍋。
傭人打開砂鍋,準備把那提前做好的糯米圓子放進去,卻被蕭景庭制止了。
蕭景庭解釋道:“用山藥和糯米。”
言罷,他挽起袖,從食材包里取出山藥,洗凈削皮,作利落干凈。
他以前也不知道為什麼傅如甯總喜歡吃這個東西,一有頭疼腦熱的時候就會在電話里和傅漳南撒,別人做的紅豆湯都不行,就是要爸爸親自回來做。
可能不是非要吃這個東西,而是想找個借口讓爸爸陪。
那是他第一次窺探到,原來這世上有這樣的親,深夜廚房的暖,還有飄散出來的香甜。
而他在一旁看著,竟是滿的局促不安。
傅漳南把他到邊,和往日的正經不同,神間帶著幾分驕傲和滿足,他問:“阿錚,你嘗嘗我和二嬸做的有什麼區別?”
他看著面前兩個碗,同樣是紅豆湯,同樣撒了干桂花,同樣是糯的小圓子。
回想起來,那時候的傅如甯真的好幸福。
幸福到讓他都覺得有種自慚形穢的自卑。
就像一只流浪狗被帶到了溫暖的城堡里,窺探到了公主的幸福,卻又不敢手去,生怕又是一場空,還是會像以前那樣被利用,被拋棄。
不擁有就不會怕失去。
宋慧珍的聲音拉回了蕭景庭的思緒,“唉喲,這是山藥啊景庭,你戴個手套啊,你怎麼這點常識都沒?”
蕭景庭低頭一看,手上紅了一塊,沾到山藥黏的地方立馬就有刺的覺傳來。
傭人帶著料理手套趕忙從蕭景庭手里接過來。
宋慧珍趕擰開水龍頭讓他洗手,“快點把手洗干凈了,不然得好久呢。”
溫水沖刷過他的手背,刺沒有任何緩解。
蕭景庭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問道:“,你認識再厲害一點的醫生嗎?在癌癥這一方面的。”
宋慧珍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傅家那位親家也算他半個父親,這些年能找的醫生也都是頂尖的,只是生死有命,都知道那只是時間的問題。
蕭景庭看著老太太言又止的模樣,他的眸也黯淡下去。
以前死了一條狗,傅如甯都這麼難過。
如果爸爸沒了,他無法想象會多傷心。
當然蕭景庭也有那一點小小的私心在,傅漳南如果一直活著……
那他和傅如甯就能繼續維持現狀,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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