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外頭人傳話,褚婉兒來了。
江清月收了表,暗道來得正好,若不然,看薛非暮那神態,說不好還得演別的劇。
門簾一打開,褚婉兒一桃進門,讓人眼前一亮。
這些日子,他好吃好喝的養著,恢復得不錯,臉竟比從前還潤。
整個人看著,竟比剛剛回侯府時還上三分。
不過,有江清月在,這份就淡了許多。
起碼沒在薛非暮心中留下多重的印象。
褚婉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進門便對著老夫人和薛非暮行禮。
“婉兒見過老夫人,見過世子。”
又看了一眼江清月:“見過夫人。”
只是后面這句也沒有前面兩句真心實意,有些趕鴨子上架,做做表面功夫的即視。
這些日子,好吃好喝,眼看自己這些日子越養越好。
底下人也盡心盡力的伺候著,薛非暮時不時的去看,發生那麼大的事,老夫人也沒有將的掌家之權要走,很快就把那一日被打的事忘記了。
還有下人們的奉承,都快有些讓找不著北了,為了尋開心,背地里悄悄的喚兩聲夫人,被人得久了,倒真覺得自己是夫人了,無形中也端上了幾分夫人的架勢。
若不是有前車之鑒,今日還算克制,若不然非得好好江清月一頭
老夫人見著,便氣不打一來,砰的一聲拍上桌子,桌上的茶杯發出哐哐一聲響,把褚婉兒嚇了一跳。
“跪下。”
褚婉兒抬頭正對上老夫人的視線,一臉不解,哪里敢反駁,當即就跪了下來:
“老夫人,不知婉兒做錯了何事?”
經過了上一次被打,現在學乖了,好漢不吃眼前虧,若有事先把眼前的事過了再說。
“你是怎麼管家的?怎麼現在賬上連一千兩銀子都拿不出?”
“怎麼可能。”褚婉兒立馬回道。
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就是老夫人冤枉,給扣上這莫須有的罪名,或許是為了讓出中饋。
一時心中如臨大敵。
老夫人冷哼一聲,把賬房了過來。
褚婉兒看到帳房,心里涌起不好的預。
賬房把這些日子的花銷都說了,一一跟褚婉兒對了賬,確實沒有差錯。
既沒有差錯,怎麼會連一千兩都沒有。
褚婉兒此時還有些懵懂,只是按照正常的花銷,雖然巧立名目,但是萬萬沒有奢靡,自己口袋里都忍著沒有挪一點,怎麼會一千兩都沒有。
此時的還沒有意識到,并非是哪里的花銷太大,或者是有什麼人中飽私囊,而是侯府本底子不,唯一的一點余糧,都被用了,哪里還有別的。
這個時候需要錢,可不是一點都拿不出來。
“老夫人不用擔心,婉兒再去賬房看看,侯府絕對不會一千兩都拿不出來,婉兒這就回去拿賬本跟賬房對對賬。”
老夫人冷哼一聲:“還算有些規矩,午時之前要把銀子拿出來。”
“是,老夫人。”
褚婉兒看老夫人的神,也不像要拿走中饋的樣子,看來是真的帳不對。
這才堪堪放心,一門心思想要帳對好。
二人退下,江清月也沒了看熱鬧的心思,請辭離開。
薛非暮原本還想要跟江清月說幾句話,不過還不等開口,江清月已經出了門。
正好老夫人問起,那位大人的事,他只得作罷,想著后頭再去梧桐院看看。
老夫人問清楚了是哪一家的大人,當即囑咐了幾句,該說什麼話,送什麼樣的禮。
畢竟是老侯爺的關系,老夫人比他了解幾分,送禮送到心頭好才是。
褚婉兒這邊去了賬房,讓瑪瑙把這些日子的賬本全部搬了過來,跟帳房一一對過,確實沒有錯。
實在想不通,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怎麼賬上就是連一千兩也沒有。
問賬房,那帳房支支吾吾,原本不打算說,不過褚姨娘如今掌家,他若不說,這責任說不好就得他擔著。
思及此,當即就把侯府從前的況說了。
褚婉兒聽完,一臉震驚,也恍然大悟。
之前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而且侯府從回來那一日,吃穿用度都細,本沒想過侯府是空殼子。
怪不得,怪不得一千兩都沒有。
褚婉兒嚇得一,整個人往椅子上倒去,瑪瑙眼疾手快的扶住,才沒有撞著。
剛剛一路回來,褚婉兒都一直在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錯?究竟是誰中飽私囊?
萬萬沒想到……
第一日到的時候,見著那一桌山珍海味,還覺得是了富貴鄉,現在看來完全是強弩之末撐的場面。
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手中的中饋就是個燙手山芋。
也終于明白,為什麼發生那樣的事,老夫人都沒有把掌家之權從這里要過去。也終于明白了,為什麼江清月要把中饋出去。
世子回來,在朝堂行走,哪一都要錢,而且哪一都要大錢,而侯府沒有錢。
掌家,錢從這里出,一旦拿不出錢,所花的每一分錢,都會被人拉出來清點。
那些可花可不花,卻花了的錢,就是最好的罪證。
就是那個妥妥的替死鬼。
想到這些,褚婉兒忍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老夫人聽到消息,把褚婉兒狠罵了一頓。
代李嬤嬤:“無論如何,讓把這一千兩拿出來,我就不信,沒有點私藏,我要拿了一分還出十分。”
“是,不過……,老夫人,府中況……,若褚姨娘實在拿不出,怎麼辦?世子這件事可不能出岔子。”
李嬤嬤知道老夫人有私藏,但是不能直說。
老夫人對世子的事上心,們做下人的也得盡力分憂一二。
“哼。若拿不出……
“若拿不出便去尋夫人,丈夫有難,這個做妻子的自然要相幫。”
李嬤嬤:“老夫人的意思是,讓夫人從嫁妝里出。”
“哼,什麼嫁妝,既然到了侯府,那自然就是侯府的。我早就說過,的嫁妝拿走了,也只是暫時存放在那里,遲早要送回來花在侯府頭上。”
“是。”
“暮兒三日后才去,給褚氏去急一急,若今日拿不出,明日一早你便去夫人那里。”
“是,不過,夫人若不給怎麼辦?”
“不給?不敢不給。若不給,我會讓知道不給的代價。”
老夫人心里暗自想著:若江清月敢不給,那就敢讓人悄悄搬干凈。
進了侯府的東西,那就是侯府的。
梧桐院。
綠浣把褚婉兒那邊的事說了,實在是靜太大,府中傳什麼的都有。
外人不知道細節,江清月稍微一想就差不多了解全貌。
對著綠浣耳語了幾句,綠浣瞪大眼睛,低聲道:
“讓孫曉曉送錢?”
“嗯。”依對老夫人的了解,若侯府拿不出錢,首先第一個就會來坑。
不會給這個機會。
并且要趁機給找點事做。
“如此,孫家若要求讓孫曉曉門怎麼辦?”
“那更好。”
孫曉曉為了薛非暮已經壞了名聲,在京城不會有好人家愿意讓進門。
現在薛非暮回來了,孫曉曉依舊執迷,侯府幾乎是唯一能走的路。
“可是,若門,說也是貴妾,到時候會不會對夫人不利?若府,定會盯著世子夫人的位置。”
雖說夫人無心待在侯府了,就怕在沒走之前便對夫人不利。
“若門,自有別的事等著,等的目到我這里,我應該已經可以走了。”
有了上一回的事,覺得孫曉曉對的敵意應該了許多,若孫曉曉能門,首先便是要得到薛非暮的寵。
在這件事上,前面還有一個褚婉兒和一個白薇。
只要一日不跟薛非暮圓房,孫曉曉的目,便不會率先聚集到這里。
對于孫曉曉來說,薛非暮的寵,遠比一個正妻的位置更重要。
所以現在讓出錢,也一定會非常的樂意。
孫家。
孫曉曉一聽說薛非暮需要一千兩銀子,二話不說,把自己攢的錢全部拿了出來,還當了好幾個貴重的首飾,湊了一千兩,來了侯府,給了孫氏。
孫氏哪里敢要孫曉曉的錢,一千兩也能拿出來,無論孫曉曉說什麼就是不肯收。
孫曉曉急了,去找了薛非暮,怕薛非暮不收,便說是借給他的。
薛非暮面窘迫,他雖然缺錢卻也好面子,侯府再怎麼沒錢,他也不能花孫曉曉的。
就在二人推搡之際,孫曉曉的大哥孫斌來了。
剛剛他在酒樓喝酒,聽到底下有人說孫曉曉為了侯府世子,自己嫁不出去就算了,還連累府中上下,不僅子名聲損,就連他們男子也要被人說家教不嚴,反正也不會嫁別人,干脆嫁侯府世子算了。
侯府世子有正妻,做個貴妾,依著侯府的份,也不辱沒。
若不然,就這麼留著也不是個事……
這些話說的倒不難聽,但是他聽著就是有些不舒服,想要反駁都找不到點,不過心中確實堵著一口氣。
他一直不同意自己的妹妹和薛非暮來往,因為薛非暮娶妻了。在他看來,孫曉曉完全可以嫁大戶人家做嫡妻,奈何孫曉曉不聽話,一門心思都撲在薛非暮上。
這些年也不是沒有相看過親事,但是要麼是他們看不上,要麼就是對方看不上,一來二去就耽擱了。
他們平時生活在一不覺得,但是這會聽別人講,猛然發現,確實不能再留了。
這婚事得趕給孫曉曉安排上。
想到這里,也沒了喝酒的心思,直接回了府,準備和孫曉曉好好談談。
誰想,一回府便聽到下人講孫曉曉知道侯府缺錢,拿了自己的私房錢去補侯府,這還得了,誰知道外頭會傳什麼樣子,于是立馬到了侯府來。
一到書鳴院,聽到孫曉曉說的話,送錢都送得那麼卑微,孫斌眉頭皺。
薛非暮看孫斌來了,這銀子更不能收,遞給了孫曉曉。
孫曉曉鐵了心要給,也不接,直接跑了。
屋子里,留下薛非暮和孫斌二人大眼瞪小眼。
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當日孫曉曉的母親便來了侯府一趟,孫氏聽明了來意嚇了一跳,也不敢耽擱,去了慈松院和老夫人商量。
老夫人一聽說孫家想要結親,心中沒有不同意的。
原因無它,一個妾室的位置而已,侯府完全給得起。
孫家在朝中,雖然職位不高,但是孫曉曉的母親,是富商之。
若孫曉曉門,可解侯府燃眉之急,在錢財方面不用那麼手。
而孫曉曉一門心思撲在薛非暮上,一定事事為薛非暮打算,侯府想要什麼,孫曉曉都能從孫家要來。
這對于侯府來說,完全是空手套白狼,一本萬利的買賣。
而且還多個人為侯府開枝散葉,就沒有那麼好的事了。
不過雖然心里同意,但是口中還是裝作為難。
目的就是想要讓孫曉曉的母親多陪些嫁妝。
不知道兩方怎麼談的,這件事十分順利,到夜的時候,連婚期都已經定好了。
江清月雖然不意外事的發生,但是對于十日后的婚期,還是好一陣震驚的。
孫家對外說的是婚期早就定下了,只不過因為侯府那時候出了事,兩家便也沒有提。
現在世子回來,自是要重新履約。
孫曉曉慕薛非暮,從前確實在眾目睽睽之下宣揚過兩家已經定了日子。
那時候是孫曉曉為了讓薛非暮知道自己的心意隨口說的,誰能想到竟在這里了事。
綠浣說起外頭的傳言,也覺得好笑。
“夫人不知,外頭現在都在傳孫家小姐當年的事,說得活靈活現,仿佛一個個都親眼見著,看起來,是得說好一陣的了。”
“到底是得償所愿了。”
前世,孫曉曉也了侯府,也是貴妾的份,了白薇的慫恿,一進府便和作對。
因為有孫氏撐腰,又有些銀錢,孫曉曉幾乎在府里橫著走。
這一回,要好好用孫曉曉這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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