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鋼覺自己一張老臉被人捧到了天上。
話都說出去了,今天這合同要是不簽,他的面怕是要徹底掃地。
許書意揭開鋼筆蓋子,輕遞上前:“萬總,筆也給您準備好了。”
萬鋼面不佳地接過筆,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頁。
他握著筆停頓在簽名的地方,好半天都沒狠下心來。
合同上的金額是一千萬。
他的錢也不是打水漂的,逞一時之快就投出去一千萬,實在有點不值當。
萬鋼磨蹭了好半天,豎著耳朵去聽耳機里的靜。
可陸承胤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他臉難看。
果然,陸承胤就是在借著這個人整治他。
罷了,這一千萬就當買個教訓!
萬鋼咬牙切齒地簽完合同,再也沒給許書意好臉,讓服務員換了更大的酒杯,倒了足足十杯紅酒并排列放到許書意面前。
“許小姐,現在到你了。”他幸災樂禍冷哼,“說好了,一杯酒一百萬,合同我簽了,這酒你今天也得喝得一滴不剩。”
許書意收回合同,神微冷地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苦的酒順著嚨下,平靜垂眸,放下空酒杯,又拿起一杯。
一連喝了三杯,毫沒有停歇。
看著人喝酒跟喝水一般不眨眼,萬鋼玩味出聲:“許小姐真是好酒量啊。”
許書意連眼皮都沒抬,麻木機械地放下酒杯又拿起。
也是人,哪里有千杯不醉的本事?
所謂的酒量,也不過是在酒桌上喝吐過一次次練下來的。
可就算酒量再好,一連喝十杯也會吃不消。
連喝了五杯后,酒勁逐漸上頭。
許書意側臉微紅,停下了作。
喝這麼多,已經到量了。
再喝下去八會出事。
萬鋼眼皮子一抬,很快就拿著一杯酒送到了許書意面前:“許小姐,還有五杯呢,接著喝啊。”
“好啊。”
許書意順勢接過酒杯,手指沿著杯口過一圈,一個白小藥片悄無聲息地落到杯中的酒水里。
晃兩圈杯子,看著藥片融化后,緩緩傾,嫵的雙眸直勾勾盯著萬鋼。
“萬總,我有點喝不了,你幫我喝一口好嗎?”
眼前的人耀眼明,看得萬鋼心里方寸大。
他咽了咽口水,還沒反應過來,許書意舉著酒杯已經湊到了他邊。
“來,張。”
萬鋼愣了神,還真的借著許書意的作,張喝了幾口。
“蠢貨。”
萬鋼沉浸在溫鄉被灌得頭暈目眩時,耳機里傳來一道冷嗤的低罵聲。
不等他問清楚,很快腦子越來越沉,不消片刻就倒在了餐桌上。
陸承胤從沙發上坐起,冷沉著臉看向屏幕中安然的人,滿目嘲諷。
這種拙劣的小把戲,也就只能騙騙萬鋼這樣的蠢貨。
許書意看著萬鋼倒下,終于松了口氣。
強撐著椅子站起,奈何酒勁正上頭。
腳下一陣飄忽,整個人重心不穩,又跌回了椅子上。
愈發乏力。
索靠坐在椅子上緩了會。
直到包廂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許書意強撐著打起神,警惕地扶著椅背站起來。
沒作,外面的敲門聲卻愈發急促。
敲了一陣過后,靜終于停下了。
許書意松了口氣。
門在此刻忽的被推開。
晦暗的燈影打過來,許書意下意識側過頭,只看到一個模糊的年影正大步朝走來。
防備地往后退了兩步,拿起桌上的空酒瓶:“別過來!”
“姐,是我。”
耳邊傳來溫潤悉的年聲音。
許書意愣了愣,一只微熱的手拉住了繃的手腕,把酒瓶奪過去。
“小諾,你怎麼找到這來了?”
許諾擔憂地皺著眉:“姐,你跟我說過會來這里談生意。”
他原本只是在家里等,可等得天都黑了,許書意還是遲遲沒回來。
他給許書意打了電話,發了消息都沒接。
許諾實在擔心,這才一路找過來,又問了好多人,才知道許書意在這個包廂。
見到許諾,許書意充滿警惕的一顆心終于松懈下來。
頭皮發脹,眼前也有些模糊,腳步踉蹌著攀住了許諾的手腕:“小諾,你長大了。”
是啊。
許諾早就不是當初需要躲在后的小男孩了。
他如今已經長得比高一個頭,也可以保護了。
許書意把頭靠在許諾的肩上,覺到前所未有的踏實跟安心。
這就是家人帶來的藉。
不管在外遭遇了多的風雨,回到家依舊有人等待,依然有人義無反顧地跟站在一起。
這樣的覺,真好。
許諾聞著許書意渾的酒氣,心里很不是滋味:“姐,你怎麼喝了這麼多?”
許書意笑著搖搖頭:“姐沒事,就是喝了幾杯酒而已。”
“你看,我剛剛拿下了一筆上千萬的投資金呢!”許書意還不忘從包里拿出簽的合同,手有些抖,拿了幾次才拿到許諾跟前。
許書意神復雜地接過合同,抬眸看向暈倒在酒桌上的萬鋼,拳頭一下子就攥了。
“姐,他沒欺負你吧?”
“沒有,他就是喝多了才倒下的。”許書意溫地拉住許諾,“好了,我們回家。”
許諾攥的拳頭緩緩松下來。
看著許書意喝得這樣多,他抿了,攙扶著的手腕,一路都沉默著沒再說話。
姐弟兩人相互攙扶著下了電梯。
剛要出大堂門,迎面闖進來一個人,踩著高跟鞋行匆匆地撞開了許書意的肩頭,徑直要往里走。
許書意本就喝多了站不穩,被這麼一撞,挎在腕上的包下來,包里的文件掉了一地。
許諾皺眉停下了腳步。
撞到人的人連頭都沒回,還不悅地嘀咕了一聲:“這種地方也有醉鬼,真是晦氣。”
“站住。”
許諾三兩步上前,一把拉住那人。
人慍怒地回頭:“你做什麼?”
許諾垂下眸,看向掉得滿地都是的文件,一字一句道:“你撞到人了,道歉。”
“你說我撞人就撞了嗎,我還說你擾我了呢!”
“你——”
“小諾。”
許書意及時上前,輕拉住許諾的手,把他拉到自己后站著。
掐著腰的人登時震驚地睜大了眼睛:“許書意,你竟然還敢出現在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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