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狼狽地回過頭去，眼淚摻雜著鼻梁上的跡唰唰往下掉落。

“承胤哥哥！”

陸承胤蹙眉，大步上前把拉起來：“怎麼回事？”

“是許書意……”江佑歪倒在陸承胤肩膀上，恨恨地捂著自己的鼻子大哭出聲，“許書意回來了，我剛剛到帶著一個小白臉在這里買醉，仗著有人撐腰，就對我大打出手。”

“承胤哥哥，你看把我鼻子都打了這樣！”

陸承胤眸底一片寒，拉著江佑就往外走：“我送你去醫院。”

車上。

江佑坐在陸承胤邊，一路上眼淚就沒停過。

一張臉遍布痕，慘不忍睹。

被高跟鞋砸過的鼻梁明顯地歪了，江佑不敢大聲說話，強忍著憤恨的緒，一邊哭一邊控訴起來。

“承胤哥哥，你真的打算就這麼放過許書意嗎？”

“把你害那樣，不但不反省，現在竟然還變本加厲，怎麼能說打人就打人？”

陸承胤被人聒噪的哭聲吵得頗為不耐：“無緣無故的，打你做什麼？”

江佑愣住，更加委屈了：“承胤哥哥，那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

陸承胤薄抿，沒再出聲。

江佑哭得更加傷心絕：“承胤哥哥，許書意分明就是故意為難我，自己做了錯事被陸家趕出去心有不甘，便把怒火全都發泄到了我上！”

“這麼對我，江家一定不會放過的！”

江佑說完，暗暗側過眸去看陸承胤的反應。

見他神淡漠如常，眼底瞬間閃過了一惡毒：“承胤哥哥，許書意打我總得給我個說法，我要是找算賬，你不會攔著的吧？”

陸承胤冷淡的眼底沒有毫起伏：“隨你。”

江佑終于不哭了。

攥著雙拳，低著頭，角勾起了一抹冷冽毒的弧度。

沒有陸家庇佑的許書意，在眼底就是社會最底層的廢。

一定會讓許書意這賤人付出慘痛的代價，徹底在京都混不下去！

-

許書意帶著弟弟回到家已經是深夜了。

晚上喝了太多酒，強撐了一路，到家后也顧不上其他，掉高跟鞋徑直倒在了沙發上。

酒上頭帶來的覺分外難。

頭昏腦脹，連帶著胃里也翻涌起一陣陣的不適。

許諾默默地去了一趟廚房，等他再出來時，手里端著一杯溫熱的蜂水。

他安靜地坐在了許書意邊，把蜂水遞了過去：“姐，喝點水解酒。”

許書意慵懶坐起，接過蜂水喝了幾口。

水是溫熱的，帶著一恰到好的甜味。

喝完，許書意整個人都舒暢了不。

拿著一個抱枕靠坐回去，借著和燈看向許諾，眼底的清冷散去，一片和：“謝謝你，小諾，知道關心姐姐了。”

許諾沉默地低著頭，放在膝蓋上的一雙手忍不住蜷了下。

他忍許久，終于忍不住抬眸，對上了許書意的目。

“姐，今晚為難你的人是誰？”

許書意眸微閃，也知道許家跟江家的事瞞不了許諾太久。

本不想這麼快就將許諾帶這些仇恨之中。

可許諾作為許家人，有權利知道當年的真相。

“小諾，江佑，是江家的人。”

許諾點頭：“你們之前有過節嗎？”

“說來復雜，你只要記住，江家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你以后要盡量避免跟他們接。”

許書意神認真起來，叮囑道：“如果他們主找你的麻煩，你別跟他們對著干，告訴我，我來解決。”

如今許家只剩下他們姐弟相依為命。

許書意不希自己唯一的親人再出任何的意外。

許諾聽完，很冷靜地問道：“姐，江家人就是當初害得咱們家破人亡的仇人吧？”

許書意愣了愣：“你怎麼知道這些？”

許諾平靜的眸底劃過一冷意：“當初咱們家沒出事的時候，我聽爸媽提到過江家，江家人忘恩負義，害了我們全家。”

許書意錯愕地看著許諾，好半天都沒說話。

“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什麼都知道。”許諾目很堅定，“我會給爸媽報仇的。”

許書意又容，又欣。

故作輕松地搖搖頭：“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養好，其余的事不用你心。”

許諾又低下頭了頭。

他就知道許書意還是把他當作沒長大的小孩。

沉默了片刻。

“那陸承胤又是誰？”

許諾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許書意面一怔。

那些極力掩藏在心深的晦暗過往，再一次鋪天蓋地涌而來。

陸承胤這個名字，是許諾今晚從江佑里聽說的。

直覺告訴他，這個人跟姐姐有關系。

他昏睡了整整五年，再醒來時家沒有了，姐姐的近況他也一無所知。

他心里有很多疑問，都想弄清楚。

許書意抱著懷里的枕頭用力了幾分，角了，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許諾還是看著：“姐，要是很為難的話，不用告訴我也沒關系。”

“其實也沒什麼。”許書意垂下眸，斂住眼底閃過的層層晦暗，“在你昏睡的這五年里，我結過一次婚。”

許諾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陸承胤就是我之前的丈夫。”

許諾又一次驚訝出聲：“姐，那你跟他現在是……”

許書意淡然一笑：“都過去了，我現在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許諾聽完，神尤為復雜：“是他對你不好嗎？還是……因為我？”

“沒有，他人好的，也跟你無關。”

許書意咽下一腔酸緒，云淡風輕地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己頭上：“這段婚姻，歸結底是我對不起他。”

許諾緩緩抿上，沒敢再多問下去。

怕揭到許書意的傷疤。

許書意出掉在沙發空隙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小諾，時候不早了，你該去睡覺了。”

許諾聽話地站起，想了想，又回過頭看向許書意：“姐，其實你不用這麼辛苦的，我也可以掙錢，幫你分擔力。”

許書意暖心一笑：“你只要養好自己的，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我真的能掙錢。”許諾怕許書意不相信自己，又重復了一遍，“我會寫代碼，會開發件，你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賺到錢了，你就別去陪人喝酒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