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陵園。
排列的一行行墓碑中,有兩座墓碑挨在陵園角落。
經過五年的風霜摧殘,墓碑上的照片已然模糊不清,只看到上面的人笑容安詳,正安靜地凝視著他們的子。
許書意眼眶泛紅,彎將兩束百合放在了碑林前。
“爸媽,我帶弟弟來看你們了。”
許諾沉默地站在許書意邊,繃著角,一言不發。
年目死死地注視著墓碑上的人,背脊一點點坍塌下來,膝蓋骨直直墜在地面上。
“小諾,你……”
許書意看到許諾跪下來,忍的緒再也繃不住了。
偏過頭,極力忍著眸中的淚,心中卻酸楚一片。
這麼多年過去了。
終于盼到了弟弟醒來,終于能帶他來看父母。
許書意極力克制住緒,低去拉許諾:“小諾,爸媽看到我們現在這樣好好活著,一定會很欣的,你不要難過,還有姐姐在呢。”
許諾倔強地仍跪在地上,低著頭,眼淚一滴滴落在墓碑前。
許書意心頭酸難忍。
在陵園待了許久。
直到天空暗沉,淅淅瀝瀝的雨點落下來,許書意這才強地拽著許諾起:“小諾,下雨了,我們該回去了。”
“姐,我還想多待一會。”
“我知道你心里難,可活著的人只能向前看,要是爸媽看到你現在這樣,他們也會不高興的。”
許諾還是沒離開,平靜地著墓碑上父母的照片,忽然開口:“姐,你別找江家報仇了,好好過你自己的生活吧。”
許書意愕然:“小諾,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就是覺得,要是爸媽看到你整日活在仇恨痛苦中,一定會很自責。”
“可江家當年對許家做了那樣慘無絕寰的事,還害得我們失去了父母,我怎麼能不恨!”
“姐,是你說的,過去的事就該讓它過去!”許諾攥著雙拳,雙目通紅地看著許書意,第一次對跟起這麼大的爭執,“許家的仇我會報,不需要你出手,許家跟江家的事跟你也沒有關系!”
啪一聲!
許書意激地揚手打了許諾一掌,腔深深起伏著:“小諾,我也是許家的人,是你的姐姐,許家的仇怎麼會跟我沒關系!你怎麼能當著父母的面說出這種話!”
許諾被打得側過了頭,一滴淚順著眼角就淌了下來。
無聲中帶著心碎。
許書意垂下的手一,后悔自責地上前兩步:“小諾,對不起,姐姐不該打你,姐姐就是太激了……”
“你知道嗎小諾,自從許家破產,爸媽走后,支撐我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找江家報仇,盼著你醒來。”
許書意的聲音混雜在蕭蕭的風聲里,帶著破碎哽咽。
“直到現在,我一想到五年前一夜之間家破人亡的畫面,都會痛心疾首。我沒有那麼偉大,做不到以德報怨,更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母躺在冰冷的墓碑里,卻放縱害了他們的人逍遙法外!”
在面對這樣滔天的恨意中,試問誰又能做到毫不在意?
說放下,又哪那麼容易?
許諾慌地手去給許書意淚,低著頭一遍遍道歉:“對不起姐,是我讓你傷心了,對不起……”
“沒事。”許書意拉住他的手,“姐姐只希你能理解我,有些仇要是不報的話,我這輩子都會心難安。”
許諾眼神既崩潰又容:“可我不想看到你為了許家做到這個份上。”
這些天里,他是親眼見證了許書意的生活有多不容易。
每天早出晚歸,要陪各種男人喝酒應酬。
運氣不好的時候,甚至還要遭遇綁架。
江家的人只會一次次地針對欺負許書意,而他什麼也做不了!
許書意笑中帶淚:“你怎麼這麼傻,我們是一家人啊,我為了這個家努力理所應當。”
“不是的。”許諾搖頭,“不是這樣的,你什麼都不知道。”
許書意眉頭輕皺:“小諾,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
以往許諾一向很聽的話,懂事得甚至讓人心疼。
可今天他的反應實在太過反常。
許諾頭哽住,角了幾次都沒發出聲音。
他心里藏著一個巨大的,無數次想告訴許書意,卻開不了口。
天空越來越暗。
風從四面八方襲來,吹落一陣陣雨點。
見雨勢越來越大,許書意終是妥協了:“小諾,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好嗎?雨下大了,你的不能淋雨的。”
說著,許書意下上的外套便披在了許諾上,替他擋雨。
拉著許諾離開。
走了兩步。
風雨中,后的年忽的出聲:“姐,其實你不是許家的人。”
許書意猝不及防地怔在風雨里。
迎著凌的雨點,回許諾看去:“小諾,你別跟姐姐開玩笑。”
許諾額頭前烏黑的碎發被雨點打,他低垂著眼簾,盯著地面蓄起的水坑,一字一句開口:“我沒開玩笑,你跟許家沒有緣關系。”
許書意臉有些白。
“你別這樣,小諾。”執意手要去拉許諾,“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你別對姐姐這樣。”
許諾卻后退兩步,激地開口:“為什麼事到如今了,你還是不明白!你本就不是許家的人,所以許家的仇許家的恨都跟你無關,你不需要把自己的一生都捆綁在一個早就落寞的家族上,更不用為了我犧牲你自己的生活!”
許書意僵在原地。
風雨肆意吹在上,眼前模糊不清,只看得見年崩潰地在雨中沖嘶喊著。
字字句句,都是在跟劃清界限。
一點都不相信。
可許諾這幅認真激的模樣,卻不像騙人。
許書意無力地握住垂在側的手,輕聲開口:“雨太大了,你跟姐姐先回去好嗎?”
“不好!”
許諾大喊一聲,手抖著從口袋里出一份皺皺的報告單,三兩步上前塞到許書意手里:“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這是我讓醫生做的DNA檢測,上面白紙黑字寫地清清楚楚,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緣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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