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窩在七林的懷中,后背著男人結實的膛。這是無比眷的溫暖和繾綣。
雖然有疏解后的倦怠,但神上來說毫無困意,所以整夜都睜著眼睛看向窗外,從漆黑一直到破曉。
當天,宇宙終于下定了決心。
小心翼翼地起,然后躡手躡腳地穿好服。全程,宇宙的心都在突突地跳,生怕會吵醒沉睡中的男人。
還好,七林睡眠質量絕佳,沒有被細碎的聲音而干擾好夢。
宇宙背好早已收拾好的兩個大包,最后看了一眼七林恬靜的睡,狠下心推門而去。
此時正值凌晨五點左右,日出前的子梅村是徹骨的寒冷。宇宙了領口,打開頭燈,向子梅埡口的方向走去。
必須在七林醒來之前,找到一輛能夠送去康定的車。
就像沉沉睡去沒有被驚醒的七林、沒人起床而空無一人的民宿大廳,有時候命運就在細微之。
宇宙到了回家的丹增,因為大雪封山離家半個多月的七林的父親。
“怎麼一個人走?”
丹增坐在副駕駛,駕駛座上是一個宇宙從未見過的男人。
打了個招呼,然后解釋道:“您好,我想去康定。”
“沒約到車嗎?”
“對。”宇宙的笑容中有些窘迫。
“剛好,你坐這輛車走吧。”丹增說著下了車,從后座拿好自己的背包,“這位是我弟弟,他也要回康定,順便送你。”
宇宙一怔:“這——”
“上車吧!”駕駛座的男人笑著說。
丹增看出宇宙不太好意思,直接上手接過宇宙的背包放上車,然后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別客氣。”
事已至此,加上宇宙確實沒有別的選擇,所以在道謝后坐上了車。
離開前,丹增有些納悶地問:“你要走,七林怎麼沒送你?”
宇宙雙手攥著,因為太過用力指甲抵在掌心傳來縷的痛。強行勾了勾角:“突然有事要走.....您見到他,麻煩替我帶兩句話。”
丹增了然,兒子肯定還不知道況,“你說。”
“謝謝.....還有,再見。”
去康定的路程是一如既往的漫長,宇宙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想到昨夜的恩繾綣,眼淚一滴滴消失在領之中。
到了康定,宇宙立刻坐火車去往C市,接著馬不停蹄去了機場,搭上最近的航班飛回B市。
離七林越來越遠,那些曾經的弱便越來越淡。雖然有些牽強,但宇宙覺得這就是以毒攻毒。
一想到他們以后不會有任何聯系,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這種痛徹心扉遠勝于事業跌谷底的崩潰。
從秋天的萍水相逢相互悉,到深冬兩顆心的不斷靠近,過去的半年都像一場夢,一場旖麗絢爛的夢。
“這里是云上三千米的地方,在這里,所有煩惱都可以踩在腳下。”
七林說出這句話時的場景深刻地印在了宇宙的腦海中。
坐在萬米高空的機艙中,宇宙在比云上三千米更高的位置。但腳下踩的不再是結結實實的、令人眷的土地,而是人工制造的金屬。
宇宙知道,那個隨時隨地、用各種意想不到的方式為排解郁悶的男孩,即將或者說已經離開了自己的生活。
所以,要為自己穿上一堅不可摧的鎧甲,支撐度過眼前的種種難關。
回到B市,回到兩個月未見的小家,宇宙洗了個澡,然后將自己摔進悉又陌生的大床,在錯綜復雜的緒中沉沉睡去。
謝謝,和再見。
當七林聽到這兩個詞從丹增里冒出來的時候,他狠狠將手機扔到一邊。
按照生鐘,七林一如既往在六點出頭時醒來。他手去撈宇宙,卻到了冰涼的床面。
房間里所有和宇宙有關的品都消失了,他立刻打電話和微信電話,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方拉黑。
七林沖回院子里想要騎托去追,到了從屋里出來的丹增。
“一大早去做什麼?”
七林不答。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也沒有一一毫回答的想法。
見他發托就要走,丹增道:“去追宇宙嗎?”
七林猛地回頭,眼神中滿是焦急:“你怎麼知道!”
“你追不到了。”丹增嘆了口氣,“我回來的時候遇到,搭你二叔的車去康定了。”
“康定?”
“說有突發況需要回去,還讓我給你帶了話。”
七林迫切地追問,甚至嗓音都有些微微發:“什麼話?!”
看到兒子這幅模樣,丹增這個過來人又怎麼會不懂。
“謝謝,和再見。”
七林繃著的肩膀瞬間垮了下去,和肩膀一起垮掉的還有他心里最后一點期。
再見,再見......
宇宙是下定決心要走的,并且故意不告訴他不告訴任何人,就這樣悄悄走了。
昨夜的種種,此刻都像笑話。
七林想質問,如果喜歡為什麼要不告而別,如果不喜歡又為什麼要接手他的心意甚至主推進關系?難道這一切,都在的計劃之?難道昨晚,對來說真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七林素日里云淡風輕,那是因為他生豁達灑,在乎的事極。但對于他真正關系的人和事,他是一個無比較真的人。
他不相信宇宙昨晚的表白有假,他能清楚地看到努力抑卻依然流出來的。
所以,他更加不會放棄。
宇宙知道,七林可能不會輕易放棄,所以在開機的時候,就拉黑了七林的所有聯系方式。
當然,也有不知道的事。
經過整整一天多長途跋涉后,宇宙睡過了一整個白天,于傍晚七點左右醒來。
爬起來的瞬間,宇宙的第一個想法是——睡過了,七林知道又回調侃了。
當宇宙看著窗外城市的燈紅酒綠時,如夢初醒。回來了,回到常規的沒有子梅村、雪山和七林的生活。
宇宙打開臺的窗,任由B市凜冽的寒風吹拂自己,花了許久終于接了現實。
打開工作群聊,發了一條消息。
「明早九點半,工作室集合開會。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