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 “我還以為王爺喜歡這樣呢。”……
出了惠王府所在的崇仁巷,往東一就是氣勢恢宏的皇城宮牆,紅牆金瓦,高不可攀。
惠王有疾,車駕走得比尋常馬車要慢些,但也只用了半刻鐘的功夫就來到了皇城的西華門外。
如無國事,皇親國戚平時進出皇宮都是走東華門或西華門,哪邊離得近就走哪邊。
馬車停穩,姚黃看向惠王,見惠王沒有反對的意思,信心十足地走到椅旁邊,打開固定裝置,等張岳在外面打開車門,姚黃已經將椅推到了車廂中間。
車外,青靄取來斜木板正要往上搭,飛泉則好靴子站在幹淨的藍綢錦墊上準備登車,見到車的形,兩人都是一愣。
趙璲剛想讓飛泉上來,就聽頭頂響起王妃輕快的聲音:“我推王爺出車,你們在下面接著就是。”
青靄、飛泉近伺候惠王已有十餘年,惠王康健時他們敢耍皮子哄惠王歡,惠王出事後,王府衆仆戰戰兢兢,青靄、飛泉雖憑借深厚的主仆分沒把惠王當洪水猛,卻也拿出了十二分的謹慎恭敬,再不敢說任何輕浮之言。
像王妃那麽輕松的語調,這一年來整座王府都沒有再出現過。
青靄背後冒汗,王妃怎麽敢?
飛泉流加速,不能讓王妃胡來啊,會摔了王爺的!
念頭未落,飛泉已經開了口,神恭謹地道:“不勞王妃,還是奴婢來吧。”
姚黃:“車裏就這麽大地方,你上來太了,青靄,搭板子吧。”
青靄看向椅上的王爺。
趙璲漠然地看著他手裏的斜木板。
青靄明白了王爺的默許,垂眸搭好木板,飛泉不得不退到一旁穿靴,侍衛張岳上前,隨時準備幫忙。
連接車與地面的木板斜斜長長,板面刻有祥瑞的圖案,這是防著靴底、椅打。
青靄先走上來,弓腰握椅兩側,在他的視線裏,王爺的雙手握著扶手,手背微繃。
當椅傾斜,腳無力的趙璲必須雙臂用力才能保持坐姿的平衡,避免前撲後仰。
姚黃見兩人都準備好了,道:“走吧。”
青靄登時用足力氣。
姚黃本來就要往上拉椅好減輕青靄的負擔,結果青靄這麽一用力,椅不但沒往下走,反而往車裏移去。
姚黃:“……”
意識到失手的青靄及時調整力度。
椅終于往下走了,姚黃著青靄的力量,漸漸改只用六力氣,如此與青靄都可以輕松行進。
配合是相互的,意識到王妃沒他想得那麽弱後,青靄放松下來。
趙璲看不到自己的王妃,卻能看見青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漸漸恢複到了正常程度。
所以,王妃不是天真莽撞,而是有竹。
順順利利地下了車,後面的路竟沒有姚黃想得那麽簡單,從西華門到中宮,高高矮矮的門檻乃至石階太多了,每到這個時候,就得青靄、飛泉擡起椅,而每次他們一擡,都相當于把惠王的“無能”更明顯地展示在了宮人面前,展現在惠王新娶的王妃面前。
姚黃稍微略後一步,看著青靄、飛泉擡椅時低垂的眼眸努力裝出來的舉重若輕,看著惠王死水一般無波無讕的臉,心裏很不是滋味。
無關,那是一個健全的人面對殘缺者自然而然湧起的同與憐惜。
可就算沒有醫的囑咐,姚黃也清楚惠王最不需要這樣的同。
重新走上平路後,姚黃試圖活躍氣氛,拿出帕子額頭:“天真是暖和了,才走這麽一段路我居然都出了汗。”
此時青靄負責推椅,飛泉落後兩步,聞言及時朝王妃使眼,在王爺面前不能用“走”這個字眼啊!
姚黃低頭跟惠王說話,沒有收到他的眼。
趙璲掃眼姚黃上繁瑣的禮服,再看看紅潤的臉,確實是被暖曬出來的。
他簡單道:“快到了。”
宮裏規矩多,有的事只能忍。
姚黃則注意到下惠王的臉過于白皙了,那是久不曬太被捂出來的蒼白。
老人們都說小孩子要多曬太才長得結實,姚黃不知道這話有沒有道理,但人還是有些瞧著才舒服。
因此,姚黃故意走到了惠王的另一邊,讓他多見見。
這位置換得很突兀,青靄、飛泉的視線跟著晃了半圈,趙璲也想知道為何換,但他沒問。
推推擡擡的,惠王府一行人終于來到了中宮。
永昌帝、周皇後以及三妃都在,包括昨晚姚黃短暫見過的大公主、二公主。
新婚夫妻倆要敬三碗茶,永昌帝是父,周皇後是母,還多了一位惠王養母杜貴妃。
婆婆多的好是,姚黃也多收了一份賞賜,周皇後賞了一支紅寶石簪子,杜貴妃比著似的賞了一對兒紅寶石耳墜。雖然兩顆墜子上的寶石加起來也沒有簪子上的寶石大,杜貴妃此舉也足夠大方了,姚黃得了好,“母妃”喚得就很甜。
劉賢妃、沈妃也都給了賞,沒有婆媳的名分,二妃的賞就比較普通了,一份是綠汪汪的翡翠鐲子,一份是潤細膩的羊脂玉鐲。
姚黃一邊道謝一邊想,永昌帝為什麽不多封幾個妃子呢,再來幾支鐲子,一年十二個月可以每個月換新的戴。
衆人聚在一起,說的都是場面話,隨後,永昌帝要去理國務了,周皇後也杜貴妃帶小兩口去翊坤宮說些己話。
在衆人眼中,惠王從出生起就被杜貴妃帶到翊坤宮養了,母子倆的分當與親生無異,至杜貴妃對惠王表現出來的關心與教養正是如此。
前往翊坤宮的路上,杜貴妃走在新婚夫妻的中間,知道趙璲無心談,便只與姚黃說話:“這是你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鬟?”
問的是跟在後面的阿吉。
姚黃:“是啊,阿吉四歲起就跟在我邊了,我習慣走哪都帶著。”
杜貴妃:“你也是膽大,不怕壞了宮裏的規矩。”
姚黃笑道:“您放心,我特意讓畫眉教了整整一個月呢,畫眉不愧是您邊出來的,教得特別好。”
杜貴妃:“……畫眉四個伺候得如何?”
姚黃:“好的,一個比一個能幹,有們幫忙,我都不用費什麽心。”
杜貴妃:“春燕、秋蟬都是新人,我特意安排了畫眉過去替你調教們,畫眉原是我看好的大宮人選,正趕上璲兒選妃親,我才忍痛割把給了你,你好好用,輔佐璲兒打理好王府事務,別我擔心。”
姚黃:“是。”
到了翊坤宮,杜貴妃一邊喝著花茶,一邊詢問姚黃家裏的況。
姚黃只當看不出杜貴妃眉眼中的敷衍與嫌棄,問什麽答什麽。
杜貴妃看看仿佛定的惠王,朝姚黃嘆道:“還是你命好,原本璲兒該有另一門好姻緣的,可惜天公不作,他在戰場上了傷,這才到你撿了這個大便宜。”
姚黃:“……”
十五歲的二公主咳了咳,好意般提醒母親:“二哥二嫂新婚燕爾的,您說這掃興話做何?”
杜貴妃懊惱道:“怪我,黃黃你別多心,我就是心疼璲兒,沒別的意思。”
姚黃:“……”
這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黃黃”!
據說剛出生時,爹娘苦心冥想替想了“姚黃”的名字。按理說“姚黃”有牡丹花王的譽,爹娘希能長一個牡丹花王般的姑娘,起這名足見寵祝福之意,直到了要喚小名的時候,爹娘才發現“黃黃”、“阿黃”都有點像普通人家給黃狗起的名,夫妻倆靈機一,只用“姚姚”喚。
從小到大,跟姚黃玩得好的夥伴都“姚姚”,只有李廷那種故意跟作對的才喊“黃黃”。
杜貴妃不掩惡意,姚黃卻無法就小名的問題更正人家。
撲哧一聲,二公主忍不住地笑了,天真爛漫般瞧著姚黃:“二嫂的爹娘也這麽你嗎?”
姚黃笑答:“有時姚姚,有時黃黃。”
母倆要看惱怒,偏不。
“黃黃”怎麽了,黃不但明亮鮮豔,更是被多皇家賦以尊貴之意的尊,只要不覺得丟人,“黃黃”也可以是個好名字。
趙璲忽然道:“兒臣乏了,母妃若無事,兒臣與王妃便告退了。”
杜貴妃沒道理攔他,兒送夫妻倆出翊坤宮。
二公主笑盈盈地將兩人送到外面,分別前,故意湊到姚黃耳邊,悄聲道:“二嫂肯定好奇二哥原來的姻緣是誰吧,我告訴你,那人就是鄭元貞,我的準三嫂。”
姑母福長公主野心,三年前最看好惠王,有意把兒嫁給惠王做王妃,將來再做皇後,只是福長公主剛跟母妃開了個頭,邊關忽起戰事,惠王帶兵出征,回來時卻了個殘疾,徹底與東宮無緣。
福長公主哪還舍得把兒嫁給惠王,正好父皇決定選秀,福長公主順勢將兒塞進了秀的隊伍。
這樣,便可以安排重新看好的慶王之母沈妃主選擇鄭元貞,免去了單方面毀約的尷尬。
不然堂堂長公主,想跟皇子結親又何必通過選秀的方式?
姚黃總算明白昨晚晚宴上,二公主與福長公主飛來飛去的眼風是為了什麽。
.
出宮路上,姚黃想了很多。
永昌帝對妹妹福長公主的寵早在民間傳開了,寵到福長公主給永昌帝舉薦員,永昌帝都會認真考慮,且真的采納過幾次。
如此,如果福長公主看好哪個皇子當太子,的支持在永昌帝那裏肯定頗有分量。
姚黃看向椅上的惠王。
親王就夠尊貴了,今日姚黃才知道,的夫君惠王竟然曾有很大的勝算競逐皇位。
然而隨著他廢了雙,他這輩子都將止步于一個親王。
姚黃倒沒什麽可惜的,甚至覺得這樣更穩妥。還有三位皇子,在爭奪龍椅的路上三位王爺肯定要明爭暗鬥一番,將來無論哪個得償所願,都會或輕或重地報複懲罰另外兩個,只有早早退出爭奪的惠王最安全,甚至新帝還要為了展現自己的兄友弟恭而格外照拂惠王。
能做王妃已是祖墳冒青煙,姚黃沒更大的野心。
就是不知道在惠王心裏,與皇位失之臂是不是與失去行走的能力同樣令他難以接。
再次坐到馬車上,姚黃很難做到像來時那般輕松,畢竟惠王才被杜貴妃了一次傷疤,杜貴妃對的冷嘲熱諷可能也讓惠王跟著臉上無。
一片死寂,姚黃垂眸著指尖。
面頰盈,低頭時臉頰上的自然而然地呈現出微微嘟起的模樣,似乎有些不開心。
趙璲看了幾次,還是問了出來:“為何悶悶不樂?”
姚黃擡頭,茫然地看向惠王。
趙璲直視著問:“為何不悅?”
姚黃眨眨眼睛,解釋道:“沒有啊,我是看您不說話,心裏張,不敢說。”
趙璲:“來時我也沒說話,你不是很敢說?”還敢做。
明明是死氣沉沉的一雙眼,盯著人的時候卻又足夠威嚴犀利,姚黃只好挑能說的答,小聲道:“因為我的家世跟小名,連累王爺的面也損了。”
趙璲沉默片刻,道:“你的家世選秀那日我便已經知曉,我若介意,不會選你。”
“至于你的小名,我不覺得有何可笑之。”
姚黃聽懂了,王爺本不在乎杜貴妃瞧不起的那兩點!
“王爺真好,娘娘有句話說得對,我就是命好才能嫁得您!”
趙璲:“……”
他閉上眼睛,不再看那雙明亮燦然的眸子。
王爺有心思安人,說明他自己沒打擊,姚黃徹底沒了顧慮,靠近惠王,用說悄悄話的語氣問:“王爺,您跟娘娘的母子關系不怎麽親吧?”
趙璲瞥了一眼:“何以見得?”
姚黃哼道:“屋及烏啊,要是真喜歡王爺,看在王爺的面子上也會對我客氣些,而不是上來就嘲笑我。”
她,秦家嫡女,生母遭人暗算而亡,被迫離家十數載。一朝歸來,她發誓,定要查明母親死因,讓害死母親之人付出泣血代價爹爹不親,祖母不愛,繼母狠毒,姐妹兄弟各個不是省油的燈。而她,絕不像娘親那般懦弱她手握上古單方,身懷絕世武功。正麵剛一招送你上西天玩下藥千萬毒藥任你選隻是,回家路上不小心撿的這個男人竟是當今聖上可他為什麼有事沒事總大半夜往她的閨房跑夜幕之中,他的眸閃閃發亮,“你我早已共浴,你也看過我的身子,自然要對我負責”秦若曦無力扶額,撿個皇上做夫君好像也不錯。皇上說“我家皇後身纖體弱,心思單純,誰都不許欺負她。”那被打到滿地找牙的京中小姐滿臉淚痕,到底是誰欺負誰皇上又說“我家皇後淡泊名利,心性善良,大家都該學習。”皇後孃孃的專用“會計”嘴角抽搐,“皇上,您家皇後的錢比國庫都要多了。”皇上臉色瞬變,“胡說國庫的錢也是皇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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