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如此支支吾吾,便知道事不簡單。
林青青今日裏來,怕也不隻是哭訴委屈那麽簡單。
太後心中本能的升起一不喜,但是看林青青這個模樣,到底還是不忍心,搭問了一句:“都跟皇帝說了些什麽?”
林青青言又止,聲音弱弱地說:“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太後:“有什麽就說什麽。”
言語裏已經失去了耐心,這事兒林青青要真不說的話,那就這麽過去了。
林青青覺到了太後的意思,抿了抿,說了出來:“陛下說、說這江山社稷是他的,他想給誰就給誰。他說了,隻要宸妃想,隻要宸府肚子裏那個孩子爭氣,那他本就不會在意別人的眼,他會把自己擁有的都給他們……陛下說,沒有任何人有資格管他。”
太後手中的茶盞被重重地放在桌上,林青青立刻站了起來來:“母後,你別生氣。”
太後深吸一口氣,下心中那躁火,沉聲道:“皇帝答應過哀家,不會因為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廢除寧寧的太子之位,對安安,也會盡量盡到父親的責任。”
“你如今這樣說,意思是皇帝之前是在敷衍哀家,撒謊騙哀家嗎?”
林青青沒想到太後早就跟墨簫聊過這些事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哽咽著說:“我哪裏敢騙母後啊,我所言句句是真心的。”
“可、可能是我不好,是我惹怒了陛下,所以陛下才刻意說那些話來氣我吧。”
低垂著頭,眼睛都哭紅了,期期艾艾地對太後說:“母後,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我的安安,他本就不得陛下的寵,如今又有了新的皇子,那我家安安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我這個母親沒本事,不能讓陛下喜歡,連帶著安安也跟著我吃苦。”
太後聽哭訴,心中的怒火也跟著散了。
墨承安是跟在太後邊長大的,太後對墨承安的疼隻多不。之前跟皇帝做那個約定,實際上也是為了墨承安。
對林青青說:“你先起來吧,一個貴妃,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
林青青了眼淚,站了起來。
太後又說:“宸妃那個人與世無爭,沒有那麽的野心,你盡管將心放在肚子裏,沒有人會對安安不利。”
林青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從前與世無爭,是因為本就沒有必要爭,別人夢寐以求的,什麽都不做就什麽都得到了。可如今不一樣了,有了孩子,有了牽掛,就算是為了那個孩子,怕是也要爭一爭了。”
“母後,你也是做母親的人了,有哪一個母親是不會為自己的孩子打算的?”
太後沒吭聲,低垂著眉眼,不知在想些什麽。
“更何況,人都是會變的,”林青青緩緩的道,“人心是很難滿足的,有了這個卻又想要那個,這才是人之常。陛下對的寵縱容,隻會讓越來越得寸進尺罷了。”
太後此時抬眼,看向林青青:“哀家知道了,你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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