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沐沐想將婚禮日期定在半年后。
原因有二。
第一,祁白即將高考,若是近期辦婚禮,勢必影響他復習進度。
其次,高考結束恰逢夏季,可不想大熱天穿著厚重禮服滿場飛,于是再次延后。
思來想去,秋高氣爽的十月最為合適。
至于婚禮如何辦,次日,祁默拿出一早想好的數個方案,像是給上級檢查一般,將打印冊的計劃書到“領導”手里。
盛沐沐愣了幾秒,笑著翻開。
翻看時,偶爾抬眸看一眼對面一臉凝重等做決策的男人。
計劃書里包括但不限于歐式教堂婚禮,海邊島嶼晚宴,復古中式婚宴等七八種主題。
每一個主題都列明進度表,配圖,以及應對突發況的備選方案。
事無巨細。
大到如要提前購買小島需要讓盛沐沐來為島嶼命名的流程,小到婚宴地毯請工匠手工制作要等待的周期。
盛沐沐咂舌,不由嘆:
“祁默,祁大總裁,是看這份計劃書,我差不多能想象出你學生時期會是怎樣嚴謹到恐怖的理工科學霸。”
祁默眉宇舒展揚了揚下,將的話理解夸贊,并不否認,角微翹笑了下,將話題拉回來,問:
“這幾個主題,有沒有喜歡的?”
“沒有。”盛沐沐誠實回答。
男人得意笑容還沒來得及綻開,一秒僵在俊朗的面龐上。
盛沐沐平靜地說:“最近在社平臺上,我看到好多年輕人分籌備婚禮的心得,越看越覺得好麻煩。”
“稍微代一下,還沒開始準備,就覺會累死,好難。”
“所以我想——”
盛沐沐停了停,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站起來。
雙手作出掀桌子的作,模仿起經典電影畫面。
“——難辦,那就別辦了。”
模仿得惟妙惟肖,祁默忍俊不,眸底浸濃濃笑意。
笑歸笑,他沒有跟著一起瘋。
姿態慵懶坐在床尾凳邊,抬手拉過纖細手腕,聲線溫:
“我來安排就好,你什麼都不用心,不會累。”
“你可能不知道,”盛沐沐晃了晃手臂,像是在給老古董解釋新鮮事一般,“現在年輕人都很煩那些傳統冗長的婚禮流程,最好是能夠收完禮金發完伴手禮直接微笑道別。”
“甚至,由此衍生出一種特別迅速的婚禮模式。”
“新郎新娘站樁和賓客拍照,拍完照給他們發星級餐廳自助餐券,人家想什麼時候去吃都可以,互不耽誤時間。”
男人仰著頭,漆黑眸子微微瞇了下,沒有立刻答話。
似乎在認真思考這種方案的可行。
不過幾秒,他搖頭。
“這樣不行。”
實在太隨意太簡單。
太委屈。
盛沐沐看出祁默在考慮什麼,坐到他旁邊,緩緩開口:
“我只是突然想到這種模式,倒也沒想真這麼辦。”
祁默聞言微不可察地松一口氣。
若真要堅持,他也不會說不。
盛沐沐:“所以折中吧,太復雜的不考慮,太草率的也不考慮,辦個中不溜秋的婚禮。”
祁默沒聽懂,手挪到腰間,挲幾下,虛心求教:
“什麼樣作中不溜秋。”
盛沐沐偏頭挑了下眉,開始暢想。
“三五好友,小酌幾杯。”
“然后跟他們瀟灑說拜拜,直接出發去度月,玩他個三五個月。”
“怎麼樣,我的中不溜秋計劃案能通過嗎,請祁總審閱。”
說話時,雙眸明定燦爛,清澈。
祁默說不出,只覺得邊空氣仿佛都變得輕盈,清香。
看著的眼睛,宛如看見星辰萬千。
祁默與對視。
深邃瞳眸釋出毫不遮掩的意。
這個婚禮方案,簡直像是刻了的名字。
自由,且浪漫。
祁默手掌收,將往懷里帶。
嗓音低沉裹著笑意:
“很好。”
話落,他弓靠近。
學著盛沐沐的樣子,用高鼻尖蹭了蹭小巧鼻頭,語帶寵溺:
“批準計劃,蓋章。”
*
兩人達一致,暫時沒有將補辦婚禮的事告訴祁白。
眼下對于高三牲而言,沒有什麼比復習更重要。
隨著倒計時上的數字一天天變小。
盛沐沐也跟著張起來,每天看時間的次數比祁白還要多。
但沒有將張寫在臉上,盡力作出不太關注高考倒計時的樣子。
每每出現在祁白面前,總是一臉輕松。
給他分最近看到的沙雕新聞,拉他去健室跳活筋骨。
表面一切如常。
可心思敏的年依舊發現他們于細節的關心與小心翼翼。
比如,經過他房門口時,他們總會特意放輕的腳步。
盛沐沐從好久前就開始期待一檔樂隊綜藝,經常念叨著等開播那天要點一大堆外賣準時蹲守在電視機前。
最近不念叨了,知道祁白也喜歡看這檔綜藝,違心地表示:
“小祁同學,等你考完試,我們一口氣從頭看到決賽,那樣才爽。”
祁白笑笑點頭,說:“好的。”
他沒有拆穿。
他明明記得從前說過,比賽型的綜藝就是要追著看才有趣。
……
這樣的小事,祁白隨便數數,就能想起一兩件。
不善于將宣之于口的年,把接到的暖意化為力。
用功復習。
不只是高三四班的班主任和同班同學,就連其他年級的人都看出校園風云人祁白和從前不同了。
俊逸的年,眼神依舊清冷帶刺。
卻不似以前那樣出野蠻生長的桀驁難馴。
而是依托于強大心,迸發出枝蔓。
不斷被灌溉,向上。
在蓄力,在芽。
就快要高聳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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