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在北方的農場，雖然地方氣候干燥，但沒有蟲蟻老鼠之類。

在南方的農場，他剛來時，差點沒被嚇死！

他看到同窗們到生嚼蟑螂，烤耗子吃……

他吐了幾天，整夜整夜睡不好。

醒來后，神經逐漸麻木，極了，也會學同窗的舉止。

折騰了幾年出來，爹娘早死了。他聽聞了消息，也沒怎麼在意，先去找老家的姐姐們。

姐姐們大部分死了，們的孩子被后娘磋磨長大，甚至有些連長大的資格都沒有。這些侄子侄自然不會認他。

剩余的姐姐們，被婆家著改嫁了。

說是改嫁，實則被賣進了深山。賣的錢，則被婆家摟進兜里，新娶了媳婦兒。這些侄子侄照樣沒好下場。

他想為姐姐們討說法。

被這群兇神惡煞的人再次趕了。

他們啐了他一口，“什麼討說法！你不就是想要錢！你姐嫁到我們家之前，也沒見你們喬家把當個人啊！哦，你們喬家出了事，就想為你姐出頭，討說法了？得你！滾！打哪兒來滾哪兒去！否則我上公安局告你去！

你這是訛詐！跟你那個爹娘一樣，不干好事！換孩子就算了，還搞訛詐這套！呸！什麼個東西！”

越說越氣，還對他拳打腳踢起來。

他挨了幾下，反應還算快，溜了溜了。

跑了幾里地，又覺得不忿。

一個膽大的計劃在心中形。

接下來，為施行這個計劃，他挑了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跑了幾趟姐夫家，點燃了他們家的火，還趁機了錢跑路。

也幸好臉是蒙著的，沒人看得出是他在犯罪。

但，他也知道國不能待了。

他跑來了緬北。

他心想，這回不會被抓了吧？

即便被抓，也不會被抓回國，去勞什子的農場吧？

他開始拳掌，大展宏圖，折磨得這些人死去活來，找到快，也尋到年輕時的樂趣！

好不容易被上面看中，覺得他就是天生吃這碗飯的！

結果，又被端了。

他茫然地看著國公安打扮的人將這里團團圍住……

不是！

為什麼？！

為什麼國的公安能跑到這里來？！

為什麼又把他抓回國的農場了？！

本來該被判死刑的他，在調查到他作為勞力，等同于別人的雙倍。

廢利用，他重新被圈進農場。

這次……是南方的農場。

他松了口氣，好歹不用肚子了。

等等。

他是這麼容易被滿足的嘛？！

后來，他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死。

因為他待的人中，有幾個家世好的，在獲救后，運作了下，讓他也會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開玩笑，農場是他家。

抱著這樣的心態進去的。

隨即，發現即便老實、努力干活兒也要挨打，他就如一灘爛泥樣，擺爛了。

管他的人發現他不干活了，好歹好說，他才重新拾起活兒來。

這次，毒打不是那麼嚴重。至老實干活兒，有太平日子過。

……

農場里允許買報紙的，只要給錢。

這份報紙是農場主，或者農場里的看管人員買了，看過之后，再由這群接改造的人花錢買下。層層買下，時間越拖得久，報紙價格就越便宜。

到他的時候，那份曾經在緬北的大公布，已經好幾年后了。

他在報紙上看到了喬寶兒。

雖說對方已與當年模樣截然相反，但緣是份奇妙的關系，他通過報紙，還是一眼認出這就是喬寶兒！

不是。

當年他也在緬北，和同一……

早知道這麼有緣分！他應該攀上的啊！何苦做個馬仔，還得看小頭目的臉？

他親姐可是大頭目！

后悔，十分后悔。

他又不想干活了。

管他的人，這次也不慣他了，徑直將他的況往上報。

本來幾次犯罪出獄，屬于行為極其惡劣，要不是看他可以當兩個壯勞力使，能為社會做丁點奉獻，誰還留著他啊？

屢教不改，罪加一等。

等待喬耀祖的是，遲來的槍斃。

吃斷頭飯那天，喬耀祖還欣喜，“今天啥喜事兒？農場發大財了？”

刨了兩口飯菜，突兀意識到什麼，他顧不上吃了，連忙鐵窗含淚：“我這幾天就是心不佳，不是故意不干活兒的，你們放我出去，我肯定比以前表現優異！不要槍斃我，不要……”

管他的人，冷嘲熱諷道：“你當這里是你家？你想不干就不干，想活就活？本來就是罪大惡極的人，還以為拿住我們了。

呵，既然不想爭表現，就去死吧，反正社會不缺你這樣的渣渣。”

任由他哭喊，無人應他。

那一夜，他想了很多。

在緬北時，早知道喬寶兒也在，他就該拿著當初的恩，去投奔。

或許更早一點，喬寶兒犯蠢的時候，他不去頂罪！反正那會兒是真的蠢，即便留在京市，也起不了任何作用，注定被張家拋棄，那不如他留在京市，問張福兩口子要好。

再，更早一點……

如果喬鈺在那場火災中，和兩個野種都死了，他父母就不會被舉報，喬鈺的世就不會被揭穿。他再和京市的喬寶兒相認……

張家的東西都是他們喬家的！

只要喬鈺死了！

天一亮，他被押著去刑場，直至槍聲響起前一刻，他腦海中還是那瘋魔的聲音：只要喬鈺死了只要喬鈺死了……

可惜了，他這輩子就是個笑話。

前半生騎著、榨喬鈺過好日子。后半生？在喬鈺的手和間接影響下，每次一走上彎路，就被其害得蹲籬笆院子。

他后半生的遭遇，還真不知道里面有喬鈺無意的手筆。

這樣的差錯，有誰猜得到？料得到？

如果他知曉了真相，怕是不用槍斃，氣都要氣死。

這個惡人的一生，在穿來的喬鈺無意中，荒誕又凄慘中結束了。

槍響驚起烏嘎嘎一片，似乎也在嘲笑他。

他，死不瞑目。

他悔，也是悔自己被爹娘養得太好，也沒看到未來勢。如果早早知道……

他不介意雙手早沾上鮮，早點泯滅人，只為自己博個好未來。

活著時遭罪，皮之苦，半生的勞碌命，死后等待他的是畜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