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要祭祖。

可是流放村是完全不允許的，畢竟都是待罪之人，給罪人燒紙，是對皇上旨意的不滿。

說完那句話后，裴夫人干著手里的活，思緒卻飄出去很遠。

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們還都在裴家，那時候所有人都還在，裴夫人幾乎記得去年的所有細節。

好好的一個家，終究是沒了。

陶真見裴夫人又多想了，便岔開了話題問周家的事、

裴夫人說：“周小姐啊，都說好命，嫁個如意郎君，我看倒是未畢。”

陶真來了興致：“是有什麼問題嗎？”

裴夫人道：“周小姐的未婚夫婿姓金，金家也是寧州的大戶人家，當初還是金公子一見鐘上門提親，周大人看他實在，許了這門婚事，可周小姐還沒過門呢……”

裴夫人頓了頓，嘆了口氣道：“周小姐那天傷和他有關系，聽說他家里還養著一個，都懷了孕，金公子帶著那人出門被周小姐看見了，周小姐一氣之下推了那子，之后周小姐上了馬車，又和金公子起了爭執，驚了馬，才出了那天的事。”

陶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憤憤道：“那周小姐還會嫁給他嗎？”

裴夫人無奈道：“周小姐被他迷昏了頭，不過經此一事也算是清醒了幾分，聽說那人回去便小產了，事鬧這樣，兩家人心里其實都不痛快了，周家肯定是不愿意了，可金家不同意退婚，家里那個的孩子沒了也就沒了，如果周小姐這沒了音信，那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如今周小姐病了，就只能拖著。”

人多有點八卦的潛質，就算是裴夫人這樣的人也不能避免，陶真他們也就是聽聽，倒是裴湛忽然問：“霍行呢？”

裴夫人一愣，想了想說：“沒看見，我一直在后院。哪里能見到霍大人。”

裴湛便不在多問了。

晚上的煙花，其實就是在采石場那一片的空地上，大家的一起放煙花玩，比起從前的在京城時候看到的煙花簡直可以說是寒酸了，可是陶真他們還是來了。一年難得放松的時候，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歡樂。

十二點的時候，大家還會在空地上堆旺火去邪氣，旺火用的炭都是村長從各家收集來的，每家出一點，便也不了，高高的堆在一起，在十二點點燃，形了一個巨大的篝火。

眾人都圍著旺火轉一轉烤烤火去去邪氣病氣。

裴家人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便覺的新奇又有意思，尤其是裴恒，圍著火堆轉了的好幾圈，陶真和裴夫人也轉了幾圈，站在火堆旁烤火，臉上都帶著笑。

村里人也都各自圍著聊天，陶真四看了一圈，問：“裴湛呢？”

裴夫人也沒有看到裴湛，心想應該去哪里方便去了，也沒有太在意，畢竟這麼大個活人不能丟了。

陶真也沒多想。

因為眾人都出去了，村里反而安靜了不，沒有人注意到有兩個人一起往采石場走去，裴湛腰上抵著一把刀，后跟著一人。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

采石場非常安靜，沒了白天的喧囂，黑夜里像只巨大的張牙舞的怪靜靜的站著。

看門的老頭也去了空地，兩個人很順利的進了采石場。

“就這吧。”后的人嘶啞著嗓子說。

裴湛就停下了，他換了裴夫人給的新服，更顯得面白如玉，氣質不凡，像天上清冷的月。

裴湛很平靜的看著眼前不人不鬼的人，緩緩吐出兩個字：“張力。”

張力冷笑了一聲，看著裴湛那張臉發呆，眼中是掩飾不住的貪婪和：“你要是個娘們就好了。”

裴湛嗤笑，對這帶有侮辱的話視而不見，還有心調笑道：“可惜我不是啊，讓你失了嗎？”

張力沒說話。

裴湛又道：“說到底，我到現在也沒明白，你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人？”

張力自己也不清楚，見過裴湛之前他是喜歡姑娘的，可是見過裴湛之后，他就變了。

張力沒文化，又貪婪，他就是沒見過裴湛這樣的人，他是個男人更好。

若是能將這樣的從前他想都不敢想的男人搞到手，他的心會得到及大的滿足。

張力痛恨裴湛，也后悔自己做過的蠢事，可他不后悔招惹裴湛。

畢竟，裴湛的，他很難形容，就像好看卻有毒的花，讓人著迷上癮。

看著裴湛文弱的模樣，他心里升騰出一種奇怪的覺，就想要折磨他，想要將他踩在腳下，讓他跪在自己面前求饒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