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旁已是空無一人。

這因虛弱，喜昏睡。竟酣睡至午后。

一日以來，百姓供奉的香火，總算比在云州的時候好多了，至能行自如了。不出七日，大概就能恢復如常了。

可趙羨說的最后一劫，究竟為何？

沈今鸞發覺上新換的襦，想起昨夜，面上微微發燙。雖然忌憚在宮里，什麼都沒做，卻又是什麼都做了。

低頭看了看裾上的紋樣，又了空寂的宮殿。

奇怪，按理說這永樂宮在死后已空置十年，怎會有新的襦，還是的尺寸，連同昨日急之下換上的皇后翟，也簇新無塵。

沒有由來地，心頭一，四不見顧昔的影。

昨夜他不是說坐山觀虎斗的麼，怎麼自己出去了？

一面宮墻之隔，約傳來兵戟撞的聲響。疾步往外走去，卻見殿門外守著重重甲兵。

“琴音姑姑，將軍有令，讓我們守好此地。將軍回來前，煩請好好休息。”一個將士隔著殿門道。

沈今鸞攥著袖口，心中不定。

顧昔怕的份被人察覺，不讓在宮中走，已派兵將永樂宮看守起來了。

繼續往偏殿走去。此次回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琴音。

貴妃榻上，琴音靜坐著，神志依舊不清，認不得，目呆滯地直直著偏殿中的一，喃喃自語：

“娘娘沒死，娘娘沒死……”

沈今鸞坐在旁，為梳頭攏發，發覺一直著那一。終是順著的目去，一愣，而后淡淡一笑。

那是一豎排堆積的箱籠是宮時帶在邊，算是的嫁妝。都是當年京時，從北疆帶來的。

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時玩的毽子，馬鞭，風箏，二哥時不時送來京都的舊和小玩意兒，零零碎碎，足有十余箱。

承載著過去好的回憶。

許是因宮殿空置，宮人將這十余座堆積起來的箱籠蒙上了一大塊白布。看起來，像是三座高聳的山峰。

沈今鸞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想要掀開白布一看。

“別過去。”琴音忽然出聲道。

沈今鸞腳步一滯，看到貴妃榻上的琴音忽然立了起來，眼圈通紅。

在茫然間，殿門外傳來轟隆隆的聲響，有人破門而，疾奔進來，慌不擇路一般，上的佩刀數次撞上了廊柱，錚錚作響。

沈今鸞回眸去，只見一道黢黑暗沉的影直朝沖來，氣勢兇悍無比。

是顧昔。

“別過去！”他幾乎是低吼出聲，雙眼紅，面容猙獰鷙。

即便在刺荊嶺他孤一人斬殺千軍萬馬之時，也不曾看到他這副駭人的模樣。

遠隔數步，也能到他上散發的滔天憤怒，不加收斂的戾之氣，像是要將人吞噬。

大將軍素來矯健，可奔向的幾步路，高大沉穩的姿竟然踉踉蹌蹌。

等到終于一把將拽住，他的竟在抖，捂住雙眼的手心滿是冷汗：

“十一，你別看。”

“我一把火燒了這永樂宮，我們回家去。”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后，帶著一洶涌的腥氣，是一場惡戰方歇。

抱住幾近力的男人，他像是方才疾奔橫穿整個皇宮來尋的。

在昏睡的短短幾個時辰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到底怎麼回事？”問道。

顧昔息不語，一把用氅蓋住了。

又一陣突兀腳步聲傳來，碾碎了沉寂了十年的永樂宮。一旁的琴音嚇得抖如篩糠，已經跪倒在地。

“大將軍，陛下有令，再做頑抗，殺無赦。”一道高嚴肅的聲音在宮外響起。

沈今鸞舉目去，過窗戶的隙，看到宮墻外麻麻的箭鏃。一簇一簇的寒在日頭下刺目萬般，對準了囚籠一般的永樂宮。

水般的天子親衛涌，無數錦袍在風中翻騰，織一張網。宮門前的甲兵舉刀對峙，雙方寸步不讓。

一道人影疾步從中走出來，形瘦削，腳步虛浮，一襲華服玉帶，矜貴無雙，耀人睛目。

正是天子。

“阿鸞，你別過去。”元泓重復著一模一樣的話，清俊的面浮現蒼白，被攔在宮門外，目眥裂。

縱然是當年先帝晝夜辱，長跪雪地，元泓也不曾有過如此失態的時候。

聽到他的聲音，在氅里的沈今鸞渾渾噩噩，回過神來，想要離男人的懷抱。

顧昔箍，不讓走，一賁張，強勢有力。

沈今鸞無奈地笑了笑，輕聲道：

“你讓我看罷。”

“我想知道，我究竟是怎麼死的。”

第83章 大結局

三個時辰前。

天將熹, 烏云霾，濃如潑墨，沉沉在宮闕殿頂鴟吻之上。

兵戈聲自黎明前便錚錚不息, 暗沉的夜掩去了泅染的宮墻。

一隊侍行匆匆，在廝殺聲里疾行而過。

最前頭的前侍陳篤步履沉定，后是從永樂宮帶回那一瓶未的鴆酒。

他穿過晦暗無邊的長廊，來到高聳云的太極殿前, 越過重重軍士。

這些軍士是皇宮僅存的軍兵力, 列陣殿中, 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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