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千君實則也沒被一個男子哄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好哄的那種,但面對此時的辛公子,就算有天大的錯,也不想再生氣了,撅了噘,自己都覺得自己好笑,輕聲喚他:“辛澤淵。”
他應道:“嗯。”
“辛家大公子。”
“嗯。”
韓千君:“狀元郎。”
辛澤淵輕笑了一聲,繼續應道:“嗯。”
“還對我裝。”韓千君了一下他膛,“私塾是不是你的?上回帶我去的那閣樓,是不是也是你的...”
辛澤淵一一招了,“是。”
“虧我還提心吊膽,生怕被主人抓個現行,丟了我國公府嫡的臉。”韓千君在他前狠狠一,“你這個大騙子。”
辛澤淵悶聲一笑,佯裝“嘶——”了一聲痛。
韓千君知他是裝出來的,繼續點著,“給你銀子,你居然還要。”
“自然得要。”辛澤淵擡手想去握那胡作非為的手指,沒握住,被躲開了,無奈地道:“我不要,你再去給旁的男子,養他們?”
“我沒有。”韓千君不知道為何他會如何想自己,辯解道:“從小到大,我只給過你一個人銀子,且我是看你可憐的份上...”
辛澤淵偏頭去找線,想去看睜眼說瞎話的臉,“是嗎?”
韓千君當下便豎起了二指,“你若不信,我對天起誓...”
辛澤淵這回穩穩地住了手,“別不就起誓,天爺忙不過來,沒空理會你這等撒謊...”
韓千君瞪大了眼睛,“你,你說誰是撒謊?”
辛澤淵不答,笑了一陣,低聲問:“提親之事,可還算數?”
韓千君垂目點頭,“嗯。”
辛澤淵輕輕地著的指腹,“那我今夜能睡個好覺了。”
能睡好覺的不只是他,自己也能安安穩穩地做個好夢,覺指腹快被蹭出火來了,韓千君屈指,把他的指頭勾住,沒有與誰訂過親,嫁給皇帝時,直接就進宮了,沒有等待的過程,對接下來的定親親之事,突然有了一種張的期待,擡眼問他,“定了親後,我們是不是就是那種關系了?”
辛澤淵默了默:“什麽關系?”
韓千君:......
“就,就......”自認為一向快人快語,沒什麽開不了口的,原來也有臊得說不出來的話。
辛澤淵沒為難,應道:“嗯,就是那種關系。”
韓千君又不滿足了,眸子裏的狡黠一閃而過,含糊地道:“哪種關系?”
說完便聽到了辛澤淵的輕笑聲。
韓千君人立在他跟前,子的力量卻了一半在他上,他一笑,頂在他口的手肘,便隨著他的笑聲。
韓千君擡頭想去看他夜下的笑,到底有多絕,頭頂的人卻冷不防地彎下來,突然湊近,脖子微微一偏,隨後一道吻穩穩地落在上。
韓千君還仰起頭,睜著眼睛,呆呆地看著月灑在他近的鼻梁上方,照出一排如羽濃的影。
心口的跳在那一刻恍如消失了一般,一切的都聚集在了自己被的上。
分明是輕輕的,卻如烈火般灼熱。
春季的月夜裏,花香自暗湧來,風都是暖的,陌生的悸由瓣通往經脈,一路蔓延到心口,短暫消失的心跳以震耳聾的陣勢,重新找了回來,韓千君手一,下意識攥住了他前的襟。
辛澤淵親完,離開了瓣,湊近耳邊,“這種,願意嗎?”
婚是用來逃的,夫君是用來休的!這年頭如果男人都能靠得住,那母豬就能爬上樹!黃金男,鉆石男,都給姐姐滾遠點!皇帝王爺又如何,只要有人要,只要能賺錢,來一個賣一個,來兩個賣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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