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桉靜了半秒,把埋在口的人提上來,抱著狠狠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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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應倪和陳桉一同驅車來到六號公館,晚上吃的酸辣土,早上那一頓沒醒來,陳桉有事走了,京京也在醫院。中午只有應倪和吳慶梅兩個人在家。
其實陳桉走之前,醒了問要不要一起走。可能是在辦公室被他折騰得夠嗆,也可能是被太暴曬過的被窩有小時候的味道,應倪迷迷糊糊地搖搖頭,然後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吳慶梅敲門吃飯。
應倪穿著睡來到廚房,吳慶梅在裏面忙碌,高鍋的氣閥呼呼跳著打轉。
站在原地有點尷尬,于是使勁嗅了嗅:“做的什麽?”
“湯,馬上好了。”吳慶梅關了火,氣聲戛然而止,“不是我說你啊小倪。”看過來,言又止。
正在打哈欠的應倪神經一。
清楚這話頭代表什麽,因為以前林蓉苑教訓也差不多是這樣的語氣。
應該和陳桉一起離開的,不過想想自己確實有些過分了,睡到大中午,一點活也不幹,換親媽也高低得說兩句,畢竟明明問過要不要吃早飯,點頭答應了還不起床,讓人白忙活一場。
應倪垂下手,站直了點,虛心接批評。
“我知道你們小年輕有自己事業,可你看看你,要照顧媽媽,要忙店,還要經營你們的小家庭。”吳慶梅蹙眉:“聽京京說你為了節約本店裏只請了一個人,那怎麽能夠呢。再請兩個,多的錢阿姨給你出。”
應倪茫然了一瞬,“啊?”
“不要太累了。”吳慶梅嘆氣:“人月經不調是氣不足,專家說了,一是營養不夠,二是神勞累。”
原來不是在責怪,是擔心。
“神疲憊必須靠你自己,營養倒是好解決。”吳慶梅解開鍋蓋,藥材混著油的香味撲鼻而來,“我讓你三姨隔一周寄一只土上來,用上好的阿膠和人參小火慢慢燉,把燉得稀爛。”
倒進湯盆裏,“你別嫌難喝,也別嫌麻煩,我熬好了分裝給你送來,放進急凍室,隔一頓就拿出來微波爐叮一下,比藥強多了。”
應倪哭笑不得,難不難喝先不說,“麻煩的不是我。”
吳慶梅嘖一聲,“我一天閑得沒事幹,做這些我開心,京京是熬夜氣不足,你們每人一天一碗。”
從科學的角度來講,湯裏的營養比想象中多了。應倪想說不用,但看著吳慶梅忙前忙後的樣子,點了點頭,“好,我每天喝一碗。”
“我換著味道給你們熬,保證喝不膩!”吳慶梅笑著說。
應倪也跟著笑,看來看去,菜都做好了,什麽忙都幫不上。走到電飯煲前,打開蓋子,“這個——”說到這兒,回頭看了眼圍著圍正在給湯調鹹淡的吳慶梅。
從窗口照進來的正午籠罩在上,勾了一層慈祥和的金邊。想,有些事可能沒那麽難,只是思想被錮住了而已。
于是驀地垂下手,彎起角:“媽,飯是現在盛還是說端過去先喝湯?”
“都行你——”吳慶梅手一抖,一整勺的鹽全部掉進湯裏,“你剛說什麽?吃完飯要去看你媽?”
應倪抿抿,心說沒聽兄妹倆說吳慶梅耳背啊。
“我是問先吃飯還是先喝湯。”說完吳慶梅還是像沒聽懂一樣,應倪頓了頓,轉去翻櫃子:“用兩個碗吧。”
吳慶梅回過神來,點點頭:“碗在下面的櫃子。”
看著應倪捧著碗外走的、沒有異常的背影,想一定是幻聽了,于是歪臉在肩頭蹭了蹭耳朵,用小湯勺盛出一小碗來想嘗嘗是不是鹹了。
這時,外面傳來一聲毫無征兆地催促:
“媽——差筷子!”
聲音拖得洪亮又綿長,吳慶梅手一頓,這回聽清楚了,真的聽清楚了,聽見陳家從三口人變了四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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