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年頭能送什麼禮呢？不可能包紅包吧？現在很窮，包一百塊都會讓心痛到無法呼吸的。

“那我也……？”

一頭扎了進去，興致開始挑選資料。

挑了一會兒也沒適合的，只好改變思路，去了文學區域，踮腳在書架前出幾本書，堆在胳膊上，征求戴佳的建議，“這幾本書，哪本適合送給他？”

戴佳從左到右掃過去。

很好。

駱駝祥子，狂人日記，我與地壇。

戴佳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來，“好意思說我，你才是魔鬼吧！”

但話說回來，不管章韻宜送什麼，哪怕是一支鉛筆一塊橡皮，班長肯定也會很高興，想到這里，指了指狂人日記，“這本，因為我更喜歡魯迅！”

章韻宜不再糾結，將另外兩本放下，拿起這本塑封書，跟戴佳一起去買單。

…

深夜。

章韻宜自覺現在被得很老實了，回家后不看會兒書、做幾道題還睡不著呢。

修正不出來，拉開屜找新的，翻找時，看到了一個還沒拆包裝的白運護腕，短暫地懵了幾秒，這才想起來是國慶逛街時誤買的。

將它拿出來看了看，這玩意肯定是派不上用場的，但就放在屜里落灰好像也不劃算，正好明天是陳闊的生日，連帶著那本書一起裝進禮品袋里，莫名就有一種禮升了一個檔次的錯覺。

做完卷子后，看了一眼時鐘，十二點過三分，新的一年到了。

記起今天還是陳闊的生日，趕快拿起手機，給他發了一條祝福短信：【生日快樂噢】

還以為他要到明天早上才能看見，卻沒想到剛躺上床就收到了他的回復：【謝謝，還沒睡？】

窩在暖烘烘的被子里，只出腦袋跟右手，編輯消息發送：【寫作業啊，沒留神都這麼晚了，那我是第一個跟你發生日快樂的人嗎？】

另一頭的陳闊坐在床上，輕笑了一下，回：【是的。】

-

新年的第一天，陳闊被迫很早起床，因為他的好朋友費世杰跟王序然一大早就興沖沖地跑了過來，彼時他還在做夢，只覺泰山頂，還是兩座，讓人不過氣來。

王序然將一瓶還冒著冷氣的冰水塞進被子里，這是每年生日的專屬醒服務。

“找死啊？”

他睡眼惺忪，嗓音有些沙啞慵懶。

“沒良心的東西，我倆可是熬夜沒睡，準時零點給你發了生日快樂！”

三個人進行枕頭大戰，門外的任慧只覺得房子都快被這仨兔崽子掀翻了，按了按額頭，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只是敲了敲門，提醒，“給你留了五百在茶幾上，別忘記了，六點在觀景軒，不要遲到，長輩都在。”

陳闊坐在床上，穿著睡，被子都被掀了，他抬手抓了頭發，困倦回道：“知道了。”

“我先走了。”任慧走出幾步又回來，“你頭發長了，記得去理個發。”

“長了嗎？”陳闊也沒注意，他很會花心思在這些事上。

任慧趕著出門，匆忙拿著車鑰匙走了。

費世杰跟王序然把他吵醒后，開始比賽搶電腦，誰都不肯讓，吵吵鬧鬧，讓人懷疑這倆加起來還沒十歲。

陳闊穿上拖鞋，進了洗手間，洗漱后，將巾掛起，左手撐在墻上，靠近鏡子，用右手了頭發，反復打量著，頭發真的長了嗎？看起來會很邋遢嗎？

半個小時后，三個男生勾肩搭背出門。

第一站自然是理發店。

陳闊一般也只去那一家，很樸素的店面，沒有那麼多花里胡哨的招牌，是一對夫妻開的店，開了十年，他是最忠實的顧客。

老板跟他很絡打招呼：“來剪頭發？”

陳闊點頭，坐在了椅子上，雙隨意支著，“剪短，還是以前那樣。”

“要不，今天做個發型吧？”費世杰盯著墻上著的發型海報，慫恿他，“年日，搞點不一樣的！”

陳闊冷漠拒絕，“走開。”

老居心叵測，真要做了，他左會被爸媽打斷，右會被老趙打斷。

況且他也欣賞不來那些跟玉米須一樣的造型以及紅紅綠綠的發。

“十八歲了啊。”老板無比慨，他還記得這小孩第一次來他店里時還是個小學生，穿著校服，系著紅領巾，背得直直的，話雖然很，但很禮貌。

“你不想迷死……我們嗎？”費世杰本意是想說，你不想迷死章韻宜嗎，但想到還有外人在場，只好改口。

王序然靠了一聲：“老，你惡不惡心啊。”

費世杰反擊：“就要惡心你！”

老板知道陳闊還在上學，做發型肯定是不行的，思忖道：“我給你剪短一點，再給你捯飭捯飭，噴點發膠，怎麼樣？”

陳闊面遲疑，在這種小事上，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要是以前，他肯定毫不猶豫拒絕。

“就這樣，相信老板的審！”費世杰替他決定。

老板的手法利落，剪得非常用心，他太清楚陳闊適合什麼發型，畢竟剪了這麼多年，早就得不能再了。費世杰跟王序然在一旁的沙發上等著，等得無聊，都開始玩手機游戲。

“好了——”

隨著老板的一聲宣布，兩人同時抬起頭，看向站在他們面前的陳闊愣了幾秒。

臉還是那張臉。

劍眉鼻，肩寬長。

費世杰嘖嘖稱奇，“怎麼覺突然man了？”

陳闊抬踹了他一下，說的什麼話，他本來就是男的。

王序然了下，點評，“還行，也就只比我差那麼一點了。”

“滾。”陳闊還是覺得有點奇怪，“不太舒服，不習慣。”

老板笑，“很帥，噴了發膠是這樣的，主要是定型，你晚上把頭發洗了也就好了。”

陳闊付了錢，拿起放在沙發上的羽絨服穿上，跟兩個朋友離開，老板站在門口，瞇了瞇眼，今天太燦爛，看著前面三個男生越走越遠，張揚恣意，不由得一笑。

章韻宜跟戴佳約好在某一站地鐵站面，剛坐下來，戴佳就將一邊耳機向安利，“這首歌我很喜歡，別人發給我的，是不是很好聽？”

“是很好聽！”章韻宜接過耳機戴上，是很小眾的樂隊的歌，但旋律好聽。

戴佳抿笑，“我也覺得好好聽，昨天晚上一直在單曲循環。”

地鐵穿過隧道，窗也變了鏡子，映著兩個高中生竊竊私語的模樣。坐了半個小時，總算是到了目的地。

一出來，過分燦爛的照著對面大廈的鏡面，折出來的芒，讓章韻宜都有些睜不開眼。

而就在剛適應這樣明亮的線時，有個人闖到了的視線中。

他正拔地站在一旁的欄桿前，低頭在看手機，似乎是等人，仿佛是覺到了什麼，他抬起頭，向這邊，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一瞬間聚焦，收起手機，朝走來。

哇！

新發型哎！！

章韻宜眼前一亮。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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