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許彌就掙開他的手,忍著眼淚,給了他一掌。
清脆響亮!
天知道這一掌打下去,他自己心里又有多疼啊!
陳荒年沒躲,只是虔誠又卑微地看著他,低聲喚道:“阿彌。”
“你滿意了?”許彌仰起頭,倔強地著他,字字泣:“你費盡心思讓我媽對我撒謊,讓我和們斷絕來往,一點期冀都不肯給我留下。陳荒年,你的心太狠了。”
他太了解陳荒年了!
他說完,眼淚嘩啦啦流下來:“我一直不懂,你為什麼一定要把我邊所有人都趕走?我知道我媽不我,我只是想假裝我,裝的也好!你就連這麼個假象,你都不愿意留給我!你一定要用最殘忍的手段去揭穿他們,一點……一點退路都不給我留。”
許彌很崩潰地吼出來:“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不我!你不要一次又一次地告訴我這個真相行不行!陳荒年,我的生活不能只有你,也必須有其他人,不然我會死的。我太孤獨了……”
他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陳荒年心疼得要死,摟住他,把他抱懷里,小聲安著:“寶寶,我知道你很委屈……老公也不想這樣做,可是他們都會害死你。我想你健健康康地長大,寶寶,原諒我。”
他去許彌眼角滾燙的淚珠,像是深海礁石上坐著的迷人海妖,用最蠱的聲線,引著許彌套:“老公真的很你啊,不能沒有你。我不敢面對沒有你的生活,寶寶,原諒我,我只是太害怕了。”
“……”
許彌無力地閉上眼,淚珠劃過臉龐。
雖然鬧得很不愉快,陳荒年不僅挨了好幾個掌,還在許彌床頭跪了三個小時,但好在許彌徹底對李麗文死了心。
李麗文真的只是把他當搖錢樹。
的每一份溫,都是明碼標價的。
陳荒年這次打算趕盡殺絕,他怕再惹許彌生氣,跪在他床頭把計劃說了一通,態度極其誠懇,生怕再惹這個祖宗不高興。
結果許彌罵他是個心機男,就應該滾去宮斗劇里當貴妃,讓他跪好別懶,天不黑別想起來。
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陳荒年第一次被罰跪,腦袋靠在床邊,低聲認錯,“我以后不會再玩心機了。”
“心機男。”許彌冷冷地罵他。
“對不起,老婆。”陳荒年有氣無力地認錯,“我以后再也不當心機男了。一定做最老實的人。”
許彌說:“你全上下哪里跟老實這個詞搭邊了?”
陳荒年說:“我老實的。你問我什麼,我都沒撒謊。”
“你的意思是,這次你瞞著我,故意給他們下套,還怪我沒有問你是吧?”許彌眼睛一瞪,氣極反笑,“你怎麼臉皮這麼厚!你的臉皮厚的可以砌墻了!長城就是用你臉皮砌的!”
一看自己又說錯話了,陳荒年干脆裝啞了,眼睫像是蝴蝶翅膀,微微扇著,眸黑沉似潭。
跪也跪了,罵也罵了,許彌冷著臉踹他一腳,擺著臉說:“起來吧。”
陳荒年這才敢起來,一瘸一拐地爬上了床,從背后抱住了許彌,小聲道著歉:“老婆,我以后真的不算計你了。我只是想要你邊沒有壞人,有我一個人就好了。我失去你太多次了,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
許彌看著他,又憋出一句話:“心機男!”
陳荒年啞然失笑,卻也找不到辯解的話,只能認了,“對不起,我太心機了,我一定改,你別生氣了。”
許彌還是生氣:“你這人怎麼那麼險啊!自己老婆都算計,你還有什麼不算計的?!”
陳荒年說:“給你買東西的時候我從來沒算過折扣和滿減卷。”
“……”
“對不起,我是心機男。”陳荒年趕低頭道歉,半句也不敢多了。畢竟是他算計在先,許彌生氣了,他不占理,只能認錯。
“不是,陳荒年,我就搞不明白,你非要把我上邊所有人趕盡殺絕干什麼!”許彌其實不太理解他的所作所為,“我媽上輩子雖然不我,好歹沒來纏著我要錢。這輩子你從中作梗,我媽徹底把我當搖錢樹了,這跟你有很大關系。你挑撥離間,你到底想做什麼?”
陳荒年沉默片刻,無奈道:“阿彌,你的氣運比你家人都要好。你這一世回了家,跟他們扯上來關系。按照氣運,他們都要比你先死。可因為你氣運比較好,你也許會被他們換命。”
“什麼意思?”許彌有點懵了。
“按照死亡時間,你是你們家最后一個死的。你的氣運最好。”陳荒年解釋道,“但是有一世,你母親沒有死,而是你代替死了,只活到了二十五歲。雖然后面你媽也死了,但活得更長了。”
“如果我不阻攔你跟你家人接,改變了命運,你會被換命。”
陳荒年輕輕著他的臉,“上一世,你沒有回過家,跟他們沒有接,所以我沒有過多手。但這一世,你與他們牽扯太多,我必須斬斷你們的聯系。阿彌,請原諒我,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他會這樣做,無非是因為害怕許彌被家人牽連。
話已至此,許彌只得嘆息一聲,“陳荒年,這些事你本該早點與我說,瞞我瞞到這個時候,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也抱住陳荒年,腦袋埋在對方頸窩,嗚咽道:“你怎麼那麼壞啊?”
“阿彌,我很自私,只要你活著,我什麼都干得出來。”陳荒年把他抱得很,像是要把他進自己的里。
“你想對我媽做什麼?”許彌吸吸鼻子,又問,“你給錢給得那麼利索,肯定有謀。”
陳荒年現在頂著“心機男”的帽子,那是半點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李彭祖想買城區的房子,他缺一筆錢,肯定會找你媽。我去年就給他們指了一條路,讓他們去買基金票。前段時間你媽找我,嫌棄那個利益太低了,問我有沒有更好的。我給推薦了一支瘋漲的票。”
外行人看不出來,以為那是一支紅。但是以行人的眼來看,就知道那是個天大的陷阱。
“他們貪財,肯定會想抓住這支票。那五萬塊錢只不過是我丟給他們的甜頭罷了,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陳荒年說到這里,眸暗沉,“接下來,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許彌說:“這件事你有幾把握?”
陳荒年斟酌片刻,答:“九。”
“那就按照你的想法來吧。”許彌苦笑一聲,“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跟我媽大概就只能做仇人。”
他低垂著眉目,神有些恍惚:“在心里,或許我只是一個禍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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