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帶著薄繭的指腹像是蝸牛一般，一點點遊走在雪白的面上。

盈時忍了很久終於忍不住睜開眼，那雙眼中已是漉漉的一片。

渾散發著一靡艷，貝齒卻還是在他湊上來時，重重咬了他一下。

“我懷孕了，不能的……”

第71章

“盈時, 你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東西？”

“盈時，你快點別玩了！回頭來看我！”

“看看我！”

正在盪鞦韆的姑娘瞧著型年歲不大，這個年紀正是最好玩的年級, 饒是年在後喚了許多聲也不肯停下來, 每每速度慢下來，便是腳尖輕輕一蹬，整個鞦韆又開始高高晃起來。

年像是一個搖尾乞憐的小狗兒, 從圍牆上跳下去追在邊, 圍著的鞦韆架一圈又一圈。最後等不及了，生氣的跑上去將的鞦韆繩拽住，姑娘一時收力不甚, 往前栽了下去。

年拿著自己的當墊，疼的齜牙咧還要被毫髮未傷的罵著。

“我錯了我錯了, 你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年獻寶一般小心翼翼從懷裡取出一個油紙包，一點點展開。

這才緩緩轉過頭來看他。

那是一張模糊的臉。

雖怎麼也看不清相貌，卻知曉生的很白。

過樹梢落在的廓上，一點點往那張雪白的面上勾勒出瑰麗的橙金剪影。

一切都像是朦朧的遙不可及的夢。

夢主看著另一個年輕時的自己，厚臉皮的將自己千里迢迢從京城西坊買到的梅干往姑娘的里塞。

一顆又一顆，來者不拒的含著，他將的雙腮塞得滿滿當當。

“好不好吃？好不好吃？”他睜著烏亮亮的眼睛問。

……

屋外細雨如。

阿牛控制不住重重息著，尚未完全從夢中清醒。

他閉著眼不斷回憶起方才那個詭異的夢境。

這種夢，他近來做過好幾次, 次數越來越多。

每一回都是短暫的, 甚至不到夢裡的人。

可這回卻不一樣了, 他似乎短暫到了那人，那人臉頰的是如此的真實，他掌心中仿佛依舊帶著那種膩的溫度。

可他要重新回想起夢裡所有細節時, 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一切都是模糊的，越來越模糊不堪，就連手中的也漸漸忘不見。

他明明努力的想要想起來，想要想起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什麼都想不起來。

越想，越是頭痛，越要徹底的醒過來。

不能醒過來……每次醒來後，什麼都記不得了……

對了……

那個人什麼？

他前一刻明明還是記得的。

屋外一聲驚雷，阿牛猛然間驚醒。他倉促從床榻上站起，在滿室的昏暗四去索著筆墨，努力想要讓自己更快一點，想要將的名字記下來。

筆——筆呢？

對了，他一個地里刨食的農家漢子，怎會有這種東西。

不行，要忘了，又要忘了……覺記憶越來越遙遠，模糊。

甚至他都要快忘記自己做過夢了。

阿牛跪坐在地上，瘋狂地拿著指甲扣著被長年累月踩踏的邦邦的土地。

到底什麼來著？

盈時……

對，自己好像喚盈時。

黑暗將他整個人籠住，只余令人牙酸的簌簌聲響。

……

京城，梁府——

冬眠許久的花枝一夕間群結隊綻放。

一路走來層臺累榭，朱漆碧瓦，樹杉斜，廊下海棠吐蕊，桃林浮，芭蕉新綠，芍藥生香。

王妃自打上侄孫兒的滿月宴過來後便也一直住在穆國公府上，帶著霞月郡主就住在未出嫁時的閨房。如今一晃眼也過了快兩個月了，正打算月尾便啟程回瑯琊。

霞月郡主跟在蕭瓊玉旁邊逗弄著元兒，元兒才長了一顆牙，旁人一逗弄他就咯咯的笑，正是可的時候。

霞月見王妃一副火急火燎要回城的模樣，忍不住便說：“母親如此著急做什麼？我好多年沒瞧見京城，才開了春都是各家興辦宴會的時候，我還想多留些時日。”

王妃忍不住罵道：“你還以為是未嫁的時候？日日想著玩鬧？都是多大的人了你家中有丈夫有三個孩子等著你，走這些時日還不回去，該什麼樣了？”

霞月並不在意，只笑笑：“那麼些母婢瞧著，還能出什麼差錯？又不要他親自帶著孩子，再說，我來時都說了這回只怕要半年才回去，我這般快回去做什麼！”

盈時來時遠遠便聽見這對母爭辯。

有孕將近四個月，去冬裝，小腹已經微微顯懷。

進去請安時，誰也不敢行禮。

王妃見到盈時來，更是趕勸住，“你如今還有子，最金貴不過，趕安心坐著便是。”

開了春，暖和的。

王妃卻仍人給墊上一層墊。

“現在月份還小不覺得累，等月份再大一些腰都會酸的厲害，現在起切記不能著涼，將腰仔細護好了。”

王妃倒是真心待盈時好，待更像是待兒一般溫，許多細枝末節都能替考慮到，而不是只一味的為了肚子裡這塊金疙瘩著想。

盈時乖巧的應下。一進門就聞到一淡淡苦味，那是中藥氣味。

抬眸仔細打量了一番老夫人的面容，想起前世老夫人去世的時間，盈時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生老病死，這種東西如何都避免不掉。

前世對老夫人沒有多，可這輩子一路走來，老夫人倒是照拂頗多……雖然裡頭未必沒有利用的心思。

可說句實話，長的這麼大，有幾個是毫無保留對自己好的呢？

計較的太多，便永遠不會快樂。

盈時知曉王妃心裡對老夫人有怨恨，否則也不會這麼些年都不見面。現如今這對母二人隔閡了許多，未必沒有這段時日明里暗裡的功勞。

是以，聽了一會兒母二人為了歸期的爭辯，便勸說：“京中春日裡熱鬧，這個月裡許多場花節，王妃與郡主不若過了百花節再走？到時候一家人四遊玩，陪著老夫人四下逛逛？難得都是最親近的人，許多年後都能想起來呢。”

將自己能做的盡力做了，多留王妃幾日最後陪陪這位老人，日後便都能留幾分憾。

京城最熱鬧的可不是春日？

各種瓊筵節日，輒數十萬人齊齊慶賀的空前盛景，可不是其它地界兒能瞧見的盛狀。

王妃聽了盈時這般說，想起年時的一切，也有幾分心，便朝霞月沒好氣地說：“那便聽你表弟媳婦兒的話，最多留到下個月。”

眷們聽了，都是笑了起來，皆是說：“今年春景只怕熱鬧，有王妃與郡主兩位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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