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奉沒在這事上為難,且他愿意娘一聲“岳母”,給一份尊榮,讓江婉心里熨帖,連著給他夾了好幾道他吃的菜,夫妻兩人這頓飯吃得很溫。
陸奉可能今天心真的不錯,晚間一番云雨后,他著江婉的的肩頭,破天荒聊起了夜話。
他道:“近來外頭不太平,你出門多帶些護衛。“
江婉汗涔涔伏趴在陸奉上,聲音餞似的甜,“嗯,我省的。”
他方才只要了一次,江婉雖然渾酸,意識卻是清醒的。想了一會兒,慢悠悠問道:“可是外頭發生了什麼事?最近府中收到許多拜帖,我……夫君且給妾個底,妾心里慌。”
近來京中只有一件大事,便是恭王一案。崔氏送了人后幾乎天天拜見,總得給人家一個代。
陸奉啞聲一笑,摟住的腰,“不慌,你該做什麼做什麼,可以準備年貨了。”
江婉心中一驚,這是年前結案的意思?
其實心中也有所覺,自從陸奉接手恭王案,每日面如霜寒,輕易不往他跟前湊。近幾日陸奉的心眼可見地變好,便猜測案子有了眉目。
心里想的,上便說了出來。
陸奉平日不和說朝堂上的事,如今結案在即,又剛溫存過一番,陸奉痛快道:“沒錯,恭王……不,以后就是庶人了,齊庶人終生圈王府,無詔不得出。”
這麼狠?這是把恭王的罪砸實了?
江婉心道,當今圣上除了設立龍司遭人詬病,其他方面堪稱明君。前朝皇帝昏庸導致民不聊生,當時還是幽州王的圣上率兵起義,登基以來多施以仁政,恭王是他最喜的兒子,竟然狠得下心圈?還是被貶為庶民。
天子金口玉言,即使日后圣上老了,心了,也很難再恢復恭王的王爵。如今太子未定,皇家幾個兄弟斗了烏眼,他們也不會容許恭王再起來。
天家無,真狠吶。
心里這麼想,江婉上卻道:“圣上仁慈。”
可不麼,恭王這一案牽連前朝后宮,不僅朝堂被洗一遍,后宮也死了好幾個妃嬪,其中不乏寵者,而罪魁禍首只是貶謫圈,又何嘗不是一種仁慈呢?
只是不知道生來便是天之驕子的恭王殿下,要不要這種仁慈。
從云端跌到淤泥的滋味江婉沒嘗過,可親眼看過陸奉當年發瘋。現在很多人都忘記了,當年陸大公子可是京中最沉穩持重的兒郎,連紈绔的顧小公爺都認陸奉為“大兄”,若是當年沒有發生那件事……
“嘶——”
陸奉擰了一把江婉腰上的,寒眸微瞇,“想什麼呢,回神。”
方才憐惜,不忍折騰,看來還是他心慈手。
“我在想之前——”
江婉一頓,悄悄勾起他的手指,雪白的子在他前蹭。
“我想起之前……那會兒妾才十三歲,夫君給我帶松子糖吃。”
展一笑,手他的側臉,“那會兒妾還不知道,這麼俊的郎君,原是妾的夫婿。”
這到不是假話,陸奉和江婉雪有婚約,江家為了住這位貴婿,時常邀陸奉進府游玩。偶爾在花園過他幾次,為了避嫌,匆匆行禮便走。偏就有一次,姨娘咳得厲害,下人克扣姨娘的藥材,去求老夫人,老夫人在午睡,邊的嬤嬤隨意把打發走了。忍不住,在花園低聲泣。
他遞給一方帕子,溫聲問怎麼了。什麼也沒說,只是哭。
能怎麼辦呢?知道他的份,是姐姐的未婚夫,能對他說嫡母苛待妾室嗎?他一個外男,聘禮都沒下呢,能管到侯府宅上?就算這位陸大公子發善心,幫了這一次,們母以后還要在嫡母手下討生活,嫡母豈不是更容不下們?
止不住眼淚,卻死死咬著牙關不開口,陸奉估計被哭煩了,塞給一包松子糖,“吃糖,莫哭了。”
姨娘很喜歡吃糖,常年喝苦藥,藥后能有一口餞便是極大的藉。不喜歡,明明是甜的,卻總讓想起彌漫的藥味,還有姨娘永遠止不住的干咳。
可那天的松子糖,真的好甜啊。
雙眸朦朧,里的話不經思考口而出,“恭王落得此下場是咎由自取,只可惜了三姐姐,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很明顯的,江婉覺到腰的大掌瞬間收。
理智回神,江婉為自己方才的沖懊惱,想找補又不知從何開口,訥訥道:“妾、妾失言了。”
江婉雪是陸奉的忌,江婉曾猜測過他對的,兩人年定親,陸奉為了潔自好,邊連個丫頭都沒收用,后來江婉雪為了退婚算計他,了高高在上的恭王妃,想,他對一定是恨的。
愈深,恨愈深。有方有恨。
所以江婉從未在陸奉跟前提過,如今兩人各自婚嫁,也生下了淮翊,府中諸事也已料理順暢。對來講,只管
安心養淮翊長大,將來舒舒服服做陸府老封君便是。
如今有錢有閑有名分,姨娘也因得以善終。終日賞花聽戲養孩子,再無人敢欺侮,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至于他心里有什麼人,不在乎。
對,不應該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江婉忽而一笑,翻騎在陸奉上,笑著摟住他的脖子,“這回妾在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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