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疾哥哥!”
何昭滟拉了下他的手臂,喚回了他飄遠的思緒。
趙征回了神,對上何鴻力近乎審視的犀利目,強作淡然:“有什麼不可以的?不過,是皇后宮里的人,此事還要知會皇后一聲。”
他明白皇后的心思,絕不會輕易把寧小茶許人,正適合拿來做擋箭牌。
但何家父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何昭滟第一個表達不滿:“皇后肯定不會同意的!對寧小茶高看著呢!絕對不會把賜給別人的!”
何鴻力說話就委婉多了:“皇后娘娘從來惜邊人,又很賞識寧姑娘,怕是舍不得放人。不過,人之乃是積德行善之舉,老臣還是樂意為之的。”
他說到這里,驟然轉了話題:“這里不是說話之地,太子還傷著,要不要到府坐一坐?”
趙征一直為的傷所苦,也一直在強撐,這會已需要靠著沈卓的肩膀才站得穩了,因此,擺手說:“不了。夜已深,我該回去了。”
何鴻力看他面慘白、氣虛弱,也不多留,躬相送。
趙征竭力保持儀態,跟他拜別,隨后,在沈卓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馬車。
寧小茶也在綠菀的攙扶上,上了自己的馬車。
沒一會,兩輛馬車就朝著皇宮而去。
何鴻力看著遠去的兩輛馬車,滄桑的臉上出憂慮之:“昭滟啊,寧小茶絕對不能留在太子邊了。”
何昭滟聽了,深以為然:“是的,爹爹,我一見寧小茶,就覺得很危險,覺會搶走我的無疾哥哥,你一定要幫我除去!”
何鴻力:“……”
他想除去寧小茶,不是因為可能會搶走太子,而是因為這個蠢姑娘把人得罪狠了,一旦寧小茶得勢,他們何家必會遭殃。
與其后下手遭殃,不如先下手為強。
“明日爹爹要進宮一趟了。”
他的語調沉重,含著點無奈。
何昭滟不解:“爹爹進皇宮做什麼?”
何鴻力說:“需得讓皇上知道事的利害。”
何昭滟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何鴻力沒解釋,看了眼脖頸的傷,問道:“還疼嗎?”
何昭滟見父親關心自己,立刻哭著撒:“當然疼。疼死了。我什麼時候過這麼重的傷,你是沒看到,流了好多。”
何鴻力知道有夸大的分,但還是心疼了,滿眼慈地了的頭,聲說:“昭滟,你乖一些,有爹爹在,爹爹不會原諒傷害你的人。”
寧小茶不知危險降臨,正趴在馬車里跟綠菀說:“你說皇后會放我嫁人嗎?”
自進宮后,屢遭波折與艱險,起初還想著靠貌上位,后來才知自己不是宮斗的料,只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綠菀自小在宮中生活,看多了爾虞我詐,也有這樣的心思,但現實殘酷,輕易掙不得。
這會聽寧小茶詢問,便道:“怕是不容易的。皇后娘娘還指姑娘太子破戒,如今太子親自來救姑娘,依著奴婢的看法,皇后娘娘定會更加高看姑娘,怎麼會放姑娘去嫁人?”
寧小茶聽得皺眉,反駁道:“可太子不喜歡我啊。他來救我,是他邊侍衛的懇求。他之前還把我送給敬王呢。”
綠菀知道這些事,也有點懵:“看著確實如此,但奴婢總覺得太子對姑娘特殊,不然剛剛怎麼會徒手替姑娘擋劍?還踹了何姑娘一腳呢!”
寧小茶一時無法反駁了,狗男人的心思深沉,哪里是能猜到的?既然猜不到,那就不去猜。遠離那些讓你看不的男人,一直是信奉的準則。
不多時馬車進了皇宮。
因為東宮跟皇后的坤寧殿不在一個方向,所以兩輛馬車進宮后便分道揚鑣了。
沈卓掀開車簾,看著朝另一條路而去的馬車,小聲道:“殿下,您就這麼讓寧姑娘回去了?”
趙征正閉目養神,聞言,問一句:“不然呢?”
沈卓道:“殿下不顧來救人,還為救了傷,總該聽寧姑娘說句道謝的。”
趙征聽了,自嘲一笑:“不恨我便好了,哪里會謝我?”
沈卓知道趙征自責之前杖責寧小茶并把送人的事,安道:“殿下有苦衷,寧姑娘終有一天會明白的。”
趙征想說什麼,口驟然一痛,噴出一口黑來。
“殿下!”
沈卓驚著手扶住他,卻見他一歪,倒在了自己上。他太虛弱了,毒傷雖然不致命,卻嚴重影響他的健康。
沒一會,馬車停在了東宮。
沈卓抱他下了馬車,沖迎上來的宮人喊:“速傳醫!”
醫曾翰來的時候,看太子傷加重,一時又急又氣:“我都說了,太子要臥床靜養,怎得又下床了?瞧瞧這傷口,又扯裂了,照這麼下去,虧了子,落下病,悔之晚矣。”
趙征聽著曾醫的嘮叨,也不生氣,態度鄭重,語氣溫和:“勞曾醫費心了。”
曾翰聽此,還能怎麼辦呢?
他長嘆一口氣,為他理淤,重新包扎,同時,痛心疾首道:“太子,您這是毒傷,已近肺腑,真的不能再胡下床了。”
“好。”
趙征像前幾次一樣,應得爽快,但真的做起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曾翰深知他的格,只能連連叮囑沈卓:“切忌,切忌,殿下必須臥床靜養。”
沈卓也爽快應了:“好。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看好太子殿下的。”
他說是這麼說,但太子一意孤行,哪里會聽他的?
上位者不聽勸,下位者往往代其罰,他也只能默認是自己辦事不利了。
唉。
他嘆氣,暗暗希寧小茶以后能消停些,別再來影響太子,不然,他那傷怕是別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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