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沒有再繼續,飯是繁華做完的。
餐桌上的氣氛略顯奇怪。
難道他知道我的病?
那為什麼不跟我說?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不管是誰告訴他,肯定也會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了。
如果繁華是因為知道了我的病,才突然開始這樣對我,那我……
一點都不開心。
因為我知道,那很可能只是他給自己的安劑。
我要死了,會變怨鬼。
找到他,糾纏他,報復他……
所以,他趕對我好點,消除我的怨氣,免得被糾纏。
恐怖片里都是這麼演的。
吃過了飯,我倆歇了一會兒,看了看天氣預報,決定去釣魚。
這附近有好幾個釣魚點,開釣魚艇就能抵達。
從溫泉的通道往左邊的岔路上拐,很快就來到了船庫。
繁華的釣魚艇設施齊全,一看他就是個老手。
我看著他開船,心里也有點。
機械之令人著迷,尤其是它可以載著人去到所不能極的地方,這就是科技的力量。
顯然是因為我沒管理好自己的表,很快,繁華就問:“來試試?”
“我行嗎?”
他沒說話,起讓開地方。
坐到駕駛位上,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在按他教得擺弄這艘船。
很快就走上了正軌,我確實難掩興,繁華也在旁邊說:“我老婆是個機械天才呀。”
“那當然了。”我說:“我最喜歡的就是機械,然后就是釣魚。”
繁華笑道:“我看你開鎖也練的。”
“那也屬于機械嘛,”我擺弄著方向舵,說,“很喜歡。”
繁華問:“還喜歡什麼?”
還喜歡什麼啊……
我想了一會兒,說:“還喜歡種菜、下象棋……我還會蓋小房子。”
繁華笑個不停,手我的臉:“小菲菲是個務實的手藝人。”
開了一陣子,離家已經夠遠了,我的目力只能看到那片巨大的峭壁,已經完全看不到房子的半點細節。
從船艙出來,海風和煦溫暖。
第一次開船畢竟興,我這會兒一點也不覺得累,反而覺得上熱乎乎的。
我幫忙掛好魚餌,把魚竿遞給繁華,他問:“累了?”
“不累。”我說,“但是海釣我沒試過。”
海釣極為耗費力,就算是好時,我也沒有嘗試過。
事實上,可能是梁聽南這次給的藥特別有勁兒?我病這樣,能上船出海已經是老天眷顧了。
“我幫你拉。”他說:“我爸爸說,你這種豆芽菜更容易釣到大魚。”
“……這有科學依據嗎?”
“沒有,”繁華說,“這是玄學,我媽就總能釣到大家伙。”
這確實是玄學。
沒過多久,魚就咬勾了。
這個季節這麼快就咬勾真讓人意外,我趕收線,但很快就覺到了不對勁。
給繁華收了一會兒,他說:“太大了,剪了吧。”
我問:“你釣不上來嗎?”
繁華說:“得有人開船溜它。”
我說:“我可以呀,我不是會開了嗎?”
繁華定定地看著我。
我問:“怎麼啦?”
“真的不累吧?”他不放心地問。
“真的不累。”我實在是想看看水里這家伙的樣子,“我要是累就告訴你,你再剪線。”
繁華猶豫了一下,拍了拍我的頭。
開船溜了四十多分鐘,魚終于釣上來了。
這是一條巨大的黑魚,尺寸超過兩米,躺在甲板上,漆黑的子瘋狂掙扎,把我們的釣魚艇都震得一一的。
黑魚能長到這麼大也是不容易的事,于是我倆興地了它一會兒,拍了照片,便把它抬回了水里。
這會兒時間已經晚了,遠也聚起了烏云。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雪,所以我倆便調轉船頭,但剛開出一會兒,船底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船跟著一震,很快,海面上浮起了油污。
油箱破了!
回家是不可能了,好在附近有座小島。
我負責把船往小島方向開,繁華則去準備充氣艇。
當水漫上腳底時,充氣艇也準備好了,好在這會兒離岸邊已經不遠,劃了沒多久就到了。
然而就在我們上充氣艇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發病了。
頭暈且惡心,上也因為這一番折騰而,冷得打抖。
天上悶雷滾滾,看來雨雪要比天氣預報來得早。
我強忍到了岸邊,就再也走不了。
繁華拽著我跑了幾步,顯然是發現了我不在節奏,將我拽到了背上。
后面的事我有點糊涂,只知道自己好像是吐了,還說了些胡話。
我今天真的開心的,畢竟是第一次開船,第一次海釣。
以至于明知自己不合適,還是放縱了。
可我不想死在這里。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這陣眩暈很久才褪去。
醒來時,我覺溫暖。
上套著一個的東西,應該是急救包里的睡袋吧?船上本來就有。
空氣中彌漫著干熱的氣味兒,我從睡袋里鉆出來,立刻覺到肩膀好冷。
我的服沒有了。
附近就有火,那里有個模糊的人影。
我便了一聲:“繁華?”
人影立刻一,起走了過來。
離得近了,他上的氣味兒就傳了過來,悉的味兒里混合了海水的腥以及燃燒的干嗆。
借著火,我能看到他上沒穿服,但因為角度的關系,我看不到他的臉。
繁華一來就把我按回了睡袋里,說:“服了,先到里面呆著。”
我問:“你冷嗎?要不要進來?”
“不用。”他了.我的額頭,說,“你再睡一會兒,等下服干了,我再醒你,咱們一起找找人家。”
雖然他沒告訴我,但我自己能覺。
我發燒了。
我也聽得出,他的嗓子啞了。
不過,我現在半死不活,出去也做不了什麼,便聽他的,閉起了眼。
覺繁華在我的額頭上吻了吻,又拉好了睡袋。
這一覺就直接睡到了天亮。
我是被繁華吻醒的,他將烤干的服遞給了我。
我倆吃著從船上搶救下來的面包和香腸,一邊觀察著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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