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無言。

繁華也沉默了一會兒，隨后吻了吻我的額頭，說：“不聊這個了，你了麼？”

“還好……”我說，“我還想聊一句行嗎？”

繁華再度陷沉默，良久，說：“菲菲，這件事是阿星不對，侯勝男向著自己的哥哥也無可厚非，但問題是，沒有告訴任何人，直接做了鬼。可以爭，可以鬧，但你絕不可以做鬼。”

我說：“不懂呀，如果是正常人，肯定不會這樣做……其實能有意地維護哥哥，已經讓人意外了。”

“所以玥玥才能把藏起來。”繁華說，“他才剛醒幾天，話都說不完整。”

所以繁華還是放水了。

“……”

“其實每個鬼都有屬于自己的理由，”繁華說，“阿茂說他了我二姐多年，一直全心全意地輔佐。可我二姐一個接一個地換男人，始終不肯正眼看他。我其實可以理解他的心，可還是要理他。”

他的表很平靜，但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我不有點害怕，忍不住問：“那我算嗎？”

繁華一愣，隨即笑了：“傻瓜，你救了我呀。”

我說：“我不是說這個。”

他知道我在說什麼。

繁華陷沉默，許久，說：“鬼指得是把我們出賣給別人。”

“……這是你的解讀吧？”

我都給他下藥了。

“不是。”繁華說，“你知道……我三姐為什麼沒有帶你回去麼？一見到我就說你走了。”

我說：“我回去一定會死？”

“對。”繁華說，“家里想趕在我出來之前解決你。因為當時大家認定是你，覺得我回來之后，肯定會包庇你。”

我說：“然后勝男就代了？”

繁華說，“我代的。”

“……”

“我跟說，要是不說實話，我就會殺了，哪怕的孩子會被憋死。但代的話，可以只死一個。”

“聽得懂這種話嗎？”

“聽不太懂。”繁華說，“所以我讓人把的頭按進了水盆里，就懂了。”

我說：“我以為你很喜歡勝男。”

我記得他對候勝男的評價很高。

“我是很喜歡，所以我特地仔細調查了家里每一個人。”繁華說，“除了，沒人有能力改安全系統。”

的確，林敏敏雖然也會寫程序，但水平比較一般。

不過……

“……你這意思是，你當時本沒有證據？”

“把安全系統都改了，”繁華說，“阿星和你都不在，F.H的工程師不能來理。”

那就是沒有證據唄。

我說：“你就沒想過……也許是我嗎？”

繁華說：“你不會送我進去。”

“如果我前面都是騙你的呢？”我說，“我以前連那種事都做了，而且我本來就……”

我本來就不希他們殺侯鴻。

“不可能。”他的聲音不高，卻很堅定。

“……其他人也這麼想嗎？”

繁華沒說話。

果然是這麼想。

唉……罷了，反正我也不想回他們家。

“勝男把安全系統改回來了。”繁華說，“自己也復述了整個過程，大家都明白了。”

“……”

“我媽媽也幫你解釋了。”繁華說，“我爸爸也冷靜下來了。”

我說：“你媽媽況好些了麼？”

“嗯。”繁華說，“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那就好。”我說。

繁華沒吭聲。

我也安靜了一會兒，說：“我能不跟你回去麼？當然，我也不會讓你一直來看我，我可以去那邊看你，不過就先不進你們家了。”

繁華吻了吻我的頭發，說：“除非你自己想，否則永遠都不用再登那個門。”

“……”

“他們沒辦法真正信任你，我改變不了他們，也不想你再在那里委屈度日。”他說到這兒，翻摟住了我，輕聲道，“你還肯要我，我已經很知足了。”

我說：“你別說這種話。我這麼任，該知足的是我。”

“那麼你也別說這種話。”繁華聲說，“現在玥玥醒了，他可以接他媽媽的班。等他恢復些，我就帶著孩子們回來，你喜歡哪里，咱們就住哪里。”

想想那個場面，我還是很開心的。

但又覺得這樣不太好，便說：“那你爸爸肯定會難過吧……”

他爸爸不止一次地說過了，希可以都在他家住。

我本來也沒什麼異議，雖然跟別人的關系磕磕絆絆，但那時他爸爸對我好，我也沒家人了，很喜歡在他邊繼續做兒的覺。

盡管那只是黃粱一夢。

“正是他讓我下定了這種決心。”繁華說，“無論他說他疼誰，最的始終是他老婆，他能為他老婆什麼都不顧，作為他的兒子，我太糊涂。”

“……””

“如果是他，當初肯定不會為了阿星怪你。”繁華說，“他一定會向著你，只向著你一個人。難怪家里人都說玥玥最像我爸爸，人家一醒來第一件事就是保自己的老婆。”

“……”

“其實外甥有什麼關系？他在里面對我說，他知道林敏敏是鬼，但還是希我不要怪……”他眼眶發紅，“我們因為他幾乎蹉跎了十幾年，家都折騰得幾乎散了，但在他想來，他的老婆把我折進了警察局，他要我不要怪。”

“……”

“我那些年都在干什麼啊？”他眼眶發紅，聲音哽咽，“為什麼要為了這些人怪你？”

梅姐拿來的是大閘蟹，我倆地吃了。

原本下午想帶繁華去附近的景區看看，無奈人太多而做罷，就賴在我的小屋里，有種有飲水飽的覺。

第二天一早，繁華不得不走。

我把他送去機場，告訴他：“等我把這邊收拾收拾，就去找你。”

繁華說：“我下周可以再來。”

“我要回去看孩子。”我說，“還要看看我老公這半年有沒有在家里養小的。”

“……”

“主要還是后者。”

“……孩子們聽了會傷心的。”

上午送走了繁華，中午，梅姐把店里的事代給我，說：“從此以后，這店就是你的了。不過你老公都追來了，我估計你也是不稀罕。”

我說：“我可是稀罕得很。”

看來繁華果然是什麼也沒跟人家接。

我就說嘛，他才懶得弄這種事。

“你檢查檢查吧。”梅姐說，“等姐走了，有哪兒沒弄明白可回答不了你了。”

我一邊打開住系統，一邊說：“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恐怕不行了。”梅姐嘆了一口氣，“小雅是我的命，與這里有關的一切姐姐都會抹去的。不是怕你出賣我，是怕何野順藤瓜地把我找到。”

我點了點頭，著住系統，沒說話。

“你看什麼呢？”也不知過了多久，梅姐靠過來，說，“怎麼了嗎？”

我放大證件，說：“這個人來這里住過？”

梅姐一愣，說：“喲，呀……怎麼，你認識嗎？”

“是以前的同時。”梅姐語氣不對，我扭頭看向，問：“發生了什麼事？”

梅姐嘆了一口氣：“我記得，去年年初一家三口來的，進門時臉就不好。一家人去景區玩兒，回來時只有老公和孩子，說是在山里發病沒了。”

“……”

第二天一早，我又從機場送走了梅姐。

臨走前，抱了抱我，說：“姐想了，走之前無論如何都得告訴你個。”

我說：“我知道你肯定是幫我老公照顧我。”

“喲，”梅姐笑道，“這還算什麼呀？我是要說，我把大閘蟹的方放柜臺屜里了。”

“謝謝梅姐！

“嘿嘿。”梅姐拍了怕我的背，沉默了片刻，又道，“我呀，真的希有你這麼個妹妹。”

我說：“我也是。”

“你的那位‘同事’還跟我提起你，說有個妹妹，又漂亮又可。”笑著說，“果然沒撒謊。”

“……”

“你會幸福的，妹妹。”說，“咱們有緣再見。”

回去的路上，手機又響，是繁華的電話。

我接起來，剛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就著急起來：“怎麼哭了？出了什麼事？”

“梅姐們走了。”我說，“以后沒有人給我做大閘蟹吃了。”

繁華語氣一松，說：“我做給你。”

“……”

“怎麼還在哭呢？”我明明沒有出聲，他肯定是用第六“聽”到的。

“我……”我眼淚，說，“我想我姐姐了。”

我送走穆安安的那天，也是在機場啊。

也像這樣祝我幸福。

似乎過了很久，繁華一直沒有說話。

直到我忍不住出聲：“你是不是有我姐姐的消息了？”

繁華這才開口：“沒有。”

“有就是有，”我說，“你得告訴我。”

“真的沒有。”繁華篤定地說。

我質問：“那你為什麼那麼久都不說話？”

“我心里難，”繁華聲說，“早知道就讓早晨走，這樣你哭時我就能陪著你。”

“騙子！”

“……”

“我姐姐沒了。”我說，“你肯定知道。”

繁華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地問：“要我把小云彩要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