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檸冷笑:“我早就沒有爸爸了。”
程威氣極:“你——”
程可檸攏著昂貴的小披肩,譏諷繼續:“是我上次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你既然什麼都考慮著程雨婕,那我是死是活有什麼關系,我結不結婚又有什麼關系,哦,還是有點關系,沒了和于家的合作你家應該損失很多吧?”
一連串話說的毫不猶豫,明熾握住的手腕都沒能阻止。
程威口幾番起伏,到底是比程可檸多幾十年的穩重。
“檸檸,以前很多事是爸爸疏忽了,但今天過來是來給你這個的。”程威從一旁帶來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程可檸嘲諷的眼神一頓。
明熾察覺到父二人大抵需要有個私空間,給程可檸說了句有事他便離開將樓下大堂的空間留給了他們。
程威沉沉地嘆了口氣:“這是你媽媽之前留下的囑,如果你長大后和明氏聯姻,程氏集團的5%份將會轉到你名下。”
桌面上擺放的是一份份轉讓書,程可檸并不陌生,當時明熾找到談合作的時見過相似的權轉讓協議。
那時候對這種協議到荒誕,但白字黑字的公章也很有說服力,但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拿這東西回程家討要什麼。
是真的很不想和程家再有來往。
而現在,這份相似的轉讓協議上寫的卻不是5%,而是20%。
“爸爸給你湊了個整。”程威解釋了的疑,明明拉不下臉,但還是勉力地笑著,“你畢竟是我程家唯一的兒......”
“我只記得你的兒是程雨婕。”程可檸冷打斷,“不會是你那破公司撐不下去了,想拉我下水當墊背的吧。”
程威砰的一聲拍響桌子:“檸檸你怎麼可以這樣揣測爸爸!”
“你以前非要喜歡那個于嘉禮,我那時候就不同意!”明熾不在,程威也不必避諱提于嘉禮,“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私生子就是私生子,難大事,現在好了,你自己看清他是什麼人了,反過來想是爸爸說錯了嗎?”
“我不管你怎麼想,以前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我不跟你計較,你多大了還這麼犟!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得這麼僵?你太不懂事了!”
“這份你給我簽好拿在手里,每年的分紅會自打你卡上,其他的隨便你怎麼野我反正是管不著了!但是程家的事不需要你管,你爹我怎麼也不會給你背上債務——不錯,我們家現在就算是今時不如往日,也絕對不會做出坑害親生兒的事!”
程威撂下最后一句,狠狠地拿起公文包夾在腋下,頭也不回。
程可檸還維持著半靠沙發的姿勢,等門砰的一聲狠狠關上才回過神來。
權轉讓協議依舊孤零零地躺在茶幾上,因大門關上的勁風微微翻幾頁,而后輕飄飄地落回去。
好半響,才彎腰拿起來。
.......
程可檸心很不好。
前段時間,二樓的大主臥劃出了一片區域留給創作,臨靠著落地窗可以看見外面橙黃的落日逐漸沒地平線。
程威走后便一直待在二樓自己的書桌旁,王媽進來送個飯都聽不見答個聲兒。
后來什麼也干不下去,草稿紙花廢了好幾頁都沒有寫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又因為生理期渾難,程可檸干脆躺倒床上尸。
突然,側床榻凹陷,接著屬于男炙熱的呼吸從后面包裹住了。
“躺著分錢還不好?”明熾笑著摟住。
程可檸冷漠:“不好。”
明熾:“那讓你回去管理公司,唔......你這份占比已經可以到決策層了,不過這樣的話程氏集團能不能撐過今年還難說。”
回應他的是人毫不留的一肘擊。
“去死。”
“......”
明熾淺淺勾,剛想再說點什麼逗開心,程可檸聲線落寞地開了口:“我喜歡于嘉禮有錯嗎?”
明熾笑意瞬間凝固在臉上。
程可檸恍若未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喜歡一個人,并且為他付出了一切,自認問心無愧,為什麼到頭來都覺得是我錯了?我從來都沒有害過任何人不是嗎?我只是喜歡他而已!”
這些話早就很想說,可是一旦到了想開口的時候,突然變了那個理虧方。
所有人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說眼瞎,說犯賤,可是在那時候......在那個沉浸在他的那時候,也只是做了自己認知中覺得正確和值得的事。
為什麼沒有人去質疑于嘉禮有眼無珠辜負自己,為什麼都要指責離經叛道?
明熾眼底忍著暗波,他呼吸微沉:“檸檸,我們不說他了。”
程可檸閉上眼,背對著他笑得很諷刺:“為什麼不說?”
是啊,怎麼忘了,當初和明熾鬧掰的原因,不就是因為沒有跟他一起出國留學,反而留在國和于嘉禮一起打拼嗎?
那時候他怎麼說的自己?
——遲早咎由自取一無所有。
后來自己也的確驗證了他的那些話。
看見自己狼狽悔婚逃出來的時候,他一定也和那些人鄙夷著在看自己的笑話吧。
那又怎麼樣呢
確實摔得很慘,也知道自己做過的大部分是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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