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堯冷冷掀,譏笑:“朋友?那顧二小姐算什麼?還為你流產過。”
“那是意外。”
“你們的婚約也是意外?”
“婚約會取消。”陳云墨堅定地道,“我已經跟家里說了,跟顧如意也說了。”
“那他們都同意了?”
“……”陳云墨抿著,不吭聲。
顯然,是都沒同意。
片刻后,陳云墨自言自語般說道:“反正我跟傾城從來沒說過分手,是被拐失蹤了……我不得已才跟顧如意在一起,現在回來了……當然還是我朋友。”
陸君堯盯著這個大外甥,很想拿手刀剖開他的腦子,看看里面是什麼構造。
他本不想理會這個腦子有病的外甥,取出手機直接給陸丞琳打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陸丞琳的聲音傳來:“喂,君堯。”
“讓你們看云墨,你們又心放人了?”縱然那邊是大自己快二十歲的親姐,陸君堯也照樣不客氣。
陸丞琳有些吃驚,“云墨又去找你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電話那頭,陸丞琳也很委屈,解釋道:“那個……是如意來家里,昨天來,今天來,說要帶云墨回顧家吃飯,商量結婚的事,這……我也不好攔著啊!”
陸君堯臉沉肅。
還真是小瞧了顧家那養,心機頗深。
“怎麼?云墨又闖禍了?他們沒回顧家吃飯嗎?”陸丞琳嗅到弟弟的憤怒,吃驚地問。
陳云墨被急了,膽大包天。
他突然手奪過陸君堯的手機,對那邊告狀:“媽,小舅在追求傾城,你跟外婆趕管管!傾城是我的,我要跟復合,小舅不能橫刀奪!”
“什麼?”陸丞琳在電話那頭,震驚地嗓音都變調了,“你發什麼糊涂?你小舅跟都不是一輩人!”
“我沒糊涂!不信讓小舅自己說!”陳云墨恨恨地,又把手機塞回去。
陸君堯做夢都沒想到,他跟顧傾城原本要拉扯曖昧到無限期的事,竟會這般突飛猛進。
頃刻間全都知道了。
事已至此,他也沒打算瞞,接回手機放到耳邊,坦坦地道:“我確實看上顧傾城了,打算追求。你們不都催我找對象嗎?現在應該到高興。”
“高興?你……”陸丞琳氣得都結了,“你胡鬧,荒唐!顧傾城早已不是曾經那個顧傾城了,連顧家都不認,你去摻和什麼!”
“顧家那一屋子蠢貨,不認也好。”
“不……不行——”陸丞琳說話都不利索,緩了緩問,“媽知道這事嗎?”
“你是第一個知道。”陸君堯看向陳云墨,臉冰冷,又帶著譏諷的笑,“是你寶貝兒子的功勞。”
此時,顧如意回來了,洗過臉,頭發還在滴水。
前服了大半,狼狽不堪。
陳云墨看到,一句關心都沒有,眼神淡淡瞥了下就收回。
顧如意這副樣子沒法繼續留下,走近了對陳云墨說:“你先送我回去吧,我要換服。”
陳云墨:“你自己打車回。”
“我服都這樣了,怎麼打車回?”顧如意生氣,語調拔高。
夏天的布料單薄,打了著皮,里面都能看清——居然讓這樣走出去打車?
陸君堯掛了電話,看向這兩人,沉的眉眼依然迫極強:“你們跟蹤顧傾城想做什麼?”
兩人不語,都跟蚌殼一樣。
陸君堯迫:“云墨,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送出國,再也回不來?”
“不要!”陳云墨眼睫一抖,臉慌。
陸君堯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自己耐心有限。
陳云墨吞咽了下,老實代:“是來找我,問我傾城的下落,我原本不想說的,傾城本就不搭理我,我要是告訴,去找傾城麻煩,那傾城更要恨我了。”
顧如意聽著這話,屈辱地咬著,手指攥拳。
的未婚夫,現在字里行間全都在維護另一個人。
而那個人,還是的“仇人”。
陳云墨繼續道:“后來說,我要是帶去找傾城,就能有辦法說服我媽,帶我出去,我就——”
聽到這里,陸君堯就明白了。
兩人沆瀣一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陸君堯轉眸,看向臉青白加的顧如意,淡漠低沉的聲音帶著一子森之氣,“顧二小姐,你非要找傾城做什麼?是你們把出顧家的。”
顧如意被問得一哆嗦,抬眸怯怯地看了陸君堯一眼,才說:“我媽病了,想見。”
陸君堯笑。
“回去跟他們說,別再擾顧傾城,否則就是跟我作對。”他臉上雖有笑意,可眸底冰冷,話也人不寒而栗。
陳云墨跟顧如意同時一驚,雙雙抬眸看著他,而后兩人同時開口要說話。
可都還沒發出聲音,陸君堯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顧家這兩年生意有多艱難,也明白你急著嫁給云墨的目的,這事從前與我無關,我不干預。但現在你們惹到顧傾城,我不會客氣。”
“小舅,你——”陳云墨不甘心,“傾城是我朋友!你橫刀奪太過分了!”
陸君堯看向顧如意,“你未婚夫當著你的面說這種話,你不打他?”
顧如意早就氣得要死,只是不敢手而已。
被陸君堯這麼一挑撥,轉就朝陳云墨甩了一掌!
“你混蛋!你要跟顧傾城復合,那我為你流掉的孩子算什麼?我了那麼多罪算什麼!陳云墨我告訴你,你別想甩掉我!”
“我不你了,你非纏著我有什麼用!”
“顧傾城也不你,你纏著又有什麼用!”
顧如意這話懟得他啞口無言。
僵持中,陳云墨手機響起。
陳父打來的,他不敢不接:“喂,爸……”
“云墨我跟你說,不許你再去糾纏顧傾城,否則我打斷你的!”陳父在電話那頭也是雷霆大怒,直接命令。
陳云墨不肯,窩窩囊囊地抗議:“爸,我的人是傾城,之前以為有艾滋病,可實際上沒有,我要跟復合。”
“不可能!你必須趕跟顧如意結婚,整個圈子都知道你們的關系,知道懷了你的孩子又流產,你不對負責會被人脊梁骨,我陳家臉面往哪放?”
陳父還算是三觀正,為了斷絕兒子不切實際的念想,快刀斬麻。
“我不,我的是傾城……”
“你做夢!”
“那小舅都可以喜歡傾城,憑什麼我不能!”
“我沒資格管你小舅,我就管你!”
陳父態度堅決,不留余地,“真是糊涂頂!反正你必須跟顧如意結婚,哪怕過兩年再離都行!但你跟顧傾城,絕無可能!退一萬步說,就算你不娶顧如意,也絕對不能跟顧傾城復合!天下人死絕了?你就非盯著顧家兒?”
陳父的考量,只要現在結婚了,就是對顧如意負責了,那陳家面就算護住了。
以后兩人過不下去,再離婚,那是另一回事,質不同。
但跟顧傾城,萬萬不可!
否則外界看笑話不說,以顧如意這種格,會鬧得陳家永無寧日。
可陳云墨就像青春期叛逆的孩子,想反抗,但翅膀又不夠。
他就一直窩窩囊囊地跟陳父拉鋸、抗議,每句話都在有意無意中,刀刀命中顧如意。
周圍不客人側目圍觀,陸君堯著實丟不起這人,起要走。
陳云墨又一把拽住他,“小舅,你不能跟我搶傾城……”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小舅的對手,所以又急又慌。
陸君堯一把撇開他,威嚴地叮囑了句:“聽你爸的話,早點跟顧二小姐完婚,安心過日子。”
“我不——”
陸君堯懶得搭理,揚長而去。
————
顧傾城回到家時,許落正在吃泡面。
看到閨回來,眼睛瞪得像銅鈴。
“你怎麼回來了?沒吃飯嗎?還是吃完了?這也太快了吧!”許落心虛又擔憂,一連串地關心。
可顧傾城一言不發,進屋后直接上二樓。
許落知道壞事了,連忙扔下泡面跟上樓。
可是顧傾城的房門被反鎖了。
“傾城……傾城?出什麼事了?陸醫生又得罪你了?”許落開不了門,只能著門板詢問。
良久,里面傳來聲音:“我沒事,只想休息下。”
“那你吃飯沒?我給你弄點吃的?”
“不用管我。”
許落不放心,可是又不敢多問。
畢竟今天“背叛”了閨,還是疚自責的。
靜默了會兒,見里面沒靜,只好悻悻地轉下樓。
自己也沒陸醫生的電話,否則還能打電話問問的。
現在只能忐忑不安地等著,看傾城什麼時候下來,心好點了,再詢問。
然而沒想到,大半小時后,門鈴響起。
許落擔心又是陳云墨找來,在門后詢問:“誰啊?”
“許小姐,是我,陸君堯。”
一驚,飛速開門。
“陸醫生!你跟傾城怎麼了?”許落像看到了救星,急忙詢問。
陸君堯臉微沉,視線看了眼屋里,“現在怎麼樣?”
“一回來,臉很不好,上樓把自己反鎖了,我也不敢多問。”
許落解釋了,擔心不已:“你跟傾城之間發生了什麼?”
陸君堯微微舒出一口氣,長話短說:“陳云墨跟顧如意跟著你們去了餐廳,后來確實發生了一些不愉快。”
“啊?他倆跟蹤我們?”許落大吃一驚。
“我能進去看看嗎?”陸君堯現在無心解釋更多,只想確定顧傾城沒事。
許落立刻退后,“快請進。”
陸君堯進屋走向樓梯,許落又有點不放心,“陸醫生,如果傾城不愿意見你,你別勉強,讓自己靜靜。”
“放心,我有分寸。”
許落很想上樓聽八卦,但又覺得不禮貌,最后還是忍住了。
陸君堯知道顧傾城住哪間房,上樓直走到門口,抬手快要敲門時,又猶豫頓住。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他本想溫水煮青蛙,慢慢地表心跡,慢慢地讓傾城對他卸下防備。
可陳云墨跟顧如意的出現將計劃打了。
但他也不后悔。
直接把話挑明后,心里舒坦許多。
大不了多費些心思再喚回的好。
微微提了口氣,陸君堯做好準備,冷的手指輕扣門板。
房間里,顧傾城靜靜地悶坐著,腦海中翻來覆去都是那句“顧傾城,我要追求你。”
這怎麼可能呢?
陸君堯喜歡!
他不怕天下大嗎?
不過回想顧如意在那一刻的反應,顧傾城心里又涌起一莫名的爽。
顧如意一直嫉妒漂亮貌,又有才華,還有那麼多世家公子圍著轉悠。
可費盡心機,用盡全力,也值得到一個陳云墨。
如今陳云墨還要跟悔婚,天天求自己復合。
就連陳云墨的小舅,那麼高高在上尊貴顯赫的陸家三,也當眾對自己表白——顧如意的心,肯定跟架在火上烤一樣痛苦。
“咚咚咚”,敲門聲喚醒了陷怔愣的顧傾城。
坐在臺前,回頭喊道:“,我要午休。”
“我是陸君堯,就跟你說幾句話,說完我就走。”
門外傳來的聲音,讓顧傾城神一驚,眸底劃過慌。
他怎麼來家里了?
顧傾城站起,卻沒走過去開門,“你要說什麼?”
陸君堯站在門外,“你能開門嗎?”
“……”顧傾城不想開。
還沒理清思緒,也沒想好怎麼面對陸君堯。
“顧傾城,你不是向來勇往直前,什麼都不怕嗎?我又不對你做什麼。”
陸君堯勾,低沉迷人的聲線帶著一淺笑。
“陸君堯,激將法對我沒用。”顧傾城直言回道。
他又無奈地笑了,嘆息了聲:“那你避而不見,是不是心里也對我……”
男人故意把話留一半,讓里面的人有充分想象的空間。
不知為何,顧傾城聽他拖著調子,莫名的心跳加速,仿佛被猜中了心思。
可還是驕橫地道:“你說什麼都沒用,我不會見你的。”
“那如果我說,剛才那話只是玩笑呢?”
什麼?
顧傾城臉又變,玩笑?
陸君堯不不慢地道:“當時那種況,我那麼說可以幫你掙回面,順便打擊顧如意,而事實也的確見效。”
“……”顧傾城迷茫了。
這家伙到底哪句話真?
不了這樣猜來猜去,索走過去一把拉開門板,冷眉冷眼地問:“你說真的?”
陸君堯看到,臉上的笑更加明顯,深邃的眸底閃爍著微,“你指哪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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