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駱槐側頭看了一眼靜默不語的男人。
“進去吧。”
推開門進去,一直低頭不語的邢語抬頭,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剛才父母的爭吵讓心里難。
以前一定會站在母親這邊,可是經此一事,母親確實應該認識到錯誤。
也需要母親的一句對不起。
只是這麼一件事就覺得委屈,希母親道歉,那大哥呢?
自從大哥回來邢家,不是面臨母親的偏心,就是面對母親的瞧不上,大哥豈不是更加委屈?
“大哥。”邢語眼眶更紅了。
邢彥詔有點不了妹妹這不就哭鼻子的樣子,雖有不耐,出口的話反而是關心。
“快回去睡吧,我老婆說你昨晚沒睡幾個小時,看看眼睛都紅什麼樣了。”
剛哭過一場的邢母突然看到兒子兒媳過來,頓時臊得慌,目閃爍。
“你,你們來了。”
邢彥詔“嗯”一聲,淡淡一句。
駱槐微微一笑,禮貌詢問邢母的況如何,以前看駱槐沒什麼好臉的邢母今天竟然也客客氣氣說沒什麼大事。
大家待著有些許尷尬,病也探了,邢母借困了為由,想給自己點息的空間。
邢彥詔最近忙,多半沒空過來。
其實就是不會再來探病的意思。
邢母頓時睡意全無,在二人離開時又喊住:“彥詔!”
兩人回頭。
邢母眼底滿是淚花,“昨晚,謝謝。”
林政嶼遭遇圍捕的時候,以做了人質,繩子就圍在的脖子上,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勒死。
關鍵時刻是彥詔沖出來救。
從小養大的兒子要殺,不被承認的親兒子卻在救。
真正讓渾疼痛的不是傷,是來自良心的譴責。
似乎真的……不配為彥詔的母親。
欠彥詔一個道歉。
“對不起。”
終于說出來了。
“對不起,彥詔,媽對不起你。”
“還有駱槐,你在邢家那些日子,媽也對不起你,你們……”想求一個原諒,“能原諒媽媽嗎?”
是真的知錯了。
邢彥詔沒說話,也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駱槐察覺他的為難,原來殺伐果斷的詔哥也會在母親這里變得猶豫,正常,畢竟是生自己的母親。
即使關系惡劣,也有著緣牽絆。
“抱歉。”詔哥無法言語的東西,就讓來吧。駱槐對著病床上的邢母以及站在一旁怒氣未消的邢父說,“不能。您好好養病,爭取早日康復。”
不原諒,不是因為那些刁難,而是無法原諒邢母對詔哥無形的傷害。
詔哥原諒也無法原諒。
邢彥詔每次見維護自己,心里跟吃一樣,勾著把人拉走。
病床上的邢母渾一,像泄了氣的皮球,子微微蜷,知道兒子無法原諒自己。
……
裴悠悠也在這家醫院,傷得重,幾乎沒了半條命,不適合移,更不適合轉院。
裴父裴母見到傷勢慘重的兒,一個面滄桑,一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從兒子口中得知事經過后,裴母對林政嶼恨不得啖其。
裴父心疼兒,更心疼兒子,一直為裴氏殫竭慮。
裴氏眼下的狀況已經不能只用不容樂觀來形容,盡管林政嶼把錢吐出來,也只是一部分,裴氏眼看著就要走到絕路。
再拉攏不到資金,裴氏可就完了。
有邢彥詔在,誰又敢幫助裴氏?
裴父也是焦頭爛額。
他打算再去找找關系,好讓兒子稍加休息。
裴元洲一宿沒睡,聽到妹妹已經離危險才準備回去,休息怕是沒時間了,只能去辦公室小憩片刻。
剛下樓,便和駱槐兩人撞上。
對比之下,裴元洲就是個逃荒的孤家寡人,渾臟,模樣疲憊,下冒著青的胡茬子。
他沒想到會在此等況下遇見。
以前他是寧城的天子驕子,邢彥詔是個上不得臺面的泥子。
以前他在駱槐面前風度翩翩,現在,只余狼狽不堪。
裴元洲無意一瞥,見駱槐的肚子微微隆起,有些許驚訝。
“你……”
“我的孩子沒事。”駱槐上下打量他一眼,神平靜,既沒有瞧不上,也沒有關心。
裴元洲還想說些什麼,邢彥詔已經彎腰把人打橫抱起,邢彥詔面不虞,駱槐卻窩在他的懷里輕輕發笑。
裴元洲的心也變得狼狽不堪。
著兩人遠去的背影,他忍不住自嘲一笑,眼底的悲痛如流水般傾瀉而出。
思來想去,他追過去。
正要關上的車門被一只手攔住,裴元洲著氣來到們旁邊。
邢彥詔擋住裴元洲的視線。
“裴總要做什麼?”
“邢總,我只是想和駱槐說一句話,你又何必這麼害怕?”裴元洲眼里帶著恨,恨邢彥詔占據駱槐,恨邢彥詔對裴氏的趕盡殺絕。
但,他更恨自己。
恨自己弄丟了駱槐,恨自己略遜一籌。
才落得今天的局面。
駱槐拉過邢彥詔,牽著他的手問裴元洲:“你想說什麼?”
邢彥詔終于退一步:“只一句。”
一句就是一句,多說一句他就弄死他。
“對不起。”裴元洲終于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駱槐在想,今天是個什麼日子?個個都來道歉,是大結局前的結算嗎?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搖了搖頭。
裴元洲張,邢彥詔眼神警告:“一句說完了,滾吧,裴總。”裴總兩個字像是故意的,畢竟裴氏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裴元洲苦地看向駱槐。
駱槐:“我知道啊。”
裴元洲:“什麼?”
“知道你對不起我。”駱槐說,“我很早就知道你對不起我,你知道的太晚了,時間不等人。”
說完扭頭對邢彥詔粲然一笑,抱著他的手臂,有點撒的意味:“了,詔哥。”
“嗯?”詔哥?
“老公。”駱槐自認為和邢彥詔都有孩子了,也算老夫老妻,喊聲老公怎麼了?
所以,喊得很自然。
“走啦,吃午飯。”駱槐指指自己的肚子,“孩子也有點了。”自己轉上車。
邢彥詔關上車門,從裴元洲旁走過,還故意撞一下對方的肩膀,疲力竭的裴元洲哪經得住撞,當即踉蹌兩步。
駱槐看得清楚。
忍不住想笑,還真是男人至死是年。
“笑什麼?”邢彥詔回頭問。
駱槐搖頭:“沒有笑啊。我笑了嗎?”
邢彥詔笑了。
因為駱槐變得越來越活潑了,緒也不再只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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