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阮霧邊上車邊和反駁他，“我們又不是一個學校的。”

“說不準高中是一個學校的，我高中在你們那兒讀。”

“你是哪個中學的？”

“一中。”

當地最好的中學。

哪兒有那麼多湊巧。

阮霧說：“我是二中的。”

當地高中排名方式很質樸，最好的是一中，第二好的是二中，依次往下推。

“可惜了。”陳疆冊很是憾。

“可惜什麼？”

“可惜以前沒有見過。”

阮霧僵了一下，將目投向陳疆冊。

他目直視前方，神冷淡，認真專注地騎著車，圈在側的雙手與隔著泛涼的空氣。

不論是作還是神態，他都是規矩的，疏離的。

但他說的話卻與之相反。

察覺到在盯著他，陳疆冊低眉瞥了一眼。

“不可惜嗎？”他語氣很輕，似人般呢喃。

阮霧眼睫了下，聲音跟著低了幾分，說：“不可惜啊，現在不還是遇見了嘛。”

對視那一眼，他們眼裡掀起了名為對方的洶湧的。

第5章

校醫院不在學校里，學校通往校外有一座拱橋，拱橋另一側是備學生以及附近住戶喜歡的小吃街。小吃街盡頭右轉，便是學校的校醫院了。

校醫院沒什麼病人，掛號後立馬就診。

阮霧的膝蓋看似鮮淋漓，實則只是簡單的磕傷，只是蹭破了一大塊皮，顯得猙獰。

醫生給理好，叮囑著——

“每天記得換藥，最好三天都不要水。”

“……換什麼藥？”

“拿碘伏棉簽一，宿舍里有棉簽嗎？”

“沒有。”

“我給你開一瓶。”

“嗯，謝謝。”

“沒事。”

理好藥，付錢的時候出了點兒小狀況。

阮霧的手機沒電，自關機了。上沒帶現金。

醫生看見漆黑的手機屏幕，瞭然，神態自若地看向陳疆冊，“手機沒電了？男朋友能不能幫忙付一下錢？就幾塊錢。”

其實也就五塊錢，阮霧卻窘迫到了極致。

咽了下嚨，“不是男朋友。”

停頓了幾秒，陳疆冊掃碼付款，手機發出“叮——”聲，顯示付款功。

他聲調，漫不經心裡著遊刃有餘：“確實不是男朋友。”

面對如此極於撇清關係的二人，醫生愣了愣：“……啊，那是我誤會了。”

阮霧臉上的笑淡了幾分，似明月鋪上銀白冷霧。

付完錢，他們出了校醫院。

阮霧走路有些磕絆，陳疆冊放慢腳步，推著自行車，與保持在同一頻率中。

夜裡六七點的小吃街格外熙攘，襯得他們之間尤為清寂。

阮霧沒再說話，意外發生的突然，陳疆冊的出現更突然。

或者用突兀更合適。

他不應該出現在南城，也不應該出現在南大，更不應該毫無徵兆地出現在的面前。

最不應該的，是他們之間的氣氛。

近乎人間的親熱；

又似陌生人的疏離。

他們對待兩關係，有著同樣的默契。

打破這份安靜的，是陳疆冊的手機鈴聲。

陳疆冊掏出手機，看清來電後，瞥了眼阮霧，才接起電話。

“我在外面。”

“聯繫不到阮霧？”

聽到自己的名字，阮霧偏頭看向陳疆冊，就見他畔溢出笑來，“可能手機沒電，關機了。”

阮霧口型問他：季司音嗎？

陳疆冊微頷首。

不需要他說，阮霧也能猜到手機那端的人，應該是旁羨。

不知道旁羨說了什麼，陳疆冊說：“是年人了，又在學校這麼安全的地方，頂多被人撞，發生些小傷，怎麼可能會被拐賣？”

阮霧神僵了瞬，為閨的腦大開到無語。

待電話掛斷後，陳疆冊笑著：“季司音聯繫不上你，以為你被人拐賣了。”

阮霧無聲嘆息：“我去租個充電寶吧。”

小吃街許多家店都有租賃充電寶的機。

租充電寶的充分必要條件是，手機掃碼。

但手機沒電。

還是陳疆冊掃的碼。

充電開機得要一會兒，阮霧目似點水過陳疆冊的臉，忽然繼續方才的話題：“你剛才說，你高中是在我們那兒讀的，你不是我們那兒的人嗎？”

陳疆冊：“嗯，去過淙城嗎？”

淙城是省的沿海城市，淙城最為出名的，大抵是千禧年後譽全國的淙城炒房團。

阮霧搖頭：“沒去過，你怎麼會在我們那兒上學？”

陳疆冊輕描淡寫道：“父母在那邊工作。”

他並不想多提及家事，拿自己開涮：“怎麼就認為我年紀比你大？難不是我的長相看上去比較老？”

阮霧忍俊不。

他無論如何是和“老”沾不上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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