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傅家老宅時,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傅爺爺正在練字,聽到兩人來了,放下手上的筆,笑的出來接人。
“馬上要舉辦婚禮了,你們怎麽來了?”
宋政:“就是要辦婚禮了,怕青張,想讓多和家裏人相。”
傅青看了眼宋政,十指相扣的手微微一。
宋政垂眸靜靜看了一眼,眼底的從容溫和,瞬間令人心安。
看到作自然親昵的孫和孫婿,傅老爺子眼底的開心是遮不住的。
傅青看出爺爺又瘦了一些,眼眶頓時有些紅。
平時都有空和爺爺視頻或者發些問好消息,但再多的消息和視頻,都不如親自陪伴。
傅青忍不住道:“爺爺,要不您跟我去閑庭院住幾天?”
“那邊環境好,很適合養。”
“地方也大,我和阿政兩個人住著都空曠……”
傅老爺子搖了搖頭,指了指傅宅後麵,溫和笑道:“我想在這多陪陪你。”
傅青眼眶酸。
兩人扶著老爺子回屋子。
得知兩人沒吃午餐,又立馬讓阿姨做了兩個菜。
吃完聊了會天,頭頂的天就慢慢暗淡下來。
宋政看出傅青的不舍,淡聲道:“不如今晚就住在這裏?”
宋政知道明天還有課,“明天早點出發,時間也來得及。”
傅青都沒怎麽猶豫就應了下來。
傅爺爺聽到消息,趕吩咐,“小劉,去把青的臥房打掃出來……”
臉上也是抑製不住的開心。
傅青看了,高興又難過。
吃完晚飯,外麵又下起了雪。
傅老爺子把他珍藏的棋盤拿了出來,喊宋政手談兩句。
屋暖氣十足,爐子旁燒著茶,一旁還放著兩個小板栗和砂糖橘在上麵烤,有淡淡的砂糖橘清香逸散在空氣中。
傅爺爺笑道:“以前我和青每年總會去各地采景,有時候看到景好,就在當地租個房子住上幾個月。”
“那時候青還小,也跟著我們一起跑。”
傅老爺子陷回憶,“有一年住在西城九泉瀑布。西城算是南方,正常冬天不下雪,可剛好那年遇上遇上冰災,下了場大雪把路封了。”
“當時九泉瀑布還沒怎麽開發,一場大雪斷電封路,整整封了半個月,到都在搶煤炭和蠟燭。”
“那時候晚上圍在一起烤火,青喊無聊,就抱著在爐子上烤紅薯和板栗。”
“有次翻出兩個小砂糖橘,開心的跟什麽似的,放在火上烤了,非要分給我和一人一個。”
“小孩子牙口好,不怕酸,還吃的津津有味,被酸的掉眼淚了……”
傅青失笑,輕聲道:“其實我也還記得一點。”
“那時候附近沒幾戶人家,天一黑就隻能點蠟燭,悶在屋子裏烤火。有次隔壁兩個小孩看到鵝雪,激的大喊大,在雪地裏直打滾,跟在一旁罵人……”
宋政挑了挑眉:“罵人?”
傅青忍笑道:“南方的雪淺,攢不住。他們在地上打滾,沾了一泥。”
傅爺爺:“那時候沒電,洗個服都要跑到河邊,洗完手就凍蘿卜條了。”
傅青勾笑道:“我記得那時候服都是爺爺下河洗的。爺爺說的手是來刺繡的,不是用來做活的。”
年的傅青不懂什麽恩,卻始終記得微燭火下,爺爺含笑對說的這句話。
角噙著溫的笑,眸比落下的雪還亮。
聊著聊著,傅青手拿起一個小砂糖橘,結果有點燙手,給掉回原地。
正要吹兩下手,宋政遞來一塊帕子,捂住被燙的指尖。
傅青抬頭,就看到他濃微垂的眼睫,視線落在的指尖,態度很是認真。
宋政淡聲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傅爺爺也笑,“夾子就在旁邊,非得拿手拿。”
他意有所指道:“怎麽結婚前還是個溫吞子,這會倒變了急子?”
宋政:“是我帶壞了青。”
傅爺爺:“你不是帶壞了,你是太護著了。無憂無慮,可不就越活越像小孩子?”
宋政笑了笑,“這是好事。”
傅爺爺也跟著笑:“確實是好事。”
“以前就總說,孩子不要那麽懂事,要氣、要有脾氣、還要有主意,日子就不會難過。”
宋政拿起個烤好的砂糖橘慢條斯理的剝著,剝完遞給傅青,還有功夫回傅爺爺的話,“我覺得爺爺說的對。”
傅青看了他一眼。
男人沒了穿西裝襯時的冷厲沉肅,眉間多了幾分溫和謙虛,舉止從容矜貴,一舉一都著良好的教養。
傅青吃了一半砂糖橘,靠近宋政,輕聲道:“張。”
宋政側頭,向傅青的眼底有幾分疑。
傅青把剩下一半橘子遞到他邊。
宋政從善如流的張,接了宋太太的投喂。
傅爺爺看似低頭在放棋子,其實角的笑抑製不住。
沒一會,雪停了,傅青裹了條圍巾,“我想去堆雪人。”
“你們繼續玩。”
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就已經走到外麵去了。
傅爺爺看了眼棋局,“你的棋了。”
宋政放下手上的棋子,無奈笑道:“是我學藝不。”
傅爺爺輕笑了聲,“不是學藝不,是人在,心已經跑了。”
“老爺子我也累了,不耽誤你們小年輕培養了……”
等宋政換件外套出去,傅青已經堆出兩個球了。
看到宋政,笑道:“阿政,你會堆雪人嗎?”
“不對,應該問你玩過堆雪人嗎?”
宋政仔細看了看,“沒玩過,但應該會。”
傅青對此持懷疑態度,“見過歸見過,但作起來可不一樣。”
宋政淡定道:“試試?”
“好呀!”
最後,在宋政的幫助下,傅青堆出了個漂亮的雪人。
沒忍住拍了幾張照發在朋友圈。
——猜猜這個雪人是誰堆的?
最先回複的是風桃。
【肯定不是你,你堆的雪人腦袋後麵總癟一塊!】
傅青:“?!”
下意識抬頭看宋政。
宋政正站在旁邊,也看到了手機上的消息。
宋政:“後麵缺了一塊,我給補上了。”
傅青半信半疑繞到後麵看了眼,還真看出了拚湊痕跡。
傅青想笑。
輕聲道:“阿政,你低頭?”
宋政微微俯,視線落在的手上:“你的手套了。”
說著,就手替解下手套。
傅青踮起腳尖,在他的薄上留下一吻。
麵頰是冷的,風是寒的,可他的瓣似有熔巖炙烤。
宋政解扣子的作一頓,漆黑的眼眸盯著,半晌才道:“別鬧。”
隻嗓音較剛剛沉啞幾分。
傅青麵頰微紅,立馬乖乖聽話。
手套剛摘下來,宋政就帶著回了屋子。
直到宋政去洗澡,傅青還站在二樓窗戶給雪人拍照,回複幾個不靠譜閨的調侃。
蘇煙直接在朋友圈回複。
【你家宋先生?】
下麵跟著宋輕雲的回複【七叔公堆的雪人?】
【有曆史意義的一個雪人,我得存圖!】
隻是大概意識到宋政可能看到這條回複,宋輕雲又撤銷重發了一條。
這次了後麵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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