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獵戶最終還是收下了銀票,這遝銀票一共有十萬兩,不僅可以把整個村子重新修一遍,還能把衝垮的路,經年未修過的橋統統修好,村裏的孩子還能去城裏的學堂。
三個大男人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興得漲紅了臉,小心翼翼地揣著銀票下山去了。他們村裏一直負責老神仙的吃喝,每十日上山一次,給他送野味,魚,鹽,米麵。裴琰來了之後,老神仙要的東西多了,野味和魚還得要新鮮的,所以他們就改了每日來一次。老神仙一百多歲了,他們村裏人雖窮,但是個個好,全是老神仙的功德。他們沒想到,這回救的人竟然是個大英雄、大貴人。
蘇禾回到院子裏,小珍珠已經爬到裴琰懷裏了。
兩隻白乎乎的小手正輕輕地著裴琰的胡子,眨著水晶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好奇地揪了揪他的胡子,小腦袋也湊上去,往他臉上聞了聞。
“爹爹有點臭,等會兒洗幹淨了再讓小珍珠聞。”裴琰輕輕著小珍珠乎乎的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突然,小珍珠嘟起了,吧唧一下往他臉上親了一下。
裴琰怔了一下,眼睛迅速漲紅了,眼淚也在眼裏打起了轉。
“乖珍珠。”他瘦到皮包骨的手指在小珍珠臉上小心翼翼地了,啪嗒一下,眼淚掉了下來。
小珍珠了落在臉上的淚珠,張大了眼睛看著裴琰。
“小珍珠,爹爹現在不好,不能抱太久,來,讓娘抱。”蘇禾走過來,想抱開小珍珠。
小珍珠突然出小胳膊,抱了裴琰的脖子。小乖乖還在蘇禾肚子裏時,每天都能聽到裴琰喚,小珍珠,小珍珠,小珍珠……
出生後,更是每天能看到這個男人,一聲聲喚:乖寶兒,乖乖,小珍珠,爹爹的好寶兒
已經很久沒聽到這聲音了,如今聽起來格外親切。
小珍珠香香,白白的,趴在裴琰的肩上,他的心都要融化了。一雙大掌輕輕地在的背上,溫地說道:“乖,爹爹上有草藥,別衝著你。”
小珍珠聽不懂,隻想抱著他。
蘇禾怕累著裴琰,趕用雙手托住小珍珠,讓的重量都在自己的手心。小珍珠長得胖乎乎的,吃東西很香,兩隻小手抓著食,一口一口吃得又香又認真。
“我讓吃東西給你看。”蘇禾激地說道。
裴琰了,紅著眼眶看著蘇禾。把孩子們養得很好,他都無法想象,這漫長的一年多的時間,一個人是怎麽熬過來的。瞧瞧的小臉,多瘦啊,隻見著一雙眼睛了。還有腰,細到似乎隨時能折斷,可是偏又有力氣一直抱著孩子。
“以後,都我來抱。”他努力朝蘇禾出一個笑容。
“嗯,好。”蘇禾噙著眼淚點頭:“抱兩個,背一個,全歸你抱。”
裴琰這時轉頭看向兩個兒子,小傾很安靜,懶洋洋地躺在院中的大石床上,津津有味地看著那頭驢子。小灼在地上爬了會兒,搖搖晃晃站起來,手裏握著細樹枝去魚池裏去遊來遊去的魚。
“灼兒,傾兒,過來。”裴琰騰出一隻手向兩個兒子。
小傾懶洋洋地看他一眼,視線又回到那頭驢子上。驢子比眼前這個爹爹的男人有意思,它會轉圈圈,會拉大圓石頭。
小灼了幾下魚,這才轉,搖搖晃晃地往裴琰這邊走。走了幾步,自己把自己絆倒了,咿呀了幾聲,自己爬起來,抬腳往地上氣咻咻地跺了幾下,繼續搖搖晃晃往前走。到了裴琰麵前,他抬頭看了看裴琰,握著小樹枝往裴琰上了。可能是覺著好玩,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這個小東西。”裴琰好笑地看著這小兒子,低聲道:“在你娘肚子裏踢的,肯定是你。”
小灼又了裴琰,丟了樹枝,一把抱住了他的。
“傾兒為什麽不理我?”裴琰一手著小灼的小腦袋,看向了裴傾。
“他懶。”蘇禾無奈地說道:“懶得,懶得搭理人,平常也懶得理我們。”
裴琰:……
他怎麽可能會有個懶兒子?
“小珍珠,灼兒,去那邊和哥哥玩好不好?”蘇禾心疼裴琰,不想他抱孩子累著,把小珍珠從他懷裏拉出來,放到了大石頭床上。
這張大石床被太曬得暖烘烘的,小珍珠往上麵一坐,立馬也躺了下去,小子滾了兩圈,滾到了小傾上。小傾頭也沒一下,出小胳膊,把小珍珠給抱住了。
小灼爬了過來,從兄妹上爬過去,再爬過來,再爬過去……
裴琰坐在鬆樹下,看著三個孩子,突然就品嚐到了什麽又想哭又想笑的滋味。
“小灼晚上也這樣在我上爬來爬去,晚上你要帶他們睡,他也這樣爬你。他可喜歡了。”蘇禾坐在他邊,腦袋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一雙小手地把他的右手掌捂在手心裏。
實實在在的,讓幸福得快要飛起來。
到了傍晚,道觀門外突然來了一大群人。村裏的村民,還有村長,當地的裏長,縣衙裏所有的員都在縣太爺的帶領下來了,烏泱泱地跪在門外,在人群後麵還綁著那幾個碼頭上搶錢的地混混。
“下不知永驍王殿下竟在此養傷,請殿下恕罪,請王妃娘恕罪。”縣太長扯著嗓子,一聲一聲地長呼,一群人跟著他不停地磕頭。
“哎,忘了代那幾個獵戶大哥,別把咱們在這的事說出去。”蘇禾一拍腦門,無奈地說道。也是太激了,忘了這茬。
“讓縣進來。”裴琰低聲道。
黑水再湧,說明中人蠱骨還未清理幹淨,得需縣裏去人仔細清除,全燒了才好。
縣微微地進來了,滿頭大汗,臉赤紅。他這是爬山爬的,兩個肚子都在筯。他這還隻爬了小半段路,前麵都是人抬著,後來怕裴琰覺得他心不誠,這才棄轎改步行。饒是隻爬了小半個時辰,這雙老還是快爬廢了。
他給裴琰磕了頭,又趕說已經派人去京中送信,請裴琰去府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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