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結束，到了新學期。

高二時，他們班換了個地方。

變高了一層。

可是宋清棠們班已經在他們班的上一次。

他沒有高一時運氣那麼好。

高二的班級離樓梯口不那麼近。

但是，學校里的飲水機在他們班的旁邊。

要接水的話，就得經過他們班。

于是，在下課的時候，靳灼川就會往窗外看。

他們班的座位一般是兩個星期換一次。

他每次都會給班主任說，讓他一定要坐在窗邊。

班主任問他為什麼，他說因為只有坐在窗邊才能更好的學習。

這個理由班主任必然是不信的。

但是一整個上學期，靳灼川的位置都是靠窗的。

因為靳灼川看窗戶的次數很多，他慢慢地好像總結出了一套規律。

宋清棠一般是吃完早餐之后的大課間、午休下課、上晚自習之前的課間來他這一層接水。

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是和林喬詩一起。

還有時候是和靳灼川不認識的生一起。

應該是又了新朋友。

不管是誰和接水，都會很開心。

邊的人好像都很喜歡。

人緣真好。

真招人喜歡。

后來，宋清棠有一次一個人下來接水，經過窗邊的時候。

被人撞了一下。

水全部溢出來，打了的袖口和手指。

靳灼川看著，整個人一頓。

在自己的屜里找了半天，他沒有帶衛生紙的習慣。

于是下意識地將后桌的一整袋紙巾通過窗戶遞了出去。

“用這個吧。”

著一扇窗，他對說。

宋清棠頓了一下，抬眼看過去。

接過紙，然后才笑著說：“謝謝你。”

笑起來的時候，角會有一個弧度。

很白，臉上有一層很淡的薄紅。

靳灼川當時整個人都是僵的。

連心跳都變得遲緩又格外地沉重。

一下、一下，格外地沉悶。

他可以看見的睫，卷卷的，有點長。

在眼瞼下拓下一塊很細的翳。

他之前聽別人說，張的時候，心跳的會很快。

本不對。

他現在只覺心跳很重，一下一下，在腔里經過骨傳導，震耳聾。

直到走了好久，他才回過神來。

那一整包紙只拿了幾張。

靳灼川將紙還給了后桌。

第二天，他帶來一包新的紙。

用新的這包紙換來了后桌的那包用過的。

也是從那次之后，靳灼川養了一個隨帶紙巾的習慣。

也是高中里，為數不多的會帶紙的男生。

-

高二的時候，也有很多男生給表白。

靳灼川聽說有很多個。

但是他一次也沒有看見過。

直到有天晚上，他在樓梯口旁邊等著高二一班的路隊。

路隊下來了，甚至他看到連林喬詩都下來了。

宋清棠沒下來。

他皺了皺眉，第一次，一步一步往樓上走。

樓上的班都差不多走完了，沒有幾個人了。

他上去的時候，很安靜。

還沒等他的目開始尋找，就聽見了一旁的聲音傳來。

是一個男生的聲音，有些結。

“宋、宋清棠，我真的喜歡你很久了，我……我從高一開始就很喜歡你，我覺得你很厲害，績很好而且還會跳舞，跳得也很好看，我、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總之就是很喜歡你……”

男生說著，或許是太過張，直接卡殼了。

聲控燈滅了，只有昏暗的線落在長廊上。

然后靳灼川聽見了宋清棠地聲音：“可是我不喜歡你。”

的語氣很平靜，或許是被表白了很多次。

顯得波瀾不驚，拒絕都格外地游刃有余。

“我覺得高中是需要好好學習的，你覺得呢？”

男生被堵的不知道說什麼。

靳灼川就聽見宋清棠繼續說：“你以后不要再來堵我了，我朋友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然后宋清棠真的走了。

靳灼川站在樓梯口旁，看著宋清棠從自己面前經過。

他連呼吸都停滯。

直到宋清棠走了之后，那個男生著書有些頹喪地轉。

看到了靳灼川。

男生一頓，“不是，你——”

話還沒說完，靳灼川打斷：“我沒聽，你別多想。”

說完，他又補充：“我覺得說的很對，你應該好好學習。”

話音落下，他轉就走。

后傳來男生的聲音。

靳灼川也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

這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去看看宋清棠現在去哪了。

他很快地下樓，氣息都有些不穩，準備快點走出教學樓時，他看到宋清棠和林喬詩在教學樓旁往校門口走。

于是，他生生地停下來。

安靜地跟在們后。

或許是因為高二的學生都走完了，只有高三還是教學樓，整個人教校園顯得很安靜。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聽見們的談話。

“他怎麼又來堵你了，這個學期第幾次了啊。”林喬詩的聲音，語氣里略帶不滿。

“不知道。”宋清棠的語氣很淡，“搞不懂他們在想什麼。”

“這不是最重要的。”林喬詩有些憤憤地說，“他來堵你之前怎麼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呢，怎麼這麼自信啊。他憑什麼配得上你啊。”

“我還專門去他們班看了他的績，他那狗屎績我是真的不想噴。長得也就那樣啊，個子還和你差不多，還一直來堵你。搞不懂了……”

“好了好了，別說他了。”宋清棠拍了拍林喬詩的肩膀，拉著往外走。

林喬詩便沒有再談，轉而和宋清棠說別的話題。

們又說了什麼，靳灼川聽得已經不太清楚了。

他的目落在的影子上。

好久，他無意地想起自己班里的前幾名。

還只是他們班里的前幾名，好像平時很和像他這種績差的學生說話。

從骨子里，好像是有些不愿意和他們這樣、績不好、老師眼中的差生有流的。

這還只是他們班的前幾。

年級前幾呢。

像宋清棠這樣的年級前幾呢。

他覺得，或許也是不愿意的。

像他這樣的人，對的喜歡，好像都會變一種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