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寒面極短暫的愣怔后,冷笑出聲:“想死?沈言,你試試看,你前腳一死,我后腳就送你弟弟跟,全部下來給你陪葬。”
他非但不退,還往抓著刀的沈言近了一步:“還有你當初在孤兒院的那個小姐妹,和一直念念不忘的救命恩人,我全部找出來,全部送下來陪你。”
沈言手里的刀抵著脖子,一路往后退到了窗口。
紅著眼笑出聲來:“隨你,我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了,其他任何人,我也不在乎了。你想殺就殺,想殺多就殺多。”
傅星寒面終于沉了下來,這麼長時間以來,還是第一次說出不在意弟弟和這樣的話來。
以前只要他一提家人,就總能示弱退讓。
他皺了眉頭,冷聲道:“沈言,把刀放下,你清楚我的耐心不好。”
抓著刀的手,克制不住地細微發抖,死死地盯著他:“我不要。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我欠傅家的,欠老夫人的養育之恩。可傅星寒,我不欠你的,你不能總這樣無休無止地欺負我。”
手一抖,力道就拿不好了,刀有些打,刺破了脖子上的皮,有落下來。
傅星寒面很難看:“最后一遍,把刀放下來。”
像是沒聽見似的,也好像覺不到疼痛,只如同自言自語地繼續:
“我很后悔,后悔當初在孤兒院跟著傅老夫人離開,以為自己以后終于有了家。后悔兩年前跟你結婚,以為你看清了林嘉月,以為你至會對我好。”
咬牙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可你對我不好,傅星寒,你對我一點都不好。那三年你把我當傭人,三年過去的今天,你不由分說就將我當仇人。”
手里的刀越抵越深,傅星寒眉心打了個死結,許久不曾有過地在面前放低了語氣:
“好,好,你有什麼話放了刀慢慢說。這是醫院,你這樣對誰都不好,真出了什麼事,也會給醫生添麻煩。”
手上的刀明顯退了一下,傅星寒看在眼里,眸底劃過一冷意。
被添麻煩的醫生,自然包括的主治醫生江愉辰,怎麼會聽不明白呢?
如果沈言在這里自殘,出了事,江愉辰很可能是要負責任的。
傅星寒克制著怒意,再說了一句:“行了,刀放下來,有話好好說,不要胡鬧。”
他話音剛落,門突然被推開,林嘉月一臉慌張地闖了進來。
“沈小姐,沈小姐你這是做什麼?你快把刀放下,這樣很危險!”
高聲喊著,快步就朝沈言近了過來。
沈言剛冷靜一點的緒,再一次激了起來。
回想起林嘉月跟紀正說的那些惡心話,再是紀正將按在床上,盯著林嘉月尖聲道:“你滾開,不要過來!”
林嘉月剛近,沈言緒失控地推了一下。
不輕不重的一下,用的是纏了繃帶的被燙傷的那只手,林嘉月卻當即連退幾步,摔到了地上。
傅星寒不再顧及還拿著刀的沈言,俯將林嘉月攙扶起來,冷了臉:“沈言,你不要太得寸進尺!”
沈言笑出聲來,看向眼前意綿綿的兩個人:“我得寸進尺。傅星寒,我推的這只手傷得有多重,纏的繃帶又有多厚,你是看不見嗎,眼瞎了嗎?”
林嘉月大概是反應過來自己夸張了些,靠到傅星寒上低聲道:“不是沈小姐,星寒,我只是剛流產,不舒服,剛看到沈小姐拿刀,一時著急才自己摔倒的。”
傅星寒面更冷:“嘉月流產都是你害的,事到如今你還有臉說子太弱?”
林嘉月滿臉不安地推開了傅星寒,急聲道:“星寒,你別說這些了。沈小姐,你快把刀放下,這樣很危險。是我阻礙了你們好好在一起,只要你別傷害自己,我答應你,我今天就回國外。”
說著,直接過去就要搶沈言手里的刀:“你快把刀給我,沈小姐,這樣真的會出事的。”
場面迅速混了起來,林嘉月跟沈言爭搶那把刀,傅星寒沉著臉過去想拉開林嘉月:“你不用管,想死就讓去死,別傷著你自己了。”
林嘉月直接抓著刀刃,手上鮮迅速流下來,隨即手上猛然一松,一踉蹌,一副要暈倒的模樣。
沈言本來就要搶那把刀,林嘉月突然松了手,那把刀出于慣,立刻就順著沈言的力道,扎了的脖子里。
鮮迅速流了出來,沈言耳邊一陣轟鳴聲,混著林嘉月的哭喊和傅星寒對林嘉月的哄勸,心口猛然一陣翻攪的痛,突兀地噴出了一口來。
傅星寒哄著林嘉月的作驀然僵住,他想不明白,沈言脖子被刺傷了,可為什麼會吐出這樣大的一口來?
他甚至來不及多想,推開林嘉月起時,看到沈言手里的水果刀倏然落地,隨即“砰”地一聲,昏迷倒在了地上。
整個病房陷了幾秒的死寂,沈言吐完那一口,角的還在往外流,幾乎是剎那之間,的臉就死白一片。
傅星寒黑著臉過去蹲下來,地上的人半點反應都沒了,他手想去拍的臉時,及到的鼻息,卻發現直接沒有呼吸了。
傅星寒認識沈言十年,最清楚有多能逞強,自小就有傳心臟病,但從來沒有嚴重發作過,藥按時吃,從沒出過大問題。
這還是頭一次,他對生出了不安。
他將打橫抱起來,急步出病房,聲音都了:“醫生,醫生?!”
走廊上很快有醫生護士推了推床過來,將沈言迅速推往搶救室。
有醫生一邊吩咐安排急心肺復蘇,一邊急聲問他:“之前有什麼病?”
傅星寒說話有些打結:“心臟病,有點。”
他話落又補充:“之前都不嚴重的。”
醫生沉聲道:“都這樣了,怎麼可能不嚴重?呼吸驟停加上吐,勢必是嚴重心臟病,有沒有檢查出心病、心臟腫瘤,或者甚至心力衰竭?”
傅星寒腦子里了:“沒有吧。”
醫生蹙眉:“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麼沒有吧?你是什麼人?”
“丈夫。”傅星寒第一次覺得,這個詞說得他心虛。
醫生頗有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妻子都到了這個地步,丈夫連什麼病都不清楚?算了你先去繳費吧,這邊先安排搶救。”
跟過來的明叔拿了他的卡,替沈言去樓下繳費。
傅星寒坐在搶救室外,想起剛剛他及到沈言的呼吸斷了。
他掌心止不住發抖,低聲無措道:“是啊,我是丈夫。可是我,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就什麼都不知道呢?”
沈言在搶救室待了很久,被推回病房時,上的麻藥還沒散,還在昏迷中。
傅星寒看向一張臉煞白,他坐在床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江愉辰拿了藥進來,冷聲質問他:“這位先生,你難道真的還不知道,沈言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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