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發出了趙康殺豬般的慘聲,墨高儀呼救的聲音戛然而止,下一癱坐了下去。
趕過來的醫生嚴肅地看向攔在門口的保鏢:“麻煩讓開,這是醫院,我們要對每一位病患負責!”
保鏢堵死了門不讓,傅星寒不開口,他們只負責攔著門不許任何人再進去。
墨高儀面煞白地從地上起,正要起爭執,門從里面被打開來。
醫生立刻要進去,墨澤江上前攔下:“只是一點私事,麻煩幾位醫生等下再進去。”
墨高儀難以置信地看向他:“澤江,你事到如今竟然還要幫傅星寒說話嗎?他傷的人,可是你姑父!”
一邊說著,一邊著急要進去。
走廊不遠一道冷沉的聲音響起:“夠了!高儀啊,這麼多年了,你也該醒醒了!”
墨董事長從不遠走了過來,剛剛消息已經遞到了他那里,醉今朝包廂里那份監控視頻,他也看到了。
墨高儀一看自己哥哥過來了,立刻紅了眼睛:“哥,康他跟傅星寒在里面啊,你快進去幫忙做主啊!”
墨董事長視線掃過幾個醫生護士:“只是一點家事,幾位先去忙吧,我們自己可以解決。”
病房里面的慘聲已經消停了,趕過來的醫生護士,看墨澤江跟墨董事長都阻攔他們進去,也沒多堅持,提醒了幾句,就先離開了。
墨高儀急著要進病房,墨董事長抬手攔住了:“那個男人就是死在里面了,也不需要你進去可憐。
高儀,我提醒過你很多次了,那樣的男人不值得,就他在外面那樣鬧,墨家再大的本事,也早晚有一天要毀在他手里。你以為你每次輕飄飄罵他幾句,能解決問題嗎?”
病房門打開,傅星寒手上還沾著,拿手帕掉了,將手帕丟到了門外的垃圾桶里。
墨高儀覺得瘆人,看他出來,不自覺間往后退了一步。
傅星寒看過去:“命還留著,人沒什麼用了。墨先生跟墨董要追究的話,就來找我,放心,我做過的我認。”
他話音剛落,走廊盡頭有護士面泛白地急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傅先生,出事了,您夫人拿刀子尋……尋短見了。”
傅星寒面驟然沉了下去,腳下踉蹌了一下,立刻往走廊盡頭走。
“不是讓白子瑜守著了嗎?”
護士慌應著:“您離開后不久,沈小姐說想要去樓上監護室看看跟弟弟,結果就在監護室的洗手間里,用了,用了刀子。”
傅星寒耳邊響起一陣一陣的耳鳴聲,他那種預特別糟糕,他覺沈言被傷過很多次,但只有這一次,真的是不一樣的。
他總是在,猜測著能承的極限,一點點將往絕。
可這一次,過了忍耐的那底線了。
這麼長時間以來,沈言什麼都嘗試過,哭也好鬧也好逃也好,可傅星寒從沒見過,了直接去死的心思。
他呼吸急促,一直到推開監護室的門,他看到沈言就坐在監護室的地上。
手里的刀已經被搶走了,邊圍了好幾個面凝重的醫生。
沈宇蹲在的面前,滿眼通紅地聲音哽咽:“姐姐,你不要這樣,你還有我,還有,我們以后一家人還要好好的。”
沈言一雙眼睛空到像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半點焦距都沒有了。
眼淚毫無知覺地往下掉,直直看著沈宇:“小宇,姐姐好累,姐姐真的累了。姐姐留了很多錢給唐茹姐姐,你讓姐姐走,你放過姐姐好不好?”
沈宇哭得泣不聲:“不要,還沒有醒過來,小宇只有姐姐了。小宇害怕,不想要姐姐走。”
沈言手過去,按著他的肩膀,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半點念想都沒有了。
“可我累了啊,可小宇,姐姐真的累了啊。為什麼你們誰都不能放過我,為什麼誰都要勸我我活著呢?”
手腕上的傷口不深,沈宇發現得及時,阻攔了,尖著將醫生了過來。
所以現在傷算是沒有大礙,但手腕上還是有清晰刺目的,一點點往外滲出來。
沈言看著眼前這個大男孩,眼淚一直掉,卻笑出聲來:“小宇,你看看姐姐,姐姐如今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還有哪一點像能好好活著的樣子嗎?
姐姐要照顧你,要照顧,可姐姐真的熬不下去了。”
沈宇哭著抱著不松手,聲音里都是恐懼:“姐姐不要這樣,不要嚇唬我。以后小宇照顧姐姐跟,小宇對姐姐好。”
沈言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掌心按著自己的心口,聲音有些像是自言自語:
“姐姐這里疼,一顆心臟都開始爛掉了。晚上平躺著睡會疼,喝水吃東西會疼,泡在水里的時候會疼,可他們還誰都不放過我。如果能堅持下去,姐姐也想陪著你啊。”
沈宇聽不明白,他還不知道沈言心衰竭晚期。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以后小宇好好照顧姐姐,小宇不讀書了,陪著姐姐。”
傅星寒一步步走近過去,他清楚他這個時候不該出現在這里,沈言所過的一切,他都該算是罪魁禍首。
可他做不到出去,他總想嘗試去跟和解一點,緩和一點關系,哪怕再清楚不過,那樣本就不可能了。
他走到面前,試探著蹲下去:“阿言,你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你還躺在這里,我先帶你去樓下病房里。”
他一蹲下來,沈言立刻往旁邊退。
一句話也不跟他說了,沒有發泄也沒有質問,就那樣滿眼防備地盯著他,一點點一直往后退。
傅星寒想安:“趙康他已經……”
沈言手捂住了耳朵,不想聽到那個名字。
傅星寒還想靠近過去,沈宇攔到他面前,十二歲的男孩子目篤定而決絕,開口求人時,滿眼卻是藏都藏不住的刻骨的恨意。
“傅先生,我求求您,放過我姐姐,放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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