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麽老子,”朱伊伊護著小腹退了幾步,屏息忍住他上的熏天酒氣,“林海福,上回我在宣州出差你擾我,我沒跟你計較。你這回還敢擾我媽,你是不是真以為我們母倆,還是幾十年前你想扔就扔的玩意兒?”
面對這個人渣,朱伊伊向來不介意擺出最尖酸刻薄的臉,“我已經請了律師,過些時候就來,你等著進看守所蹲隔十天半個月吧——”惡狠狠地指他,“別讓我再看見你。”
朱伊伊出了拘留室,和外面的民警商量律師的事。
宣州溫度高,穿了件寬松遮肚子,外面套件淺棕大,腳踩防馬丁靴,腕肘挎著小包,渾上下都是京城人才有的氣息。懷孕後,被賀紳養得很好,像一顆雪水裏浸泡的圓潤珍珠,瘦削的臉多了點,更顯靚麗。
拘留室的林海福上下掃視著這個陌生的兒,轉念又記起同樣留有風韻的朱士,他眼珠子賊溜地轉一圈,明白了什麽。
他兒邊肯定有一個有錢男人。
林海福笑了笑。
老天總算沒斷他後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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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冬末的雨下完,整座京城的溫度都在回暖。
朱伊伊回京城時,天已經晴了。
家裏屬于賀紳的東西全部清空,丁點不留,但家廚竈幹淨的一塵不染,朱伊伊猜是李嫂事先來打掃過。
朱士離開京城太久,回到家屁還沒坐熱,就被陳嬸和翠姨兩個人左拉右拽地去嘮嗑,留下朱伊伊一個人在家。
在宣州農村住的這兩天,去趟鎮上不容易,朱伊伊忍著沒買手機。今天回到京城,第一時間找了家手機店下單,幾個小時後送貨上門。
拿到手機的那一刻,朱伊伊猜到會有不消息和電話,卻沒想到,進電話卡恢複通訊功能時,新買的手機生生卡了幾分鐘。
傻眼地看著微信“99+”的消息提示。
還有數不清的未接電話。
而最多的全都來自賀紳。
朱伊伊晃神地盯著看了許久,指腹慢騰騰地點開聊天框,消息無一例外都是在斷聯去宣州的那天開始發送,直到與賀紳接了那通電話後結束。
有文字,也有語音。
即便已經預料到,朱伊伊還是手指了。
把屏幕往上,一直一直,卻怎麽也找不到起點,仿佛劃拉了將近一個世紀才看到賀紳的第一條消息。
靜靜地點開。
從第一條開始聽他懺悔、挽留、乞求。
前半段的消息在前天零點結束。
隔了幾個小時,在前天淩晨四五點,男人不知道找了多久,不知道是經歷了什麽樣的事,是以何種緒狀態發了一個長達半分鐘的語音過來。
那是他發來的最後一條語音。
點開,只有一陣只有雨聲的沉寂,直至語音條快要結束,才響起微末的哽聲:“……我好想你。”
消息結束。
他何時這麽狼狽卑微過。
朱伊伊心口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揪,將裏面的酸全部出來,鼻腔也跟著發酸發脹,眼角紅了紅。前面千上百的深告白,似乎怎麽也比不過這一句話來得沖擊大,眼淚不聽話地掉一顆下來,朱伊伊把臉埋進枕頭裏,心疼又心酸。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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