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的話音落下,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固。顧之言的腦海轟然炸開。
他臉蒼白,指尖微微抖,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什麼?”
他低聲喃喃,嗓音沙啞,眼底的驚愕幾乎無法掩飾。
剛才他太沖,只是想到了沈鳶重生這件事可能是真的。
但他并沒有想到,沈鳶是怎麼死的。
可如果沈鳶沒有騙他——
如果說的是真的——
上一世的死亡,竟然是因為自己?
不知為什麼,顧之言的腦海里忽然閃過很多不可思議的畫面。
他親手推著去毀掉賀家,親手把變自己最鋒利的刀,可到頭來,最后的求救,竟然只有自己。而自己,竟然沒有去救。
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是真的在求救。
他還以為,不過是在跟沈羽桃爭寵,在鬧脾氣。
他就這麼讓死了?
顧之言的腦海里飛快地閃過無數畫面。
他看到沈鳶為了他,欺騙賀京辭,騙取賀家的商業機,一步步站在他的邊,親手為顧家清理障礙。
而他,卻直接把推了死亡。
他竟然……就這樣放任死去?
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一件事——
如果真的重生了,對自己的恨意該有多深?
他以為,的冷漠,的疏離,是因為賀京辭。
可現在他才明白,不是變了心。
是看了他。
這一刻,他竟然覺自己的靈魂都在抖。
與此同時,沈鳶話音剛落,賀京辭的腦子忽然如同炸開一般,轟地一聲。
一瞬間,記憶深某個被他刻意忽略的畫面,猛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那是一場烈焰滔天的災難。
大火吞噬了一整座宅邸,夜空被映照一片猩紅,滾滾黑煙沖天而起,空氣里彌漫著令人作嘔的焦灼氣息。
他聽到了尖聲,聽到了哭喊聲,聽到了那些曾經趾高氣揚的顧家人,在絕中祈求著活命。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做。
他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看著火映紅他的眼睛,角帶著一抹漠然至極的笑。
……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嗎?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的話,那麼顧之言,上一世都對他的沈鳶做了什麼?
現實世界里,賀京辭的手猛然收。
房車的門猛地一下被人從里面打開。
賀京辭站在那里,死死盯著顧之言,眼神里沒有毫溫度,漆黑的眸里燃燒著即將吞噬一切的怒火。
“……你他媽的在騙我吧?”
他的聲音低啞而抑,像是從嚨深出來的冷笑。
顧之言還沉浸在自己的震撼中,尚未回神,目空地盯著前方。
“我……”他的嗓音嘶啞,似乎還想解釋什麼。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賀京辭猛地一拳砸了過去!
“嘭——”
顧之言的猝不及防地被砸得踉蹌了一步,角瞬間溢出一跡。
可這并不是結束——
賀京辭眼底沒有一憐憫,眸狠戾至極,毫不猶豫地又是一拳!
顧之言踉蹌地后退,肩膀猛地撞在房車的門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賀京辭像是瘋了,他死死地掐住顧之言的領,將他狠狠地抵在房車上,聲音幾乎是從牙里出來的:“你對做了什麼?”
顧之言的嚨被死死掐住,他幾乎無法呼吸,眼前一陣陣發黑。
“你……冷靜……”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冷靜?”賀京辭嗤笑了一聲,眸寒得像是刀子。
“你那樣對,還讓我冷靜?”
“你他媽當年到底是怎麼對的?”
他幾乎是怒吼著,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顧之言的臉瞬間漲紅,額頭冷汗直冒。
他拼命掙扎著,卻發現自己本無法反抗。
賀京辭比他高,比他強,甚至帶著一種令人戰栗的瘋狂。
他要殺了他。
顧之言從未過如此可怕的迫,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扔進了深淵。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死在這里。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聲音艱難而低啞:
“沈鳶……也害了你。”
賀京辭的目微微一滯。
顧之言息著,趁機繼續道:“你忘了嗎?曾經騙你,欺騙你的,想要毀了你。”
“你以為對你的,是真的?”
“你以為就沒有算計過你?”
賀京辭冷笑了一聲,猛地松開手。
顧之言跌坐在地,劇烈地息著,脖頸上滿是被掐出的紅痕。
賀京辭俯視著他,眼底沒有毫溫度。
“是,騙過我。”
他的聲音很輕,卻著無比的篤定。
“但我知道,最后的選擇是什麼。”
“而你,親手殺了。”
顧之言狠狠地攥拳頭,指尖嵌掌心,目死死地盯著賀京辭,眼底是徹底的崩潰。
賀京辭嗤笑了一聲,眸微微瞇起,角的笑意著極致的殘忍。
“顧之言,你該慶幸,今天是在這里。”
“如果是在上一世,我會直接殺了你。”
他話音落下,轉走回房車,手指攥著,掌心已經被指甲刺破,滲出鮮紅的。
沈鳶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
賀京辭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忽然張開手臂,將狠狠地抱進懷里。
他的聲音很低,帶著一微不可察的抖——
“還好,這一次,我來得及。”
賀京辭的手臂收得極,像是要把沈鳶徹底嵌進自己的里。
他的下抵在的肩上,炙熱的呼吸過薄薄的料滲進的里,呼吸急促,帶著忍至極的緒。
沈鳶能覺到他的微微抖。
——他在怕。
怕如果沒有重生,怕如果真的死在那場絕之中,那麼這一生,他們都將錯過。
可現在,活著,真真切切地站在這里。
他咬牙,抖著吐出幾個字:“沈小滿,我好像看見了,那場大火。”
沈鳶愣了愣。
賀京辭……
為什麼會知道那場火的事?
片刻后,沈鳶輕輕抬手,落在他的后背,緩緩拍了拍。
“賀京辭,我在呢。”
的聲音低低的,溫而篤定,“我還活著,我們都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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