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省總閣位于皇宮，因書籍整理編纂的特殊，其下屬的國史局與著作局署則分宮宮外兩部，即既有在宮當值的，亦有在宮外各院上值的。以上下院的稱呼區分開。據的職務，某個階段的任務而隨時調配，常會出現上下院流當值的況。

當然，皇宮不是誰想進便能進的。即便換，也要看資歷，背景，以及各人本事。

裘進之倒是直接進了宮上院，今日不過來這邊的理文下院做登記。

“端文院。”裘進之看看隔壁的端文院，酸溜溜道，“家里有錢就是好啊。”

“理文上院。”種蘇笑道，“家里有就是好啊。”

裘進之：……

裘進之上沒討到便宜，只得悻悻離去，臨走前說道：“明日進宮覲見，可別出丑，別丟人。”

種蘇點點頭：“自當盡力，也拜托裘大人了。”

裘進子撇了撇，這段時日他已完全接了種蘇的，思忖著種蘇日常不過在端文下院當差，料想也出不了什麼事，別自己嚇自己。

種蘇遞了文書，走進端文院，進門便聞到淡淡墨香，不同于其他署衙門的肅穆，反而充斥著種文人書卷氣息，當然，亦不如其他署宏大。

種蘇卻很滿意，在這種地方做事應該蠻清凈舒心的。

種蘇，先拜見上峰掌院，校正郎，校書郎，主事等人，又見過幾位前輩，再來便是同一樣新來的同僚。眾人彼此打過招呼，都十分和氣，面上更有種的興。

“此次陛下特許，從九品亦可參加百朝會，此乃得之不易的機會，今日你們便都早些回去，早些歇息，明日務必別耽擱了時辰，別殿前失儀。”掌院和藹的說。

種蘇心下了然，以掌院品級，定非第一次朝覲見，這話顯然是對其他人，尤其對他們新來之人說的，畢竟端文院中大多都是從九品，且這種文職，遷升非常難，即便正九品的，哪怕偶爾到宮中值，沒有特許，也是見不到皇帝的。

這次覲見，雖也只能遠遠的朝拜，卻也不失為一種榮耀。

眾人莫不高興，充滿期待，簡單聊了幾句，便各自告辭，紛紛回去做準備。

翌日。

種蘇早早起來，前往皇宮建福門外，端文院一眾同僚陸續趕來，打過招呼，而后按階站好。

建福門外排起長長的隊形，宛若長龍，依序穿過建福門，過含元殿。

再過兩道門，到宣政門外，宣政殿。

這便是今日覲見朝拜的地方了，在京員多達數百人，五品以上員殿，五品以下站在殿門外，其余員則皆立于宣政殿外的寬大廣場上。

種蘇站在堪稱麻麻的隊伍中，猶如螻蟻。端文院更于在接近隊末之，哪怕踮起腳尖，長脖子，也頂多能看到宣政殿的殿門。

“哎呀，太遠了。”一同僚小聲道，“太遠了嘛，本看不到嘛。”

“噓，肅靜！”掌院斥道。

種蘇原本心中還有點張與期待，這下已徹底沒了。的確太遠了。罷，好歹也算來過一趟皇宮，也算值了。

許子歸想必站在前面，到時問問他皇帝長何模樣。

一聲鐘響。

“皇上駕到。”

種蘇遠遠瞥見一抹明黃浩走來，前呼后擁的了宣政殿。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種蘇混于人群中，跟隨其他員一起行叩拜禮，在侍的教引下，山呼萬歲，一時間，整個皇宮，天地間，都充斥著莊嚴的呼聲。

這便是當今天子，一國之君，大康百姓的王。

這一刻，無論近臣，遠臣，立于殿抑或遠遠的殿外，都不約而同臣服于這種皇家天威之下，種蘇心中也約到一力量，不由自主變的謹慎，肅穆起來。

“眾卿平。”

侍中氣十足，聲音洪亮，傳遞出皇帝的指令。

眾人紛紛起。

種蘇隨之站起，知道接下來乃上頭上峰高們向皇帝稟報，議事之時，與他們這些小兵小卒無甚關系，只要陪同站著便是。

三月的天，燦爛，曬的人懶洋洋的，一個時辰后，種蘇用袖遮住，打了個呵欠。

看四周，不人被曬的頭昏腦漲，不停呵欠，簡直昏昏睡。種蘇瞥見不遠的裘進之一會兒換左腳，一會兒換右腳，暗暗懶，卻被他上峰發現，遂即被瞪了一眼，裘進之頓時不敢再，苦苦站直，生生忍著。

種蘇不看的暗笑，當不易啊。

忽然間，一侍走過來，朝眾人道：“陛下有令，書省年前修撰《上史》有功，特許書省各部各院進殿面圣領賞謝恩。”

此言一出，頓時猶如石投湖面，驚起千層浪。

什麼況？一般來說，賞賜向來都只有上頭總部的事，而后再分賞下去，陛下即便賞下頭，也頂多頒個旨令或者公文傳達告示一下，這般特地接見下頭員們的事不是沒有過，卻極為鮮。

且書省編撰《上史》已是去年，亦是原來吏們的功勞，這回新來的幾位卻也跟著賞，能夠得以面圣，當真走運！

頓時周遭紛紛朝書省各院投去艷羨目。

種蘇卻心中一咯噔，不會吧，竟要面圣？

所謂面圣，便要與皇帝面對面相見了……若說先前心中還有幾分尋常期待，希冀能夠一睹皇帝圣容，但那僅限于平安無事混在群臣中，眼下的面圣無端令人忐忑不安。所謂做賊心虛，哪怕明明沒有被抓到，然則看到衙門公差，不由自主會張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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